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身著灰色寬大t恤衫、發白牛仔褲、地中海發型的阿諾爾德,張景感到尷尬。
夫妻倆平時在酒莊工作沒有出過大問題,女兒在淡馬錫保護丁佳琪。
如此,總不能亂來吧?
腦子裡跑火車,張景發現他又把問題想複雜了。
世界沒有那麼多陰謀詭計,人與人之間也沒有那麼多鉤心鬥角。
於是直接開口問,“1953年3月,貝利亞從si大林辦公室裡拿走一塊重約05噸的‘振金’金屬;
同年7月,貝利亞被槍決,‘振金’從此失蹤,你知道到它在哪兒嗎?”
“???”
阿諾爾德表情迷茫,“你為什麼認為我會知道?”
“我有情報支持。”
見張景語氣肯定,阿諾爾德思緒陷入久遠回憶。
那是1991年10月,他當時負責一次押運任務,沿西伯利亞鐵路,護送一些科學家和箱子前往外蒙。
即將到達外蒙前,在圖瓦共和國境內森林裡遭遇襲擊。
至今,他依然清楚記得,那次任務中,他和他的隊員總共打死13名敵人。
同時折損7個隊友,2個科學家,以及一個木箱。
重點。
當時敵人使用的交通工具是直升機,木箱被直升機帶走。
而直升機飛走前挨了兩發rg榴彈攻擊,冒著滾滾黑煙而去
看情況,飛機走不遠,但因為當時衙門管理非常混亂,從都城出發時還有人管理。
遇到襲擊時,負責人因為政亂,失去聯絡。
再後來,也就兩個月後,蘇國解體,一件原本應該很重要的事情,從此被曆史遺忘。
回憶半晌,阿諾爾德道,“它可能還在圖瓦共和國境內的森林裡。”
張景激動到心臟亂跳,“圖瓦共和國是什麼國?”
“大毛加盟國,”阿諾爾德介紹,“它在外蒙西北方向,與外蒙接壤。”
“你能在地圖為我指出來嗎?”張景承諾,“不管我能不能找到,你都會得到五萬米元獎勵。”
“不能,”阿諾爾德語氣委婉拒絕,“那是大毛的財產,我如果告訴你,等於叛國。”
張景:“”
換位思考,阿諾爾德沒有錯,他稱得上是英雄,拒絕金錢誘惑,保護國有資產。
可站在張景的角度思考,阿諾爾德屬於找死。
好在張景不是瘋子,退一步道,“能不能請你保密今天的對話,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沒問題,”阿諾爾德看似不在意道,“1991年10月那件東西隻能依靠鐵路運輸,準備送到外蒙;
中途東西被敵人用直升飛機搶走;
飛機被兩發榴彈擊傷,冒著黑煙往鐵路的東北方向斜飛,它飛不遠。”
張景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地圖,先找到外蒙,再找到圖瓦共和國。
鐵路是重要線索。
仔細一看,張景驚訝發現,鐵路經過圖瓦境內隻有約35公裡。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鐵路沿途需要照顧到更多地區。
35公裡類似一個人頭的耳朵。
飛機搶走東西後往東北方向斜飛,方向是圖瓦共和國深處,後麵區域寬度陡然增加到200公裡。
但阿諾爾德說,飛機被擊傷,飛不遠。
說不定飛行員也已經死掉,飛機一直留在原地,誰也說不清楚。
再說35公裡,能夠設伏的地方大概不多,實地走過後,應該可以找到。
如此,找到飛機好像不難?
給阿諾爾德發五萬米元獎金,辭彆妻女,張景當天飛走。
先到大毛都城。
老朋友沃爾科夫從前線回來述職,也在都城。
沃爾科夫是夏娜的父親,前線一名普通指揮官,張景決定見見對方。
郊區。
位於一片白樺林旁邊的兩層小洋樓前院門口,張景見到沃爾科夫。
這是一個光頭,肉鼻子,稀牙齒,形象有那麼幾分像赫魯曉夫的的男人。
另外,沃爾科夫早年離婚,後來一直單身,一個人即上班又帶娃,把夏娜養大很不容易。
還因為不能給女兒一個完整家,男人心裡對女兒十分疼愛。
“謝謝,”沃爾科夫主動擁抱張景,“感謝你一次又一次保護夏娜。”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張景握著沃爾科夫的雙手道,“我向來言而有信,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沃爾科夫讚賞點頭,張景是真的很靠譜,連夏娜自己都會認為坐牢。
是張景把彎掉的法官給掰直。
“進屋坐,”沃爾科夫邀請道,“我給你準備了伏特加和烤羊肉。”
張景點頭,經過雜草剛剛割過的院子,第一次走進夏娜小時候生活的環境。
以為單身男人住的房子又臟又亂,結果不是。
家裡不算多麼乾淨,卻還算整潔,沒有東扔西放。
另外,房子裡有許多夏娜小時候的相片。
“請吧,”沃爾科夫把張景帶到餐桌前,“我昨天剛從前線回來,食物昨天買的,還算新鮮,就是手藝可能不啥樣。”
張景先到水龍頭洗手,然後坐到餐桌前。
接下去是喝酒時間。
沃爾科夫是真喝,40度伏特加,每杯約50毫升,每次都是一口悶。
張景假裝喝,酒看似送進嘴巴裡,其實倒進秘銀空間,故意把衣服打濕一點,讓自己聞起來都是酒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沃爾科夫帶著一絲醉意問張景,“你知道我為什麼從前線回來嗎?”
很明顯,沃爾科夫想聊天,張景配合搖頭,表示不知。
“有一個升遷機會,”沃爾科夫聊天道,“我和另外兩個同事競爭。”
“競爭?”張景心臟跳跳,眼前這個光頭男人再升一步就是少將,好奇問,“比什麼?”
“當然是比戰果。”
“你的勝率大嗎?”
“很小,”話到這裡沃爾科夫重重歎氣道,“我最近指揮的兩場戰鬥接連以失敗告終。”
“這”張景表情尷尬,沒想到沃爾科夫這麼菜,“希望你能旗開得勝,日子越過越好。”
“其實升不升職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沃爾科夫身上酒氣濃厚道,“我更希望平安活到戰爭結束,爭取早點和安娜團聚;
但是校級軍官陣亡率太高,將軍活到最後概率更大。”
“校級已經是較高等級指揮官,何況你是上校,”張景不明白,“陣亡率不多吧?”
“到目前為止,”沃爾科夫透露道,“校級軍官總體陣亡已經超過兩百人。”
張景眉頭跳跳,沒想到這麼多。
有夏娜這層關係,張景希望沃爾科夫最好不要死,最好能升職。
遺憾的是,能力有限,彆的地方幫不到,唯有在精神上麵幫一把。
於是張景為對方打氣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畢竟上校可不是好惹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