拿在蕭然手裡的，是一件抽象主義青銅頭像雕塑，《波嘉尼小姐像》
其頭部被塑造成一個圓潤的卵形，一對奇特的大眼睛占據了三分之一張臉，脖子長而彎曲，托腮的手臂姿態優美。
第一眼看去，這尊雕像十分精簡而抽象，雕刻家利用獨特的手法，將人像縮減為了嚴格的幾何形式。
與傳統雕塑相比，二者風格迥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徹底決裂。
細細看去，這尊雕像體現出了一個少女神態和表情的本質特點，優雅、恬淡、溫柔，還有櫻桃小口。
而在表現女性的曲線美上，又與幾千年的雕塑傳統暗通款曲。
雕塑家運用誇張和概括的形式，表現了波嘉尼小姐的內在精神世界和氣質。
用優美和諧的線條突出了主要特征，使雕像具有一種迷人的力量。
在西方雕塑藝術史上，這尊青銅雕塑大名鼎鼎，說如雷貫耳一點都不為過。
它被譽為抽象主義雕塑的教母，也被認為是開啟現代雕塑藝術大門的偉大作品。
《波嘉尼小姐像》的創作者，是法國籍羅馬尼亞著名雕刻大師布朗庫西。
布朗庫西在巴黎時，曾在羅丹工作室學習雕刻藝術並工作。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也算是羅丹的徒弟。
他卻開創出了與羅丹迥然不同的雕塑藝術風格，被公認為是二十世紀最具原創性的重要雕塑家。
他創作的《波嘉尼小姐像》，主角是一位生活在巴黎的羅馬尼亞女畫家，也是布朗庫西的朋友。
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布朗庫西用不同材料給波嘉尼塑造了很多雕像，但隻保留下來三件大理石雕像和三件青銅雕像。
這些《波嘉尼小姐像》分彆收藏在幾家頂級博物館、以及不同頂級收藏家手中，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正因為如此，戴維斯才認為這尊《波嘉尼小姐像》是仿造的贗品，甚至都沒有去認真鑒定一番。
這是一種慣性思維，很多人都有。
而在一些自信滿滿的人身上，反而更加明顯。
蕭然並沒有立刻回應戴維斯的詢問，而是陶醉地欣賞著這尊抽象主義雕塑。
直播間裡。
在伊蓮的輔助下，方雨霏快速介紹了一下《波嘉尼小姐像》的來曆，以及它在西方藝術史上的地位。
聽著她的介紹，直播間裡又是一番驚歎。
很多家夥一邊聽著介紹，一邊查詢布朗庫西和《波嘉尼小姐像》的相關信息。
也就片刻的功夫，大家對這尊著名的青銅雕塑已有所了解。
與此同時，直播間裡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火爆。
“我去！這竟然是開啟現代雕塑大門的偉大作品，如果是真品，豈不價值連城？”
為你來過驚歎不已地說道。
“雖然我看不太明白這種抽象主義雕塑，卻不明覺厲！”
“如果這是真品，價值是不是比那尊美神雕塑更高？”
老調重彈接茬說道。
聽到這番議論，蕭然立刻微笑著點了點頭。
“《波嘉尼小姐像》是西方現代雕塑的開山之作，意義特殊，是一件頂級藝術品！”
“雖然布德爾在藝術史上的地位比布朗庫西高一點，但《波嘉尼小姐像》的市場價值確實要比《阿佛洛蒂忒》更高一點”
“如果不是《波嘉尼小姐像》的係列作品太多，一共六件，這尊雕像的價值還能高出很多！”
就在此時，悟空突然插話問道：
“如果這尊《波嘉尼小姐像》是真品，那價值多少？”
蕭然並沒有隱瞞，隨即給出了估值。
“依據這尊雕像在藝術史上的地位，價值最低也在2000萬美元以上”
“如果上拍，拍出千萬美元也不稀奇，升值空間巨大！”
話音未落，直播間裡立刻響起一片驚歎聲。
“哇哦！至少價值2000萬美元，這也太誇張了！”
蕭然卻沒搭理這些大驚小怪的家夥。
他抱著這尊《波嘉尼小姐像》，徑直來到戴維斯和大衛他們身邊，開始講解。
“在1910年到1933年間，布朗庫西創作了很多《波嘉尼小姐像》，至少有十九尊”
“這些雕像的主人公，都是畫家波嘉尼小姐，隻是表現形式有所區彆而已”
“它們的材質也不儘相同，有的是大理石雕像，有的是青銅雕像，規格大小不一”
“一百多年過去，傳承有序的《波嘉尼小姐像》，一共有六尊，各有歸處”
“但大家想過沒有，或許還有其它《波嘉尼小姐像》也流傳了下來，隻是不為人知而已”
“啊！”
戴維斯他們齊齊驚呼一聲，都愣住了。
他們瞬間明白，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不低。
要知道，這是一尊造型圓潤的青銅雕像，並不是那麼容易損毀。
幾千年前的青銅器都能完好無損地保存到現在，更何況僅僅一百年曆史的青銅雕像呢。
如果這真是出自布朗庫西的《波嘉尼小姐像》，那絕對是一件頂級藝術品，至少價值幾千萬美元。
這尊雕像在西方現代藝術史上的地位，可以說非常重要。
正是這尊抽象主義雕塑的出現，才揭開西方現代雕塑藝術的大門。
這尊雕塑出現的展覽會，1913年紐約國際現代藝術展，則促進了西方世界的藝術中心從巴黎逐漸轉移到紐約。
想到這些，戴維斯頓時就感覺一陣錐心的疼痛。
但是，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
“肖恩，你說這是雕塑大師布朗庫西的《波嘉尼小姐像》，還有其他證據嗎？”
“你剛剛所說的這些，並不足以令人信服”
蕭然點了點頭，隨即拿出了證據。
“首先看這尊雕塑的造型，尤其是雕塑長而彎曲的脖子、以及托腮的手臂，線條是多麼流暢和優美”
“這種自然的、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美感，是複製品做不到的，複製品隻能做到形似，卻很難做到神似”
隨著解說，戴維斯他們都在認真欣賞這尊著名的雕塑，每個人都看的非常仔細。
他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欣賞能力並不差。
尤其戴維斯，在古董行業混了半輩子，多少也算半個鑒定專家。
這尊《波嘉尼小姐像》的美，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如若不然，戴維斯也不可能將這尊雕像一直擺在書桌上。
那可並不單純是附庸風雅，更是一種潛意識的喜歡和欣賞，隻是不自知而已。
“沒錯，這尊《波嘉尼小姐像》的確非常美，怎麼看都不像複製品！”
大衛讚同地點頭說道。
戴維斯苦澀地點了點頭，哪怕萬分不情願。
稍頓一下，蕭然繼續接著說道：
“再來看這尊雕像表現出來的東西，在這尊雕像上，我們能看到超現實主義和未來主義、以及立體主義等藝術色彩”
“我們甚至還能看到馬約爾的影子，以及非洲原始藝術的影響，所有這些，才造就《波嘉尼小姐像》”
“試問一下，有哪個複製品能把這麼多不同藝術流派、乃至不同文明的因素融合在一起？”
戴維斯他們愣住了，直播間裡幾乎所有人也愣住了。
“我去！說的太玄乎了吧，大家誰聽懂了？反正我是一頭霧水！”
躲在牆角的貓無奈地說道。
“說實話，這些英語單詞我大多能聽懂，但把它們組成句子，我就什麼也不明白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鹵蛋一樣的青銅雕塑，絕對是個裝逼利器，能大幅提升逼格！”
華哥笑著說道。
“哈哈哈”
直播間裡響起一片笑聲，大家都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法蘭西玫瑰突然跳了出來。
“我聽懂肖恩的意思了！這尊《波嘉尼小姐像》跟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收藏的那尊很像，好像是姐妹篇！”
蕭然輕笑了起來，隨即點頭說道：
“伊蓮說的沒錯，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收藏的是《波嘉尼小姐像3號》，這尊雕像名稱應該是《波嘉尼小姐像4號》”
這次他是用英語說的。
話音未落，戴維斯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驟變，直接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他才失魂落魄地點頭說道：
“天呐！還真是這樣，這尊《波嘉尼小姐像4號》，是蓬皮杜藝術中心所收藏那尊《波嘉尼小姐像3號》的延續”
“它們的藝術風格和人物造型，都一脈相承，彼此之間的關係密不可分”
“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這麼一件價值連城的頂級藝術品擺在麵前，卻始終認不出來，太愚蠢了！”
“哈哈哈”
看著戴維斯頹喪的表現，直播間裡立刻爆出一片瘋狂的大笑聲。
蕭然卻隻能強忍著笑，大衛也一樣，忍得好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