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1859章！23！
……
長庚神色收斂：“你可以不讚同我說的這些話，但我想將來你總會清楚我說的這些話是對的。”
“統治者，就不能存在憐憫之心，對待被統治者，你隻要保持高壓統治，讓他們沒有反抗你的能力，以及讓他們產生不了反抗你的心就對了。”
“儘管當初主創造了初代天使的做法過於幼稚，反而是被凡人打上了惡魔的標簽，而之後的天使也被惡魔們所同化，最終結合在了一起，推翻了主的信仰。”
“可一切，都要留給時間去論斷！”
“加爾神和莫娜神的出現，就驗證了主的猜想是對的。”
“繼承了光明之力，擁有無暇神性的加爾神，成功打敗了繼承黑暗之力，擁有惡魔人性的莫娜神，將以莫娜神為首的黑暗天使們，打上了墮天使的標簽，不允許他們統治凡間，而天國因此建立。”
天使和惡魔結合，孕育出的後代，不再信仰神明，可這都是表象。
惡魔們影響了天使，事實上，天使也同化了惡魔。
抱薪救火，最終再斬斷塵緣！
曆史的車輪，就回到了主一開始想要見到的情況。
黑暗天使不僅成了墮天使，更是被包裝成為了惡魔。
光明天使，才是神聖的，受世人敬仰的，過程看似失敗了，結果卻是以主的意誌大獲全勝！
可事實，就如長庚所說的那樣嗎？
統治者就該絕情，而不該去同情弱者，用絕對的權勢去鎮壓麾下的子民，讓他們畏懼，讓他們朝拜。
反觀一開始的惡魔，以及之後繼承了惡魔血統的黑暗天使們，他們則是和凡人打成一片，傳授他們的能力，讓凡人擁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
看似對凡人很友善的黑暗天使們，等來的卻不是這些凡人的擁護，而是當他們獲得足夠的力量後，會反過來推翻他們的統治。
“說到底，還是難逃自私二字罷了。”許坤的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你的一切論斷，都是以結果論的，不是嗎？”
長庚表情如常道：“以結果論，難道不對嗎？”
“錯！而且是大錯特錯！”許坤十分認真道。
“所羅門王的遭遇，猶在眼前，這就是鮮活的例子！”
“那隻能證明所羅門王走的道路，沒有通往成功的彼岸，而不能否定他的所有過程。”
這……
“長庚老天使，你剛剛問我，既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力，那我人族憑什麼將一小部分人視為敵寇，打上了叛族者的標簽，那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為什麼。”
許坤緩緩起身，看向天空道：“我曾被聖人撫頂，他授我一句話。”
“為：德不孤，必有鄰。”
“這位聖人在之前，還送給了我楊叔，也就是人族的天眼一句話。”
“為：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你能理解嗎？”
長庚微微沉默。
“那我現在，也送給您一句話。”
“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長庚腳步一輕，似乎有往後退步的跡象。
“是，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力，可這未來，即使是通往自己認為對的，幸福的道路，但這個前提，是不能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我人族對叛族者的定義是什麼？”
“按照您的理解，應該是那些鼓吹外族強大，我人族當放棄抵抗，頂禮膜拜的右傾保守派，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人族一向支持言論自由，哪怕你走在大街上，罵天眼幾句，以及如今為人族作出諸多貢獻的我，在人族也不能說是人人愛我，也有人否定我的成就的。”
“我且問你，天使族統治之下，如果有人光天化日罵一句你們的主，你天使族會如何處置？”
長庚的嘴角有點發乾：“自然是……處以極刑。”
“嗯，這就是你天使族眼睛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做法。”
“非黑即白，這才是最愚昧無知的做法！”
“那我可以告訴你，哪怕是在我人族最高層的會議上，依舊有人可以反駁天眼的決議，提出不同的，乃至是反對意見。”
“而這些人，你哪怕指著鼻子罵天眼，我們也不會給他冠以叛族者的名義。”
“這個定義的出發點是什麼？”
“是不管同意還是反對的人，他本身隻要是為了人族好，那就是公，在公事上，我人族秉承的是求同存異，各抒己見，而非一言堂。”
“真正的叛族者是什麼？”
“不是無法統一思想的人，而是那些為追求個人利益，而侵害同族他人利益，乃至賣族求榮的人，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叛逆。”
“我人族對此，秉承零容忍事件！”
“的確，單純的好壞黑白，沒有人可以定義，定義這部分的人，都掌握了所謂的權柄。”
“就像是天使、惡魔，在上層和下層眼裡，其實是對換的角色。”
“可回到最初的想法，在沒有任何律法的治理下，以人治的情況，最簡單的就是誰違背了集體利益，誰就是錯的。”
“而這種最原始粗暴的分辨對錯的做法，在天使族卻倒過來了。”
“因為天使族秉承的，是真理隻掌握在小部分人手上，對嘛？”
“請聽清楚我的話，是隻！”
長庚想要回懟，可發現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有時候，真理的確掌握在小部分人手上，比如一開始的我，就經曆過各種各樣的誤解，有人認為我是錯的，更甚至有同族之人想殺了我的，但正如那位聖人贈給我的批言。”
“德不孤，必有鄰！”
“就像我說的，真正受到世人敬仰的神明，不是利用愚民手段，也不是利用高壓統治，而是當世人真正發自內心地敬佩他，信服他時，那麼這個神明，就是對的。”
“反之，我要這神有何用？”
許坤神情頗為激動：“所謂自稱為神的人，隻是因為他們掌握了超越凡人的力量，而不代表著他們能為世間帶來真正的美好。”
“不才，我在人族之中，被人稱之為鯤神。”
“長庚老天使，敢問拋開你的實力和傳承的神位不談，你有什麼功績，值得他人稱呼我一樣，稱你為神嗎？”
“你……”長庚被問破防了，腳步跌跌撞撞，差點跌入下方聖池之中。
“你慌了。”許坤臉上掛著淡笑，掌握了絕對的主動。
“你這是瀆神論！”長庚有些氣急敗壞道。
“瀆神？我心中無神，縱使褻瀆真神又何妨？”許坤不在意道：“假使神明在我麵前，他除了能以神力泯滅我之外，有什麼值得我信服的點？”
“你不要忘了，凡人，也是可以成神的，似你們主那般，高高在上的神明，除了維護自己的信仰之外，可曾品嘗過人間疾苦？”
“這，就是神，以及你們這些自以為擁有神性的天使的劣根性。”
“在我看來，你們還不如情感豐富，有自私也有無私的凡人來的純粹。”
“你們，隻不過是一些不健全的生靈罷了，所謂的神性，隻不過是精致的利己主義，以千萬人的奉養供給一人，這還談何公理？”
“若是我，我也想要推翻這樣腐朽的統治。”
“統治之所以會被推翻，那是因為你們看不到自己的缺點，你們享受著凡人渴求一生都得不到的待遇，卻還在對奉養你們的凡間生靈嗤之以鼻。”
“寬以待己，嚴以待人，說的便是你們這些小人！”
哢嚓！
自長庚身上，傳出一聲脆響，伴隨的，是一旁的射聖柱之上，出現了道道裂紋。
堂堂神明傳承者，竟是被許坤反問到了道心破碎的地步。
“唉，抱歉，你不是我人族曾經的神明。”
“差點被你的偽裝給騙過去了，你隻不過是套著羊皮的餓狼罷了，看似慈祥的外表之下，你依舊擁有著天使族那顆利己的心！”
而在許坤的語言之下，長庚的慈祥老人外表如同畫皮一般褪去，露出了真正的天使之軀。
升至聖柱之上，俯瞰著許坤道：“你很不錯，我承認，我無法對你進行神聖洗禮。”
沒等許坤說話，之前響起的那道聲音再度傳來：“我說過了，不必進行這樣的無用功。”
“他的道心，很堅固。”
“那就得麻煩你了。”
“讓他過來吧，傳說之人的光暗之力，已經完成了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