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完成得與失,張景打算去見徐酒,商量一下潛水器的事情。
徐酒沒有潛水器,她是幫助借的;現在它連著半人馬號一起沉到深海裡,肯定要說解釋清楚,該賠賠,該道歉道歉。
正好她在農場,張景開車半小時到第二棟海邊彆墅,在前院見到形象大變的徐酒。
原來她是寸發,後來慢慢留長,一個多月不見,更有女人味了。
「好久不見。」想到上次被徐酒親吻臉頰,張景這次改成握手。
徐酒沒有多想,伸手和張景握在一起,「聽你說的船沉了?」
「是的,租的一艘老船,很不可靠。」
「請進屋坐吧。」徐酒側身邀請。
張景隨徐酒來到會客廳,侍者送上香茶。
品一口香茗,張景聊到潛水器,「我把潛水器丟了,很抱歉。」
「人沒事就好,」徐酒不僅形象變的更有女人味,說話也變的溫柔,「機器沒有可以再造。」
「我手裡有一台白瀨號上的潛水器,沒有控製端,可以送給你朋友,隻要注意保密就行,」張景看上去不怕賠錢,「丟的那台潛水器,原價多少,我全賠。」
「哇哦,」徐澤驚歎一聲,「白瀨號上的潛水器可不便宜,至於你丟的那台,原價450萬米元,一兌一,可以抵消。」
張景攤攤手,「這樣算,明顯是我占便宜,畢竟沒有探製端。」
「放心吧,」徐酒眨眨眼睛,「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我能分的清。」
沒其它事情,張景正打算離開時,徐酒沒話找話道,「我看過視頻,無人機從天上拍攝,燈光下那輛雕塑戰車很酷。」
「是的,我計劃重新把它打撈上來。」張景看上去信心很足。
「其實沒必要,」遲疑一秒,徐酒勸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從事雕塑工作,說那輛戰車應該是1750年前後雕刻品,即使出自大師之手,價格也不超過200萬米元。」
「」
「」
「」
張景三連懵,如果說戰車不值200萬米元,那其它13件雕塑,豈不是更不值錢?
考慮到2000多米深專業打撈船,每天20~30萬米元租金,確實很不劃算。
但是不對啊,如果不值錢,「打撈鷹獅號基金會」乾嘛那麼大張旗鼓搞事情?
即使算上760萬米元黃金,好像也不值他們對半人馬號圍追堵截吧?
哪裡有問題?
大腦渾渾噩噩離開第二棟彆墅,張景開車來到五公裡外的第三棟彆墅,這裡已經被燒毀大半,踩著廢棄瓦礫,進入地下室,取出全部14件雕塑。
接著張景開始仔細檢查每一件雕塑,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疙瘩都不放過,翻過來,倒過去,一寸一寸查!
作為尋寶人,張景有很敏銳感知,對方之所以大張旗鼓,一定有什麼十分重要東西被自己遺漏,這一找就是三天三夜,啥也不乾,除吃喝拉撒,徹底杠上了。
終於,當張景再次站在戰車上,陡然把目光看向那塊原本堵住士兵腳下空間的「蓋子」,它和課本差不多大小。
拿起課本大小石塊,緩緩翻轉過來,果然有玄機,背麵看不出來,反麵清晰可以辨認,這是一塊書本造型石刻雕塑,上麵刻著一排不認識字母。
揉揉乾澀發紅的眼睛,張景有勁了,第六感告訴他,這塊石書是大寶貝!
拿出手機,找出翻譯軟件,對著石書字母輕輕一掃,反應三四秒給出翻譯結果。
「人文主義的目標是集中在人的力量上,而不是屈服於基督教
的上帝。」
喔艸!
不知道彆人什麼感覺,張景感覺要發了,什麼人能說出這麼牛逼的話?
趕緊壓住胸口,怕心臟跳出來,張景收起所有雕塑,匆匆返回牛棚區。
正好,徐澤洪正打算去找張景,兩人在途中相遇。
「oss,」徐澤洪道,「我把一百多張雕塑圖片發給國內鑒定,三個雕塑專家給出相同判斷,那些雕塑大概率出自一名叫弗朗西斯科古鐵雷斯的意呆利藝術家之手,他的創作高峰期是1775年前後十年。」
「它們值多少錢?」張景關心問。
「戰車最值錢約200萬歐元左右,其它雕塑價格都在10~20萬歐元之間。」
徐酒的朋友也這樣說,看來這就是真實價值。
按當前彙率計算,歐元和米元差不多,幾乎一比一,這麼一點錢張景看不上,關心問徐澤洪,「「人文主義的目標是集中在人的力量上,而不是屈服於基督教的上帝,」這句話是誰說的?我為什麼沒有聽過?」
徐澤洪很博學,解釋道:「這句話是意呆利人,路德維柯·阿裡奧斯托說的,他生活在14741533年,文藝複興時期的著名詩人。」
「你之所以沒有聽過,是因為這句話太拗口,後來倭國大學導師福澤諭吉把這句話翻譯成「天不造人上人,亦不造人下人」。」
張景喉結滾滾,漲姿勢了。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徐澤洪問。
張景返回車裡,假裝拿出石刻書本雕塑,故意把朝外一麵遞給徐澤落伍,因為海水長時間浸泡,看上去表麵一層綠鏽。
「你把它帶出來了,這是塊很好的蓋子,與雕像嚴絲合縫,工匠手法」
張景微微一笑,把石塊慢慢翻轉過來,徐澤洪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鴨,話音戛然而止,徹底驚呆。
接著徐澤洪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拿出手機一陣搗鼓,片刻把一張圖片舉到張景麵前。
圖片內容是一幅油畫,油畫內容的是一尊石刻人型雕塑,人型雕塑45度側著身子,隻能看見側臉,眼睛看著手裡書本。
張景把注意力集中在人物手裡的書本上,豁然抬頭看向徐澤洪,「這塊石刻書不會就是油畫中雕塑拿的那塊吧?」
「大概率是的,」徐澤洪看著手機道,「18世紀後期,著名雕塑藝術家羅德裡格斯,曾經雕刻過一尊雕像,形象就是詩人路德維柯·阿裡奧斯托手裡拿著一本書。」
「後來這尊雕塑被教會破壞,幸運有畫家把它畫下來,」話到這裡徐澤洪托舉著石書道,「這本石書,大概率就是雕塑手裡那本。」
張景有感覺了,他意識到這本石書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