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不知道女朋友工作內容。
同一時間他剛從阿勒泰邊境區返回西疆首府天山區三道灣路上的背包客旅館。
年近五十歲的孫婷正在收銀台後麵教一個小女孩學作業。
張景把背包斜挎在肩上，不客氣地敲敲桌麵，流裡流氣道，「給我一間天字號客房。」
孫婷抬頭看向張景，時間正在流逝，畫麵卻是靜止的。
反應五六秒，孫婷眼睛大睜著，不可思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阿爾泰山裡露營半個月，剛來。」
「找黃金？」
「阿爾泰」在蒙語中意思是「金山」，從漢朝就開始開采金礦，至清朝在山中淘金的人曾多達5萬多人。
這是西疆大部人都知道的事情，最近半個世紀因為環境保護被叫停，隻有拿證才能開采。
張景點頭。
「你膽子真大，」孫婷提醒，「那是違法行為。」
「彆扯太遠，」張景生氣質問，「我離開西疆三四個月左右，你把醫院報告發我手機裡，還說我玩得開放，你知道這件事情給我造成多大困擾嗎？」
以為孫婷會狡辯幾句，沒想到完全一副好奇寶寶模樣，有趣問：「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好玩事情？」
「還好女朋友大度信任我，」張景氣罵，「否則就被你給破壞了！」
孫婷哈哈笑得開心，完全不像五十歲，更像是十八歲，狡辯道，「聽你的意思，完全沒有破壞嘛，晚飯請你吃烤羊腿。」
聽到羊腿張景脾氣就沒了，「這個可以有。」
「這是我外孫女，去年剛來，你陪她寫作業，」說話時孫婷離開收銀台，「我把樓上五個房間收拾一下。」z
「先定羊腿。」
「知道。」
孫婷離開，張景繞到收銀台後麵，打量小姑娘問，「你叫什麼名字？上幾年級？」
「孫方糖，三年級。」
張景眉頭跳跳，他知道孫婷愛開玩笑、性格不正經，沒想到給外孫女起名也這麼隨意。
大專畢業後，張景來到西疆撿鐵隕，在背包客旅館住兩年，一次聊天中無意知道孫婷小時候喜歡吃一種方塊紅糖。
沒想到她外孫女就叫孫方糖，簡直了。
「哥哥，」孫方糖打斷張景走神，「你幫我看看作業，我感覺外婆教得不太對。」
張景沒有當回事，兩年級而已，孫婷不至於教錯。
定眼一看，差點噴血。
語文填空題。
笑（）不（），小女孩作業本上填的是「笑得不爽」。
一（）三（）（），孫婷教的是「一看三缺一」。
（）師（）高（），作業本上寫的是「老師喝高了」。
最後一題最牛，（）下（）（）強，寫的是「在下高啟強」。
「我去！」張景忍不住飆臟話，「你外婆喝了多少？」
孫方糖表情很無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被外婆坑。
「你媽媽呢？」張景後知後覺問。
「她在坐牢。」
「呃」張景表情呆一秒，「什麼原因？」
「那個男人家暴，媽媽用刀把他刺進醫院。」
張景點頭，拿出手機信息發給沈明明，請最強律師，一定要把人撈出來，否則孩子未來就毀了。
孫婷動作很快，一小時後收拾好五個房間，店門不關，步行約兩百米到附近烤羊餐館吃晚飯。
「又香又脆的烤羊腿來了！」
餐館老板是當地人，兩撇上翹
的胡子很騷包，說話時把食物放在餐桌中間。
「哇！」三年級的孫方糖舔嘴唇，「我好餓！」
「吃吧，」孫婷招呼，「張景哥哥不是外人，不用約束。」
張景發現新問題，沒有直接挑明，拿起餐館準備的小刀從羊腿上割下一塊金黃肉片。
蘸特色配料，放進嘴裡，輕輕嚼動，賊香。
見張景風餐露宿的，皮膚還是跟以前一樣黑，孫婷以為張景在外麵過的不好。
又想到張景五歲時就已經爹不疼母不要，比她外孫女還慘，關心問：「你在花旗國怎麼樣？」
「還行，」因為是熟人，不用裝紳士，張景嘴巴裡包著食物說話，「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
「記得存錢，」孫婷提醒張景，「以備不時之需，不要造光。」
想想自己卡裡的餘額，張景點頭，「存了，沒有造光。」
這時熱鬨餐館裡走進來一女五男，共六人。
餐館服務員上前接待，「請問幾位？」
「六位，」一個梳著小辯子的男人說話，「給我們一個靠窗位置。」
「靠窗位置已經沒有。」
「那就騰一張靠窗桌子出來，」小辨子男人理直氣壯道，「這五位是來自倭國的客人。」
離著十米外，張景聽到「倭國」兩個字，回頭看向門口。
正好與身高約16米，長發被束在身後，瘦到沒啥看頭的杉山愛目光對在一起。
看到張景，杉山愛差點炸裂。
上一次見麵是在廢棄軌道中段的yiy咖啡館，她想要侶製飯盒和相片，對方居然換個地方重新談。
具體地點是：泳池+。
看到杉山愛，張景也感覺不爽。
本來不值錢的東西，他本打算把侶製飯盒和相片送給對方。
結果隻因為他曾經說過「教huang羨慕天huang有小男孩」，就被對方深度仇視，所以提出另一種要求。
不過，杉山愛好像也為清水鍵探險公司工作，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正常。
聯想到他們也在收集和鐵木真有關的古物，大概率目標是一樣的。
不用思考，杉山愛邁著自信且強勢步伐來到某人餐桌旁邊。
張景主動打招呼，「杉山愛小姐好久不見。」
「要怎麼樣才能把飯盒和相片交易給我？」
上上下下仔細打量杉山愛，明人不做暗事，張景明示道，「我晚上住背包客旅館。」
在野外半個月，說假話太虛偽，杉山愛容貌雖然隻能打七分，但她氣場很給力。
有征服的愉快感。
「你不要太過份！」
曾經在珊瑚海沉船一般打撈船，又在大毛獨墅酒店中槍的田淵正皓跳出來指責張某人。
張景笑笑，目光重新看向杉山愛，「彆說我沒有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