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內，來人打量張景，張景也在打量對方。
半晌，來人問張景：“想參加傭兵是嗎？”
“是，”張景直言不諱，“主要是想掙錢。”
“拿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張景不想跟對方走，畢竟他入境就有保鏢陪護。
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收起背包，跟上大胡子大眼睛的中年男人的跟腳離開小黑屋。
穿過幾條廊道，就在機場內部，張景在一個裝有防盜窗、沒有桌椅的房間裡見到另外一群陌生人。
七男兩女，看他們情況，明顯是從世界各地聚集過來，打算掙快錢的狠人。
“嘭！”
身後傳來重重關門聲音，帶他來的男人離開，從外麵鎖上門。
“哪國人？”一個大眼睛明亮的強壯非裔打量張景用英語問。
“洪都。”
聽說張景來自洪都，所有人齊齊看來，眼裡都是尊敬。
沒錯，就是尊敬。
洪都本身很小，在凶殺率方麵，卻有兩個城市擠進世界前十。
因此，張景原本無論是混混，治安警，軍人，都應該是有點厲害的。
“我叫姆費拉來自南非，”非裔拍拍胸口用英語道，“以後我們是戰友。”
“我叫尹淨漢，”接著又一個男人用英語自我介紹，“來自棒子，”
“我叫aekoi，是一名愛冒險的護士，來自巴新幾內亞。”
“我叫瓦萊喬，來自巴西。”
“我叫布蘭森，來自花旗國。”
“肯尼亞、芬蘭、烏雞國、倭國”
九人自我介紹完畢，張景發現一個問題，這些人明顯都是為錢出來冒險。
為錢冒險說明窮。
但所有這些都有一個前提，大家都會說英語，窮人更要學英語，否則連冒險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一點值得表揚，包括張景，房間裡共十人，沒有人裝x，沒有人要當老大。
每個人知道身邊人是隊友，想著儘量友好相處。
像蕭雲雲那種死要麵子、裝畢打臉的奇葩，世間少有。
當然，不排除有人扮豬吃老虎，暗暗藏著實力，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
總結一句話，大家都低調，沒有人顯擺過往光輝經曆。
兩小時後，有人來送午飯，每人一杯可樂、一塊漢堡。
不好吃，管飽。
下午依然被鎖在房間裡，還好室內有衛生間，沒有發生尷尬情況。
傍晚依然有人來送飯，還是可樂+漢堡，多送一塊牛排。
或許是因為受的苦難多，除偶爾有人一句小牢騷，沒有人發生激烈抱怨，更沒有人砸門、砸窗戶。
因為不能離開房間，晚飯後張景及時補充睡眠。
直接臥在地板上睡，不嫌棄環境差。
幸虧這樣做，午夜房門被人從外麵重重打開，高分貝聲音高喊，“起來！起來！出門列隊！”
因為睡得多，張景快速恢複清醒，提起背包，按對方說的做，第一個走出房門。
其他人迷迷糊糊跟上。
門外，白天那名大眼睛大胡子的軍官已經在等。
待十人列隊完畢，大眼睛大胡子軍官喝道，“你們表現很不錯，被關期間，沒有人暴怒，沒有人抱怨，這很優秀！
因此，你們將會被編進特彆行動隊，執行特彆任務，薪水是普通傭兵的兩倍！”
包括張景，所有人齊齊感到興奮。
大眼睛大胡子的軍官很滿意新人的表情，指著旁邊帶遮篷的軍用卡車道，“上車，立即出發！”
十人依言照辦，最後上來兩名全副武裝押運士兵。
隨後卡車啟動離開。
很明顯，張景和眾人很快就會進入小毛境內。
卡車一路晃到天亮，車外景象一路也在改變。
城市、村鎮、泥濘道路、廢棄裝甲車、救護車和傷員等等。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押運士兵，“卡車去哪？”
“第聶斯克。”
聞言所有人默默對視一眼，第聶斯克不是最前線，但離前線並不遠。
早上七點，卡車行駛到一個陌生小鎮，在一個補充點解決生理問題和早飯。
下午三點，卡車到達和廢墟差不多的第聶斯克市。
就在所有人鬆口氣，認為終於可以休息時，防空警報響起，接著大毛的導彈打過來。
在距離他們約一公裡的前方爆炸，有地動山搖感。
“是溫壓彈！”有人慌張喊，“下車，藏到廢棄建築裡，卡車裡會招來攻擊！”
張景也想到，跳出卡車，分散跑進不同廢棄建築裡掩藏。
萬幸這樣做，不到三十秒，有超過十發炮彈打過來，其中距離張景最近一枚僅僅隻有二十米左右。
因為有建築物阻擋，沒有被彈片傷到。
從廢墟裡爬出來，張景主動去尋找其他隊友，在十米外一堵磚牆下麵看到一雙腳。
是棒子人尹淨漢，已經被壓死。
屍體留在原地，張景很快和其他隊員會合。
發現，原本十人，隻剩八人。
除棒子，來自巴新幾內亞，愛冒險的女護士aekoi，沒有看到。
一瞬間，張景感受到戰場殘酷，敵人還沒有看到，槍還沒摸著，他們這個臨時組成的特彆行動隊就已經有兩個人死掉。
“10米間隔一個人，沿著建築走，”押運的波蘭士兵道，“營地就在前麵一公裡，你們會拿到裝備，見到長官。”
前麵一公裡，剛剛被溫壓彈揍過，還能有活人？
管他有沒有活人，張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帶走一輛先進坦克。
營地裡應該有吧？
想到這裡，張景有勁了！
一千米不算遠，快步走很快走到，原來這是一處廢棄酒店地下停車場，被臨時改成傭兵營地。
包括張景，一行人趕到時，現場已經有不少人正在參加搶救。
救護車聲音，消防車聲音，響成一片。
溫壓彈擊中地下停車場出口附近，導致附近氧氣被抽空，身體營地內部，一眼掃之，目測超過四十名外國人死亡。
死因幾乎一致，直接死於爆炸的人很少，大都是窒息。
彆人忙著救人，張景眼觀六路。
混亂中，他很快看到，在營地深處，最昏暗的地方，被軍綠色防水布整體蓋住的坦克。
應該是坦克，外觀很像。
心心念念，張景一步一步，一邊假裝救人，一邊靠近坦克。
“喂，”一個身著普通軍裝的白皮膚老男人叫住張景，“你是什麼人？”
張景鎮定回答，“剛到的新人傭兵。”
“好奇心不要太強，”六十來歲老男人吩咐，“先救人！”
這時張景離坦克已經很近，隻差十米，被叫住很可惜。
沒辦法，隻能聽命令。
然，好運來得又快又突然，又一聲巨響、一陣地動山搖、氧氣被抽乾。
第二枚溫壓彈落在第一發的位置上麵。
除第一時間死於爆炸和高溫的人，短短二十秒後苟活著人們開始缺氧。
四十秒呼吸嚴重困難，一分鐘昏迷。
張景在地下營地深處，雖然沒有被震死，雖然沒有被高溫融化，但也受缺氧影響，發生呼吸困難。
好在他帶的有小號氧氣瓶，與手持殺蟲噴霧瓶大小相當，及時吸到氧氣。
然，意外來了。
他手裡的氧氣罐突然被那名六十來歲，身著普通軍裝的老男人搶走。
沒想到對方一把年紀還能突然站起來。
眼疾手快，僅僅隻讓對方吸一口，張景又把氧氣罐搶了回來。
“給我氧氣，”老男人語氣命令要求，“馬上。”
“想多了。”張景語氣不屑，自己趁機多吸兩口。
眼見張景不識好歹，老男人就要拔出腰間手槍，張景自然不會給他機會，搶先一步擊斃壞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