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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四五十米,陳陽拉弓挽箭,瞄準了鼠皇。
嗡!
箭矢脫弦飛出。
直奔鼠皇而去。
造化境不愧是造化境,反應速度根本不是靈境能比的,鼠皇根本就沒有躲閃。
眼看著箭矢襲來,它怪叫了一聲,口中噴出一股炙熱的氣流,嘭的一聲命中箭矢。
箭矢瞬間被打偏了方向,射到了崖壁上麵。
箭頭直接紮進了崖壁之中,尾羽嗡嗡的顫鳴不止。
“呱!”
碧璽蟾蜍趁他分心,肚子一鼓,猛地朝它射出一股寒冰激流。
“吱。”
鼠皇咆哮了一聲,爪子一揮,直接將那激流轟散。
但與此同時,它的爪子瞬間結滿了寒霜。
它連忙催動體內火元素能量,迅速將這股寒意祛退。
而便在這時候,一張大網瞬間朝著它飛了過來。
鼠皇並非吃素的,就地一個打滾,猛地閃身,迅速的躲過了大網的覆蓋。
二話不說,它調頭就跑,一溜煙就躥上了崖壁。
想跑。
惹不起我躲的起,一隻造化境的鼠皇,如果一心想跑,是你一個靈境能抓得住的麼?
大網撲了個空。
陳陽又是一箭射出去。
移動靶確實不好打,不過,蓋不住他運氣好。
這一箭,直接射中了它的後腿,巨大的力量將鼠皇射的一個踉蹌。
“吱吱……”
它痛叫了一聲,卻沒有半點的停留,拖著那支箭,直接鑽進了山洞。
“呱!”
碧璽蟾蜍跳到了陳陽的肩膀上。
明顯看上去很是疲憊。
這也是它頭一次遇上如此對手,對方的實力明顯在它之上,它能將其拖住這麼久,已經實屬不易。
陳陽直接抓出一把藥丸,丟給它服下。
那些個B級的碩鼠,已經被食骨蟞群一邊倒的屠殺殆儘,此時此刻,二十多隻食骨蟞,正在瘋狂的享受著它們的饕餮盛宴。
陳陽當然是不可能輕易放那隻造化境的山鼠皇離開的。
他施展開飛燕功,迅速的躥上了崖壁,很快來到了山洞前,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走進那深不見底的山洞。
山洞之中。
溪水已經被成片成片的老鼠屍體給堵住了,血腥味和鼠群身上的惡臭味混合在一起,完全就是深淵地獄。
到處都是屍體,根本無法下腳。
陳陽強忍著不適,踩著這些老鼠的屍體,迅速的往山洞深處追蹤。
雷達探知完全開啟,實時的監控著周圍的一切。
半徑四十米,這一探知範圍,已經算是不小了。
山洞之中不方便使用弓箭,還是殺豬刀用著順手些。
碧璽蟾蜍趴在他的肩膀上,它似乎能夠感受到那隻山鼠皇的方位,通過二者之間的羈絆,為陳陽指明方向。
陳陽倒是並沒有多少慌張。
他並不認為這隻鼠皇能夠逃掉。
鼠皇中了他一箭,雖然這一箭無法將造化境的鼠皇重傷,但是,他的箭可都是淬了毒的。
蛇毒、寒毒、蜈蚣毒,甚至還浸泡過蕁麻藥劑,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彆說中一箭了,就算隻是一道小小的傷口,被這些混亂的毒素入體,也夠吃一壺的。
雖然造化境已經能夠完美的掌控自己的身體,蛇毒、寒毒它也許不會懼,但是蜈蚣毒,這隻鼠皇怕不見得能扛得住。
要知道,六翅蜈蚣,也是造化境的存在,而且是老牌的造化境了,其毒之猛,恐怕是能毒到造化境的。
陳陽小心翼翼的朝著山洞中找去。
數以萬計的山鼠屍體,有大有小,數量驚人,到處都是鮮血,情況比洞外還要誇張。
越往裡走,洞中的溫度就越高,那種腥臭混合的味道,更是讓人窒息。
這個山洞,確實大的出奇,陳陽走了有五六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較為開闊的岩洞空間。
空間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地勢平坦,地麵上同樣隨處可見山鼠的屍體,血染了一地。
陳陽將夜明珠取了出來,光芒照亮整個空間,岩洞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孔洞。
多數都是鼠群居住的巢穴,有一些應該是與外界聯通的通道。
簡直就是無間地獄、暗無天日,難以言喻的惡臭,熏得陳陽直犯惡心,哪怕他努力的憋住了氣,那股味道依舊在刺激著他。
尤其這裡的溫度還很高,起碼有四十多度,熱氣蒸騰,讓這種臭味進步的揮發。
臭,實在是太臭了。
他都有種想打退堂鼓的想法了。
可是,沒把鼠皇弄死,就這麼出去,他也不甘心。
他順著碧璽蟾蜍指引的方向看去,在山洞的深處,靠著洞壁的位置,聳立著一個高大的陰影。
仔細一看。
一隻大象。
確切的說,是一尊鐵象。
陳陽微微蹙眉,這莫非就是當年鐵象寺遺失的鐵象?
那鐵象,有一丈多高大,看起來恐怕比真象都要大上一圈,昂著頭,鼻子往上翹起,靜靜的矗立在那裡,不知道已經矗立了多久。
而此時,鼠皇正趴在鐵象的背上,靜靜的看著他。
“年輕人,你當真要趕儘殺絕?”
鼠皇憤怒的聲音傳來,它腿上的箭矢已經被拔掉。
作為老牌造化境的存在,它的全身骨骸幾乎都已經完成玉質強化了,陳陽那一箭,被它的骨頭擋下,實際隻是一點皮外傷。
它已經能感受到毒素在自己的體內擴散了,不過,暫時還可控。
“都弄成這樣了,你覺得,還能有挽回的可能麼?”
陳陽可沒好意思張開嘴巴說話,這裡這麼臭,他是生怕一張嘴就會吐了。
直接精神力交流。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鼠皇異常的憤怒和激動。
陳陽指了指他身下的鐵象,“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偷了鐵象寺的鐵象,而且還吃人,我隻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這一刻,陳陽感覺自己挺偉岸的,形象都不自覺的變得光輝了。
這就是站在道德製高點,而為所欲為的感覺麼?
“你放屁。”
鼠皇怒斥了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縱然有罪,也輪不到你來審判我……”
陳陽笑了,“我審判不了你,那誰能審判你?”
我都給你滅種了,還用得著審判,直接就給你行刑了。
鼠皇努力的想要克製住心中的怒火,“你已經闖下大禍了,還不自知?”
“大禍?”
陳陽挑了挑眉,這隻鼠王,彆是得了什麼失心瘋。
“嗬嗬,看來你是什麼都不知道。”
鼠皇氣極反笑,“小子,你可認識徐勁鬆?”
徐勁鬆?
陳陽搖頭,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你能有這般修為,不可能在盤山界籍籍無名,你會不認識徐勁鬆?”
“這人很有名麼?我該認識他?”
陳陽眼神微動,這隻鼠皇,還和人類有勾連?
“嗬嗬,哈哈,哈哈哈……”
鼠皇一陣狂笑,“那你最好還是先去打聽一下,你今日犯下的事,能否經得住徐勁鬆的怒火?”
陳陽滿臉的黑線,“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他取出弓箭,再一次對準了鼠皇,“你難道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麼?”
“哼!”
鼠皇冷哼了一聲,“把你那破東西拿開,區區一點蜈蚣毒,就能奈何得了我?我不管你和雷公嶺那老東西是什麼關係,小子,等著承受怒火吧……”
丟下一句狠話,它直接轉身從鐵象上跳了下來,快速的朝著洞壁上的一個洞口跑去。
然而,剛跑沒幾步,它便感覺到身體表麵有一些刺癢。
但它並沒有當回事,迅速的鑽進了那個洞口,須臾消失不見。
陳陽一箭射來,隻撲了個空。
造化境的存在,可沒那麼好抓。
陳陽臉色鐵青,這還怎麼追?
讓碧璽蟾蜍上?
太冒險了。
那洞口狹小,根本容納不了他,就算讓碧璽蟾蜍追上去,裡麵情況複雜,也很容易被暗算。
“吱吱……”
他正猶豫的時候,卻聽到洞口中傳來一陣嘶叫。
繼而,一個黑影從洞中滾出。
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正是剛剛逃跑的那隻是鼠皇。
“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鼠皇在地上翻來滾去,爪子在身上不停的抓撓,劃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癢,好癢,你做了什麼?”
鼠皇的精神力波動十分的劇烈,有些歇斯底裡。
陳陽見了這一幕,不由得樂了。
看來,這蕁麻藥劑,對造化境的生物也有效呀。
而且,貌似這效果還不差。
鼠皇光顧著抵禦蜈蚣毒了,壓根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一種毒素,蕁麻藥劑的毒素已經不聲不響的擴散到了它的全身,迅速的引起了強烈的過敏反應。
饒是造化境已經對身體掌控到了極致,可是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依舊是束手無策。
癢!
身上起了大麵積的風團,它嘗試用火屬性的能量去祛除毒素,但是,非但沒能將過敏原祛除,反而使得過敏反應更加劇烈。
劇烈的瘙癢,讓它痛苦到了極限,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抓下來。
“不要嘗試抵抗,這是蕁麻疹,不能受寒,也不能受熱,否則情況隻會更加嚴重……”
陳陽站在原地,都沒有挪步,隻是靜靜的看著。
嚴格的說來,這蕁麻藥劑,根本就不能算是毒。
它本身是無毒的,隻不過能夠刺激身體的免疫反應,攻擊體內的健康細胞,從而產生過敏反應,組織滲液,大麵積出疹,巨癢難忍。
這種情況,除了服用對症的抗過敏藥物外,是無解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難道真的就不怕徐勁鬆的報複麼?”鼠皇憤怒的嘶吼著。
身體上的極度不適,讓它幾乎失去理智。
“嗖!”
一支箭矢,裹挾著千鈞之力,直接射了過去。
鼠皇此時已經無心躲避。
箭矢輕易的將它命中,恐怖的力量直接將它掀的飛了起來。
嘭的一聲。
它那碩大的身體被箭矢貫穿,直接把它釘在了洞壁之上。
“嗖嗖嗖……”
陳陽又是連發數箭。
我管你什麼徐勁鬆、許勁緊的,都已經這樣了,肯定是不死不休,還能留你活著?
它的玉骨強大,幫它擋下了一些箭矢,但是也有不少並未被玉骨阻擋,直接將它紮得對穿的。
陳陽停了下來,剛剛射出去的箭,少說也有十來支。
鼠皇直接被射成了刺蝟。
“痛快,痛快。”
鼠皇竟然在大笑著,箭矢透體的那種劇烈疼痛,終於是讓它身上的巨癢得到了一絲控製。
它寧願痛,也不願意癢。
至少痛這一種感知,不會讓它有想死的衝動。
陳陽遠遠的看著。
受了這麼多箭,居然還沒死。
鼠皇的生命力,隻能用頑強來形容。
“殺了我吧,會有人幫我報仇的。”
鼠皇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陳陽,像是要把他給活吞了。
它想凝聚精神力,給陳陽致命一擊,奈何陳陽離得遠遠的,壓根就沒有靠近的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求我。”
陳陽攤了攤手,目光森冷的看著他,“你說的徐勁鬆,到底是什麼人?”
“哼。”
鼠皇冷哼了一聲,它雖然被釘在了洞壁上,但卻還在身上抓撓著。
皮膚被撕破,鮮血不住的流,它都似乎毫無所覺。
陳陽麵色一沉,“你如果老實交代,我或許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鼠皇此刻隻覺得有些悲哀,原來,自己已經到了隻求速死的地步了麼?
但事實好像的確如此,此時此刻,死對它來說,已經成了一種奢望,一種隻能靠對方施舍的奢望。
造化境的它,縱然重傷,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死的,身上那無止境的瘙癢,卻是讓它絕望。
這時候,鼠皇道,“徐勁鬆乃是報國寺的居士,盤山界的大能,當年我盜取了鐵象寺的鐵象,報國寺派了他來追查,和你一樣,他查到了這裡,發現了這裡的火玉礦脈……”
“以他當時的實力,殺不了我,我也不敢招惹報國寺,所以,他便主動提出,想和我合作……”
“我給了他一隻鼠王,讓他回去可以交差,而火玉礦脈的事,被他給隱瞞了下來……”
“此後這些年,我帶著我的鼠子鼠孫們,開采火玉礦脈,每年會給徐勁鬆送上一部分供養,他如今靠著火玉礦的幫助,已經是成功邁入造化境了……”
“嗬嗬,你現在該知道,你闖下了什麼大禍了吧?”
……
說到這兒,鼠皇哈哈大笑,似乎是在幸災樂禍,認為陳陽闖了大禍,很快就會遭到報複。
陳陽聽完,卻是眉頭緊皺。
報國寺,造化境?
這事居然還牽扯到報國寺?
它口中這個徐勁鬆,是報國寺的人?
他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難怪當年報國寺的人來處理過之後,居然還會有這麼大一群山鼠存在。
敢情是有人和山鼠皇勾結。
陳陽不是頭一個發現這座火玉礦脈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有人發現了。
隻不過,當時這個叫徐勁鬆的,並沒有選擇和鼠群對立,而是與其合作。
交出一隻鼠王來背鍋,讓上頭把這案子給結了,之後,他便和鼠群勾結,利用鼠群來挖礦。
鼠群為他提供火玉資源,而他則利用他在報國寺的身份,為這群山鼠提供庇護。
真是打的好算盤呀。
二十多年都沒有被發現,這人藏的未免也太深了。
以鼠皇的說法,此人已經進入了造化境,哪怕隻是一位掛單的居士,恐怕在寺內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怕了?”
鼠皇一邊抓撓,一邊戲謔的看著陳陽。
“怕?我既然敢殺你,就不帶怕的!”
陳陽哂笑了一聲,我隻是有個疑問,“好端端的,你偷鐵象寺的鐵象做什麼?”
鼠皇道,“這隻鐵象,乃是寒鐵鑄造,我吸收火玉的能量修煉,體內會聚集大量的火毒,這隻鐵象的寒氣,可以幫我敗火,保持平心靜氣的修煉狀態,還能幫我將火毒吸走,就這麼簡單……”
原來如此。
這時候,鼠皇卻改了話鋒,“其實,我和你,也可以合作的。”
“哦?”
陳陽挑了挑眉,“我和你,合作什麼?”
鼠皇道,“和徐勁鬆一樣,我也可以每年給你一定量的火玉,而你,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事,隻需要把解藥給我,我快癢死了……”
它的聲音幾乎崩潰。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此時此刻,它還是抱有一絲想活命的希望。
身上的疼痛讓它稍微理智了些,不再要求速死了。
陳陽聽了,卻是忍俊不禁。
“是個好主意,可惜,我信不過你。”
陳陽搖了搖頭,“而且,你死了,這礦不就都是我的了麼?乾嘛還要和你分?”
“唰!”
又是一箭射出。
噗嗤。
鼠皇又受了一箭,“你,可惡……”
嗡嗡嗡……
它的話沒有說完,便有一群渾身黑得發亮的蟲子,精神抖擻的從洞外飛了進來。
它們像是受到了指使一樣,迅速的朝著鼠皇撲去。
啃咬,吞噬。
“吱吱吱……”
鼠皇發出痛苦的嘶吼,“你,你究竟是誰,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它的聲音,逐漸失去了力氣。
被限製了行動的鼠王,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不過區區幾分鐘的時間,便被食骨蟞群啃咬得隻剩下幾根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