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要讓喬二強和三麗他們來帶孩子,但平常他們都還要上學,總不可能把小孩帶到學校去吧。
而且喬祖望自從這件事之後,倒好像突然病好了一樣,騰地開始往外跑了。
不用李勇揭穿,喬一成也能想到他這是在有意規避照顧喬七七的這份責任。
大概他還以為,喬一成他們是打算用先斬後奏的辦法讓他不得不來照顧孩子,卻不知道他們壓根沒將他算在內。
而喬家的鄰居吳姨,兒子剛剛成婚,倒是正好可以讓她幫忙帶一帶孩子,提前過一下帶孫子的癮,也好給兒子和兒媳婦暗示性地催促一下。
反正喬七七很乖巧,這幾天適應下來在喬家的生活了,知道這裡才是自己的家,也不去想齊家的事情了。
畢竟他這個年紀,想要忘記掉一些人和事還是很容易的。
然後就等到每天喬二強他們放學回來,仍然可以輪流照顧著,將喬七七帶去雜貨鋪那邊也行,李勇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幫忙看著。
這樣隻要過個三四年,等到喬七七到了四美這個年紀,可以上學了,他們就會輕鬆很多了。
對於李勇的建議,喬一成不免有些猶豫,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我們才跟吳姨他們家鬨過,這個時候求上門去……”
卻原來是之前,吳姨家養的鴿子跑出來在他們曬得被子上拉屎,把二強、三麗氣得夠嗆,將她的鴿子籠都打翻了,為此鬨騰了一番。
李勇卻笑道:“你還真當他們大人會跟你們這些孩子計較這麼多啊?”
喬一成臉色古怪,心想你不也還是孩子?
好吧,李勇是不太一樣。
李勇說道:“其實這些事情說開了,該道歉的道歉,你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相信她也不是不講人情的……”
何止不是,應該說對他們家算很不錯的了。
要知道當初魏淑英難產的時候,就是吳姨將他們一起送到醫院去看母親最後一麵的。
而這些年來各方麵也有照顧到他們一些,總不能幫忙的時候、占便宜的時候不算,出了矛盾了就直接放到對立的立場上說他們是壞人了吧?
喬一成默默地點頭,算是同意了這一點,當然這個就需要靠他自己去說了,李勇負責提出建議,畢竟這是喬家自己的事情,總不可能反倒要讓李勇來親力親為。
而這樣安排下來後,日子又一天天過去,倒是暫時平靜下來,沒再有什麼大事發生。
當然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還是不斷,喬家實際上就沒有真正平靜過,像是喬祖望聽說廠裡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采買的職務,他在國營廠上班,跟李勇這邊的父親一樣,不過隻是普通職工,就算不樂意也隻能夠服從組織調配。
喬祖望原本還以為這是一個美差,沒想到真正乾了才發現這是個體力活,整天要搬不少東西,而且都有定量,根本沒什麼油水可撈。
於是這無賴便拿了個繩子跑到廠長那兒去威脅自己要上吊,說是他們不給自己活路,自己隻能死了。
死就死吧,死在彆人家裡算怎麼回事?
廠長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隻能用上緩兵之計,讓他先回來等消息,暗地裡估計已經想著要甩掉他這個麻煩了。
喬祖望當然不是真要死,鬨過了得到答複之後就回家了,他還滿以為外邊人都跟家裡人一樣要迎合著他呢,其實現在連家裡的孩子都開始不太理會他了。
說白了,還是翅膀硬了,手頭上有錢說話就硬氣了。
像是以前喬一成買個球鞋、買個習題集什麼地都要低聲下氣的向他討要,還多半拿不到,最後可能還是齊誌強幫忙。
而現在因為李勇不斷地擴展賣的東西,什麼都開始涉及,不僅是日用品、零食和小人書、玩具,甚至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關係,把車票零售、報紙雜誌之類地也拉了過來。
這品種越來越豐富了,而且地段本身就不差,所以生意自然也是越來越好,甚至開始遠近聞名,因為東西比彆家豐富得多,尤其是吸引那些孩子和學生,包括中學的大孩子。
每天的收入就算看不到,但光看著那人流也知道差不到哪裡去,而且進來的多半都得買點什麼才離開。
房東看著當然也眼熱,但是當初跟李勇定了一年的期限,這鄉裡鄉親的,也不好反悔,畢竟李勇的父母親在長安街也算是有頭有麵,關係還是有一些的,他要是以大欺小,未必能討到好果子吃。
最主要是李勇主動找上了他,打算將他另一間屋子一起租下來,然後甚至主動提出了可以讓他以這個場地“入股”。
這可是讓他喜出望外,雖說房租這樣一來就沒了,但是他得到了更多啊。
而對於李勇來說,本身這雜貨鋪的生意他就沒打算做長久,這不過是為了到時候轉手做的鋪墊,而且讓房東摻和進來,很多麻煩也都可以直接甩給他了,作為地頭蛇怎麼也要比他們幾個小孩子好擺平事情,也不需要另外將父母牽扯進來了。
用利益結合,讓人來幫自己做事,雖然要分潤掉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但李勇的目光向來看的不隻是眼前。
說白了,這雜貨鋪本來就隻是打算應付現在喬家五個孩子成長期間的學習和生活費用,在隔絕喬祖望的情況下,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當然,說好這雜貨鋪是給三麗的,就是給她的,到時候不管是要保留下來還是轉手出去,都少不了她的那一份利益。
當然,“無私奉獻”的李和滿先生也得到了李勇的關照,隻要他一出來就會給他一個驚喜。
其實眼紅的不隻是房東一個,像是那個牛野就不說了,他就一自以為是的小屁孩,很好擺平,這居委會、街道辦居然也想要來分一杯羹,好在是讓房東擋回去了。
還有就是喬祖望,他看著眼紅倒還不是看生意好,而是因為這其中有喬一成他們的一份。
這隨著時間流逝,他雖然還是沒有弄清楚雜貨鋪和他們真正的關係,卻也知道這絕不是喬一成、喬二強他們說的幫人做事那麼簡單。
隻是幫忙的話能夠做這麼久、拿這麼多錢?
更不用說隨著規模擴大,還另外請了人來看店,他們這幫忙就成了笑話,總不可能是讓他們去做賬的吧?
最主要是同一個屋簷下住著,喬二強晚上數錢總會有被喬祖望撞上的時候,要不是因為上次的教訓還擺在那裡,而且想到李勇手上還握著那個視頻,威懾感極其強烈,他都想要直接上頭去搶了。
本來人無我有就容易造成心理失衡甚至扭曲,更不用說這還是自家孩子,而自以為對他們長大有著天大功勞的喬祖望,也想當然地覺得他們的一切也該至少有自己的一份。
結果現在聯合外人完全將自己隔離在外了,這眼裡是完全沒有自己這個父親了,怎麼能忍?
他心裡甚至一度打起了去舉報的主意,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想讓彆人拿到。
但他沒想到他正有這個企圖,晚上就讓李勇堵上了。
畢竟這種事情需要證據,不是他一說人家就信了的,而且知道李勇不是個好惹的,如果沒有切實證據他說不定都能夠擺平,所以喬祖望經常偷偷藏在雜貨鋪的對麵角落暗中觀察。
他以為店裡的監控隻能夠錄到門前和收銀櫃的一部分區域,其他地方看不到,這樣絕對不會被發現,哪裡知道李勇還有黑科技,早就將他的行蹤捕捉了個正著。
而他不知道有沒有觀察出什麼來,但是李勇的警告過後,他是沒有膽子再去做什麼了。
然後他就又生病了,這次“病”得比之前嚴重多了,喬三麗一直照顧著他,連吃喝都得端到屋裡擺到麵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