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
外麵天氣悶熱,房間裡開著冷氣和控濕。
因為客廳不大,蕭小天隔著小茶幾近距離看著張景,提醒道:“賭博會讓你輸光一切。”
張景微笑,他當然知道,可以作弊是底氣。
見張景不願意聽自己念經,蕭小天聊到正事,“at新研發的t100顯卡,有人需要一萬張。”
“不賣。”
不是張景不賣,前麵說過at是建立在盟國體係下的科技公司,離開它的生態支持和產業配套。
就像建在沙灘上的城堡,不可能公然違背盟國的科技禁令。
秘銀空間也不行,‘新研發’是重點,隻要得到一塊,就會知道是at生產。
那怕把標識擦掉也沒用,內部結構一折就會曝光。
如果買家裡麵有叛徒。
向盟國商務部舉報獲得25萬米元獎金,at就完了。
試想,盟國商務部禁令下麵,連中某芯科技這個d企都不敢給華某為生產芯片。
何況是at???
“有人出三倍價格,”蕭小天伸出三根手指,“隻要能你將芯片送到d區,保密一定沒問題。”
“出門右轉是樓梯,”張景伸手指向客房門,“左轉走是電梯,請便。”
蕭小天氣的不輕,張景對他沒有那怕一丁點尊重。
他好歹是對外發展銀行boss。
家族成員還握著另外一家壟斷企業,無論走到哪都是無比受尊敬、無比重要的存在。
否則蕭雲雲為什麼叫蕭公主?
可在張景這裡,他跟路人甲似的。
“張景,”蕭小天再勸,“一萬張顯卡,九萬米元每張,三倍價格購買,總價是27億米元,你再想想。”
“我隻要有腦子沒病,就不能賣。”
“好!”蕭小天豎起大拇指。
張景蕭小天要抬屁股走人,沒想到他話鋒一轉道,“如果定單是十萬張呢?”
“270億米元的定單,”看著張景的眼睛,蕭小天問,“你還能拒絕嗎?”
張景反應三秒。
京劇變臉一般,換上溫暖笑臉,連忙從冰箱裡拿水、切水果放到客人麵前。
重新坐下,張景態度前後180度變,“真的要十萬張?”
“真要十萬張。”
“行,”張景大包大攬,“12年時間,我會想辦法把十萬張與t100算力相似的顯卡送到d區。”
“你打怎麼做?”
“t100不行,也不能找彆人代工,”張景分析道,“重新設計新顯卡、購買二手工廠,自己生產自己賣。”
“想法很大膽,”蕭小天提醒張景,“祝你成功。”
“你得先付我一半定金,”張景要求,“萬一生產出來,你們後悔不要怎麼辦?”
“我不是老海盜。”
張景撇嘴,“我把所有人都當成老海盜,防止上當受騙。”
“要什麼貨幣,怎麼付給你?”
“香江幣、米元、歐元、英鎊最近利率都還好,彙進大椰樹銀行。”
蕭小天點頭,“成交。”
說話時蕭小天起身就要離開。
“不簽合同嗎?”看著中年男人背影,張景問。
“不用。”
把重要客戶送到樓下,張景電話打給丁佳琪。
之前粟素說過一次,印地正在推進芯片製造計劃,成功用高額補貼吸引到生產28納米芯片的技術企業。
但是,把彆人騙進去設廠之後,衙門卻不打算落實補貼。
後來兩邊搞的十分尷尬,誰也不肯妥協。
最後投資人決定賣掉已經建好,但沒有生產的工廠。
因為包含設備、光刻機、封裝等等,它的報價好像是92億米元。
聽完張景在電話裡的介紹,丁佳琪提醒道,“印地那個地方不適合投資,特彆是芯片工廠,會被衙門重點照顧。”
“沒關係,”張景看的開,“這是一錘子買賣。”
“一次性?”
“是的,”張景語氣肯定,“生產出來十萬塊全新設計、無標識,算力類似t100顯卡;
最後假裝把倉庫一把火燒掉,東西走私送到d區。”
“張大可,”電話裡丁佳琪聊天道,“接這個定單是對的,但我們自己生產太難,兩年之內絕不可能成功;
而且印地那處工廠隻能生產28納米芯片,達不到要求;
即使買下工廠,也很難招齊各個崗位上的工程師和技術員;
不如在印地成立設計公司,在灣積電生產,成品送到印地之後,再想辦法走私到d區,完成交易。”
“聽起來簡單很多?”張景反問。
“是的,簡單很多很多。”
“你找人去執行這件事情,自己不要被牽連。”
“最後的走私環節需要你。”
“沒問題。”
簡單把事情定下,丁佳琪在香江大椰樹銀行,剛建好的新總部大樓裡掛掉電話。
看著窗外海灣風景,坐在辦公桌後麵思考約一分鐘。
丁佳琪心裡決定進入芯片行業。
本來,無論張景還是她自己,皆不打算從事芯片代工行業。
原因是很容易買到。
西方買不到就東方買,東方買不到就西方買,總能買到。
反正機器人和汽車身上用的芯片即不用5納米,也不用7用納米,甚至不用14納米。
28納米就很好用,價格還不貴。
如此,為什麼自己生產?
現在情況略有不同,沒想到蕭小天會砸下來這麼大的定單。
這叫她和男朋友皆措手不及。
下次不能這麼狼狽,所決定進入一個全新行業。
先從28納米開始,開發工具、設計、打樣、製造、封測、設備,全部自己來。
不怕虧,男朋友會掙錢。
這不,明天又要割一把西方世界的韭菜。
張景不知道丁佳琪打他的壞主意。
知道也無謂,總不能讓她去打彆人的主意,對吧?
站在路邊打完電話,轉身正準備回去。
回頭迎麵,一個個頭不高,體形偏胖,約五十來歲,看上去不漂亮,看著像波伊同款女白人,帶著三個亞裔姑娘走過來。
“你好傑克先生,”六十來歲的女人笑著打招呼,“我是吉塔。”
不認識,但對方看上去很友好,張景伸手跟對方握在一起。
“這是我的三個女兒,”吉塔臉上笑容燦爛介紹,“siiri、ellen、signor。”
siiri、signor聽著不出來什麼意思,像是北歐語。
ellen應該是來自希臘語,代表光明的意思。
‘光明’兩個字讓張景想起前的女壯士是誰,她老公之前是瑞典大總督,不到一年下台。33
更早之前她和她老公長期在一個負責收養遺棄兒童的慈善組織裡麵工作。
兩人也因此在d區接觸到各地兒童福利院。
並收養三名被遺棄的女童,把她們帶回瑞典撫養成人。
打量三名女孩,肯定不算多麼漂亮,最多55分。
但氣質是真好,臉上笑容豐富、活潑健康。
這叫張景想到兩個外網視頻內容。
第一個視頻內容和眼前母女四人有關,由內網截圖翻譯來的內容。
‘大家猜一猜,這三個女孩的親生父母看到這則消息,他們的心裡在想什麼?’
‘在我看來,收養她們的老外不是好人,故意向西方傳遞d區負麵信息。’
還有一些陰謀、質疑為什麼是女孩等內容。
一個視頻裡麵有很多截圖翻譯,圖片是中文,翻譯是阿幕語。
看反向翻譯的西方人,看他們留言的內容,張景本人心裡感情很複雜,說不出反駁的話。
整體感覺點到為止,不止紮心還紮肺。
第二個視頻內容也和孤兒有關。
1998年,29名早前被‘出口’‘創彙’到國外的棒子孤兒,此時已經長大成人。
他們被請到棒子總統府,接受時任大總督金某中的道歉。
他對其中一人說話原篇內容是:“今天與您見麵對我來說是最有意義,最感動的一次相遇;
看著您,我為如此有成就的成年人感到驕傲,但對於您一定遭受的一切痛苦,我也感到非常遺憾;
這些年來,大約有20萬棒子兒童被盟國,楓葉國和許多歐洲國家收養;
我很痛苦地認為我們不能自己撫養您,而不得不放棄您供外國收養,而感到抱歉。”
心裡想法一閃而過,張景分彆與活潑開朗的siiri、ellen、signor握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