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抱歉,這次又麻煩你了。”
等到回到了車裡,顧佳致歉一聲,因為剛剛許幻山說的話,讓她又覺得自己還好跟他離婚了,他簡直不可理喻。
之前都沒有發現,原來他是這樣的人。
凡事就怕比較,這次又把李勇凸顯出來了,尤其是之前因為李勇揭露了許幻山出軌的事情,讓她多多少少還是會把他們離婚的原因推給他一部分。
這次他還是不記前嫌的過來幫忙,這讓顧佳心裡麵都有點過意不去。
李勇心想自己要的可不止是口頭上的道歉,不過這次好像讓顧佳跟許幻山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了,雖然自從離婚後就注定他們沒有複合的可能,按照顧佳的性格,機會隻會給一次。
他剛剛其實有些走神,因為還在想剛剛看到林有有出現的事情,而且正好是他跟顧佳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被她撞見了。
也不知道她下了飛機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李勇肯定她當時肯定是看到自己了,當然他立刻假裝沒看到,帶著顧佳回到了車裡。
還好顧佳自己路上也心不在焉,倒沒有注意到李勇剛才的走神。
而這時候眼看李勇沒有回應自己,顧佳看了他一眼,卻又突然問道:“李勇,你跟許幻山,還有聯係麼?”
“最近我都在外地出差,我估計他也挺忙的吧,就沒有聯係。怎麼了?”
之前李勇說他是因為顧佳的關係才會去接近許幻山,現在顧佳再這麼問,當然不可能一點含義都沒有。
而李勇確實也不想再理會許幻山,現在還能跟他打招呼純屬禮貌了。
他連林有有都拿走了,之後許幻山要是還犯事兒,那就隻能怪他自己了。
李勇倒是估計許幻山那個狗腦子,沒有顧佳幫他把關著,就算最後不發生事故不受牢獄之災,佳美也可能被他帶得破產。
他也就設計設計煙花,管公司真不是他擅長的,李勇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狀態不好,恐怕跟工作上的糟心事兒有關。
說不準,剛剛把顧佳叫過去,就是想要先用推卸責任的辦法讓她服軟,然後好順勢地讓她回公司去幫忙解決問題,或者順勢複婚?
李海王在這方麵有豐富的理論經驗,所以很自然地想到了這上麵去。
不過眼看著顧佳也不願意明說,李勇也不能猜透。
“沒什麼,”顧佳搖了搖頭,然後想到了還在醫院的許子言,又有些擔心道:“也不知道子言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不會有什麼事情。”
李勇笑著寬慰道:“放心吧,看起來就是精神壓力過大突然昏過去了,說不定現在已經醒了呢。還有,等會兒見到他,多逗他開心就行了,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後麵我們處理就好了,不要再影響到孩子了。”
聽到李勇這麼說,顧佳心裡一暖,感覺許幻山一個親生父親竟然還真是不如李勇這麼一個“乾爸爸”真心疼兒子。
要不然他就不該是事情一結束就立馬追究責任,怎麼難道還想要把孩子要回去?
顧佳寧願把錢都還給他,也不願意將兒子讓給他。
這時顧佳的心情好轉了很多,倒是又想到了先前李勇跟那個簡書莉對峙時候說的話,不由好奇道:“李勇,之前你跟那個瘋女人說地,都是真的?”
李勇笑道:“半真半假吧……”
顧佳還以為他全是編的,但想到他找了不少人,好像還比警方那邊先知道簡書莉這個名字,說不定真地知道些什麼,便問道:“那真的是什麼?”
李勇突然歎了口氣,說道:“真實情況是,她丈夫出軌了,然後跟她鬨離婚,要拋棄她和兒子去找新歡。她去追她丈夫,兒子醒來找媽媽沒找到,下樓就被一輛拐彎的大貨車碾死了……”
“……”
顧佳突然沉默了,一時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
李勇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然後她也沒有求回來丈夫,回來發現兒子死了,就這樣瘋了。至於她其他的家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人知道怎麼聯係上,甚至簡書莉可能也不是她的本名。”
其實李勇倒是有一個想法,隻不過如果這個想法是真地,那就更令人沉默了。
而顧佳強笑了下,又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說,你就不怕她突然想起來麼?”
李勇道:“她的記憶都混亂了,跟彆人說話都是顛三倒四,要是正經說是她老公,說不定她真能想起來什麼,那不是一下子就拆穿了?反倒是這樣似是而非的話,可以讓她弄不清楚,自己就混亂了……”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攪亂對方的思維,吸引住對方的注意,達成這個目的就行了。
最後結果也證明,這招很有效。
回頭看了眼顧佳麵露唏噓,李勇問道:“怎麼了,你開始同情她了?”
顧佳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一碼歸一碼,在她自己的事情上她是可憐人,但這也不是她帶走子言的理由。難道她的悲劇,還需要用另一個家庭的悲劇來買單麼?”
李勇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好,顧佳,我就是欣賞你這種是非恩怨分明的性格。”
顧佳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眼看著前麵醫院快到了,神色複又緊張了起來。
……
李勇並沒有理會身後的情形,直接就開車離開了,但他並不知道在他和顧佳下來沒多久,林有有跟許幻山就撞上了。
準確說是林有有發現了他和顧佳一起出來後,從許幻山那裡早就看過顧佳照片的林有有當然能夠認出來顧佳就是許幻山的老婆——現在應該叫前妻了。
林有有下了飛機之後沒有急著去酒店,但也並沒有想著去李勇公司找他。
她知道有些事情還是得要循序漸進才好,而這是她第一次來魔都,所以乾脆先遊玩一下,尤其是以前她一直很喜歡、在裡看著覺得很有煙火氣的那種老弄堂。
於是她來到了附近,剛沒看兩眼就發現有一處聚集了很多人,好像在看熱鬨。
她跟著眾人一起抬頭看,原本以為是上麵有人在跳樓,後來聽人說了才知道是有個孩子被一個瘋女人劫持了。
後來那個孩子被抱下來送上救護車送走了,不久後一個滿口神神叨叨的瘋女人也被民警們帶著下來了。
林有有隻是奔著看熱鬨看到最後的原則,在隊伍沒有散去前也沒離開,哪想到讓她看到無法言說的一幕。
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李勇,居然跟他口中仇人許幻山的老婆一起走下來。
從周圍人的議論來看,他們是從彆的地方趕過來的,總不可能和她一樣是來看熱鬨的,那不是跟那個小孩有關,就是跟那個瘋女人有關。
林有有想到了許幻山和顧佳有一個兒子,再想到了剛剛看到那個被抱下來的孩子,看起來年齡好像能對得上,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隻是林有有還是想不通怎麼李勇會跟顧佳混在一起,難道他說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指的就是這個,還有他剛剛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
在她走神的這一會兒,旁邊的人散去了很多,畢竟那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沒熱鬨看了,要討論可以回去各自繼續討論,結果這一下子反倒把她凸顯出來,然後下來正懊惱著的許幻山抬頭便看到了她。
許幻山也是一愣,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林有有。
其實他心情不好除了如李勇猜測的那樣被工作上的事情煩心之外,林有有也是個重要原因,因為她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回複他了——李勇安排的人還是挺儘責的,一直聊到了一個禮拜前。
這讓他心裡多多少少有產生過一些懷疑,但是考慮到人家女孩子把身子都給了你,而且也沒從他這裡得過什麼好處,怎麼能說是騙他呢?
要說騙,起碼得他付出過很多時間、金錢,那邊也得到了足夠的物質利益之後才能勾得上吧,難道就為了讓他離婚?
反正許幻山是不相信這個,所以他一方麵每天都要通過各種方式至少聯係一次,另一方麵也在準備把手頭上的事情儘快處理完,好北上直接去找林有有。
可惜公司的事情整得他焦頭爛額,沒有顧佳他感覺好多事情突然變得比想象中困難多了,也不知道當初顧佳明裡暗裡都為公司做了多少事情。
他萬萬沒想到,林有有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主動出現。
但他下一刻就反應過來,並且自以為是的認為林有有並不是不理他了,而是在悄咪咪憋著給他一個驚喜。
他也當然感到驚喜,太驚喜了,驚喜得他幾乎是瞬間就忘了方才跟顧佳鬨得不愉快,上來就想要將林有有摟進懷裡,雖然他根本不記得摟著林有有是什麼感覺了——壓根沒發生過。
“停!”
隻是林有有的冷淡態度讓他有些錯愕,退後半步更讓他受傷。
而林有有腦筋轉的飛快,深厚的茶藝在這時候發揮了出來,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來拒絕他:“我剛剛看到你老婆了!”
許幻山愣了一下,林有有立馬就追問道:“你不是說,你跟你老婆離婚了嗎?”
“這……”許幻山苦笑道:“我們是離婚了,而且我也沒跟她住在一起了,甚至都沒怎麼聯係了。”
“一前一後出來,說沒聯係,騙誰啊?”林有有說話的時候,自動忽略了李勇的存在。
而許幻山也從來不覺得李勇有問題,所以也沒想到拖李勇出來做擋箭牌,隻說道:“有有,你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剛下的飛機,我有點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林有有說完就走,許幻山立刻上去抓住她,卻被她一把甩開,他見此就不敢再抓了,感覺她是真的生氣了。
隻是他心裡莫名委屈,他招誰惹誰了啊,好不容易終於看到林有有了,沒想到是這樣的走向。
都怪顧佳!
他心裡便又埋怨上了前妻,反正她的黑鍋也夠多了,多這一口不多。
不過他肯定不會甘心就這麼放林有有離開,想了想,許子言那邊有他姥爺還有顧佳,連李勇都去了,有李勇在,許幻山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於是他趕緊回到車裡,然後看準了林有有上了哪輛的士,立刻尾隨而去。
……
“阿嚏!”
“怎麼了?”
李勇和顧景鴻幾乎是同時問候出聲,說完兩人都愣住了,對視一眼,都乾笑了一聲。
病床上已經醒過來正在喝粥的許子言看著他們這副莫名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打完噴嚏的顧佳也笑了起來,回頭對李勇說道:“沒事,可能是誰在偷偷罵我。”
“你也信這個啊?”
“怎麼,我不能信啊?”
“當然可以,有點意外而已。”
兒子醒了過來,顧佳放鬆了、開心了,也能和李勇開得起玩笑甚至拌兩下嘴了。
旁邊的顧景鴻默默看著,在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有些伐開心。
還是乖巧懂事的外孫許子言摸了摸他的手,讓他附耳過去,然後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顧景鴻聽完立刻笑罵一聲:“鬼靈精!”
許子言咯咯笑了兩聲,這次輪到李勇他們兩個看著這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了。
過了會兒李勇想了想,對顧佳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這就要走了啊?”顧佳張口挽留,竟覺有些不舍。
李勇笑道:“等回頭你們回去了,我再去拜會吧。”
“那我送送你……”
走在路上的時候,李勇突然說道:“你爸爸,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顧佳其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畢竟是自己父親,她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注意,他的臉色變化、他對李勇的彆扭態度都看在眼裡。
但她自認跟李勇並沒有什麼,何況這種事情也沒法跟父親攤開來說,難道主動去找他說自己跟李勇是清清白白的,讓他不要誤會?
說不定他又以為她在說反話呢……
隻是李勇現在這麼一問,顧佳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很介意他對你的看法?”
“當然介意啊,他畢竟是……咳,”李勇輕咳一聲,語調逐漸放緩,“他畢竟是你爸爸嘛,也是長輩……”
顧佳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望著李勇,輕聲問道:“李勇,你之前說過的話,還作數麼?”
“什麼?”
“沒、沒什麼……”
“……”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