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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走了過去。
目之所見,讓他有些愕然。
茅草叢裡不遠,有一塊空地。
空地上匍匐著一些乾枯的茅草杆,龍象跌落在茅草杆上,起身想跑,卻一腳踩空,陷落了下去。
“啊!”
龍象叫了一聲,一下就沒了影。
陳陽隻感覺這個地方有點熟悉。
土龍坡!
這是跑土龍坡來了?
那這些茅草下麵……
窸窸窣窣的聲響,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陌刀出現在陳陽的手裡,陳陽走近了些,用陌刀將茅草挑開。
果然。
這地方他昨天來過,下麵一個大坑,坑裡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全是蚯蚓。
扭曲,翻騰,看起來惡心極了。
龍象好巧不巧,正好掉進了坑裡。
坑裡的蚯蚓隨即炸開了窩,隱約可以看到,龍象整個身體都已經陷了進去,隻能看到一點頭皮,迅速被蚯蚓群淹沒。
“啊!”
一聲怒吼,龍象突然爆起,半個身子從蚯蚓群中掙紮了出來,當即就要往坑邊爬。
然而,下一秒,一根手臂粗的蚯蚓,從蚯蚓群中伸了出來。
就像是一根巨大的觸手,瞬間纏住了龍象。
龍象此刻已經力竭,哪裡還能掙紮,隻能是連連的怒吼,活生生的被那根蚯蚓拉了回去。
很快便淹沒在了那無數的蚯蚓群中。
“臥槽!”
這樣的一幕,看得陳陽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太殘暴了!
龍象也是個猛人,再一次掙紮出來,露出了一個頭。
“救我……”
他遠遠的,伸著手,對著陳陽喊著。
聲音中透著對死亡的無限恐懼。
筷子粗的蚯蚓,正往他耳朵,鼻孔裡鑽。
臉上,身上,都是粘液。
陳陽躲都來不及,哪裡敢上前?
“啊!”
龍象終於絕望的呼喊了一聲,整個人再一次被一根巨大的蚯蚓按了回去。
坑中的蚯蚓群,不停的翻滾著。
這一次,龍象沒能再出來。
絲絲血液,從蚯蚓坑中滲出。
有了血液的味道,蚯蚓群更加的興奮了,它們翻滾的更加厲害。
滲出的血更多了,最後幾乎是噴湧而出。
完了,龍象完了!
看著這一幕,陳陽的臉色發白,確實是有點嚇人。
龍象最後向他求救的那一幕,多多少少給他留下了一點陰影。
恐怖。
大白天的,陳陽居然感覺到了後背發涼。
土龍滾珠,這麼恐怖的麼?
趕緊撤!
陳陽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趕緊轉身就跑。
還看什麼熱鬨,小心彆把自己給搭進去。
從茅草叢中出來,陳陽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小就討厭這種軟體的東西,更何況還是那麼多,那麼大。
他都無法想象,如果是他自己,掉進了蚯蚓坑裡,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太特麼惡心了!
他打了個寒顫,趕緊往山上走去。
……
——
龍象沒了,沒走到山腳就沒了,他自己掉進蚯蚓坑裡沒的。
陳陽回到尖峰寺,便給黃道林說了這件事。
黃道林聞言,也是稍微怔了幾秒。
好端端的,掉進土龍坑?
彆是這小子把人弄了,丟進土龍坑裡毀屍滅跡吧?
“我本來想著,把他丟給趕山協會處理的,搞不好還能撈一筆賞金,誰想到他居然這麼點背,逃跑的時候一不小心,掉那裡麵去了,叔公,你是沒看到,那玩意兒……”
陳陽連連搖頭,心中現在都還有些餘悸。
黃道林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哪裡肯信他能把人交給趕山協會的鬼話。
他對陳陽還是有所了解的。
殺伐果斷,做事情根本不會給自己留後患,如果有後患,想方設法都會及時除掉。
龍象這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禍患,如果讓他知道李豐田和胡有才死了,必定會想到是陳陽他們乾的,到時候勢必會把李家胡家牽扯進來。
這就是隱患。
龍象本人也是一個隱患,一個極大的隱患。
這人性格暴躁,暴躁的人,一般都記仇,報複心強。
這次放他離開,用不了多久多半會回來生事,難保到時候會搞出什麼亂子來。
黃道林孤家寡人,實力又強的離譜,他當然可以不把龍象放在眼裡。
但是,陳陽不一樣呀,這種人他必須得防著。
所以,一開始就把隱患除掉,不讓它萌芽,那是對自己,對家人的負責。
陳陽道,“叔公,那些蚯蚓,現在已經嘗過人血的味道,會不會……”
他有點擔心,那群東西沾了人血之後,嘗到了甜頭,會不會直接放飛自我?
“不至於。”
黃道林搖了搖頭,“土龍滾珠,隻會在一個地方活動,人不去招惹它們,它們是不會主動招惹人的……”
“好吧。”
既然黃道林這麼篤定,陳陽也沒再說什麼。
……
為求穩妥,黃道林還是和陳陽一起去土龍坡實地探查了一番。
回來後,陳陽找到古靈珊,向她討要一個疏肝解鬱、理氣健脾的方子。
古靈珊也不吝嗇,寫了個藥方給他。
禪房內,古靈珊把藥方遞給了陳陽,陳陽連連稱謝。
古靈珊道,“這藥方也算不上多稀奇,其實你也用不著找我要,這藥在許多藥房裡都能買到,價格也不是很貴,兩百多塊錢一盒,叫【疏肝健脾丸】,認準我們梅裡藥廠的商標就行……”
“藥店都能買到?”
陳陽倒是有點意外了,兩百多塊一盒,對他而言,確實也算不上什麼。
古靈珊道,“當然,藥店的藥,效果肯定沒有我們自己用的好,但也並不差,你可以買一些先用著,我一會兒打個電話,讓家裡給你寄幾盒就是了。”
“那敢情好,麻煩你了。”
陳陽由衷的說了聲感謝,隨即目光卻在往古靈珊的頭上瞟。
古靈珊摸了摸自己的頭,“怎麼了?我頭上有東西?”
“有隻蛾子,你彆動。”
陳陽伸手給她拂了一下。
“嘶……”
頭皮傳來一陣刺痛,古靈珊秀眉微皺。
“怎麼了?”
陳陽一臉疑惑,隨即訕訕一笑,“我這人有點毛手毛腳的,抱歉抱歉……”
古靈珊揉了揉頭皮,輕輕的搖頭,她對陳陽說道,“陳陽,我這次來淩江,除了拜訪一下黃前輩以外,實際還是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幫忙?”
陳陽頓了一下,“我能幫你什麼忙?”
古靈珊道,“我在研究超品破境的課題,可是,就目前而言,無論國內還是國外,超品破境的案例很少,而你,正好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而且,還是極其罕見的十品破境,對我的課題來說,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價值……”
陳陽一聽,哭笑不得,“你該不會是想抓了我,做切片研究吧?”
“我們古家可是和蒙頂胡家不一樣。”
古靈珊搖了搖頭,“再說,我們也打不過你,就算想綁了你,也沒那個實力,你隻需要配合我研究就行了……”
“怎麼配合?”
“我有問過黃老前輩,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謙虛,他說你的這次破境,他提供的幫助並不大……”
昨天古靈珊就已經和黃道林談過了,但是從聊天之中,得到的信息並不多。
她這次來淩江的主要目的,其實還是為了她的研究課題,找陳陽現身說法來的。
“你能不能把你突破的過程,給我好好講講?越詳細越好,也許有些東西,會對我有啟發。”
古靈珊的眸子裡寫滿了熱切,充滿的都是對知識的渴望。
陳陽尷尬的笑了笑,“這事也過去好些天了,你容我好好回憶回憶,你應該不急著走吧?”
古靈珊搖頭,“我們準備跟著黃老前輩,去黃家村借宿一段時間,黃老前輩是巫門的高人,嬈疆是巫門的大本營,我們梅裡古家也是巫門傳承,所以,既然來了,自然是想多些時間,和黃老前輩好好討教討教。”
“那就好。”
陳陽微微頷首,“來日方長,等回了黃家村,咱們再詳細聊。”
古靈珊一滯,隨即點了點頭,“也好。”
……
從禪房裡出來,陳陽攤開右手。
手心裡攥著一縷長發。
剛剛從古靈珊頭上扯下來的。
一不小心扯多了些,怕是有十幾根了。
也怪當時有點緊張。
不過,好在也沒被她瞧出什麼端倪來。
這也怪不得他,拿頭發做DNA檢測,這頭發得有新鮮的毛囊才行,掉地上的那些可沒法做,隻能想辦法從古靈珊的頭上扯。
陳陽也不可能直接告訴她,黃道林懷疑你是她的外孫女,借你幾根頭發,做一下DNA。
她能給你麼?
人家可是有爹有媽,有外公有外婆的,你這麼搞,尷不尷尬?
所以,陳陽想來想去,就來了那麼一出。
演技有些拙劣,但有時候,越是拙劣的演技,反而越不容易引起彆人的懷疑。
不管怎樣,古靈珊的頭發算是弄到了。
剩下的就簡單了。
……
當天中午,一行人便下了山,開著車,帶著黃道林他們回到了平羌鎮。
胡凱事先接到陳陽的電話,已經是在鎮上等著了。
亞峰酒樓。
趁著幾人點餐的當口,陳陽來到酒樓外,把黃道林和古靈珊的頭發樣本交給了胡凱。
“多久能出結果?”陳陽問道。
胡凱道,“很快的,最遲明天就能出。”
“找專業的機構,可千萬要測準了。”陳陽囑咐了一句。
這事可不能馬虎,萬一鬨了烏龍,樂子可就大了。
胡凱道,“放心,王老早交代過了,肯定是找最權威的機構,而且,不可能隻做一次測試,你和黃老先生說說,讓他耐心等著就是了。”
“麻煩你了凱哥。”
胡凱辦事,陳陽還是放心的。
他雖然名字叫胡凱,但做事卻一點不會胡來。
胡凱展顏一笑,他左右看了看,拉著陳陽來到了旁邊一個僻靜的角落,壓低了聲音說道,“有個事得提醒提醒你,段秋萍已經從青神山上下來了……”
“什麼時候?今天的事?”
陳陽微微蹙眉。
昨晚睡覺前,劉恒虎有給他打過電話,說起過這件事。
馬幫獲得的情報,段秋萍會在近幾日下山。
想不到會這麼快。
胡凱點了點頭,“今天早上下的山,不過沒有奔淩江來,她先去了省城,這會兒應該是在鳳凰山,探視李長生。”
陳陽眼神微動。
龍潭六友中,現在還在世的,也就老五段秋萍,和老六李長生了。
段秋萍下山第一件事,去探望她這個六弟,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胡凱道,“她的行程,現在還是個未知數,不過協會這邊在密切關注,如果她來淩江,我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陳陽點了點頭,“這還不到一個月吧,她這麼快就恢複過來了?”
胡凱道,“青神山底蘊深厚,肯定不缺靈藥,她前段時間在青神山擺席,很多人都給她送去珍貴藥材做賀禮,所以,她能快速度過虛弱期,並不稀奇,現在的她,應該已經徹底邁入造化境,實力正在快速上升期。”
陳陽摸了摸額頭。
一個造化境,可不太好搞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反正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
他和段秋萍也不認識,段秋萍倒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身上去。
如果段秋萍來淩江,大不了他就帶著家人出去旅遊去,惹不起我躲得起,主動避開她就是了。
隻是這樣會不會有點慫?
不知道以黃道林的實力,能不能和進入了造化境的段秋萍戰上一戰?
帶著諸多思緒,陳陽送走了胡凱。
回到酒樓的時候,已經是上好了菜,大家都在等著他了。
黃道林向他投來詢問的眼神。
陳陽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讓他安心,事情已經妥了,最遲明天就有結果。
這頓飯,張亞峰請。
他的腳傷還沒好,走路都還杵著拐棍,初一見薛凱琪頭上包著紗布,滿腹的疑問。
薛凱琪給他說,是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頭,可把張亞峰給心疼的不行。
兩個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擱那兒你儂我儂,吃個飯都要喂,搞得氣氛異常尷尬。
“峰哥,她隻是頭摔了,不是手斷了……”陳陽十分不懂情趣的提醒了一句。
以前陳陽隻覺得張亞峰有點舔,現在他都有點懷疑,這家夥會不會也是被這女人給催眠了。
張亞峰一滯,這時候才意識到一桌人都在盯著他們,他乾笑了一聲,趕緊岔開話題,“小陽,港島陳老那一家子,你還記得麼?”
陳陽的眉頭擰了起來,“怎麼?他們又找你了?”
張亞峰也是,吃飯的時候,為什麼要提一些倒胃口的事呢。
“找肯定是找,但找我也沒用呀。”
張亞峰搖頭苦笑了一下,“前段時間,陳查理夫妻兩個,組織了一批人一起進了旗山,結果在山裡遇到另外一夥人,兩方起了衝突,都折了不少人,陳查理也死了,就李冬梅被幾個人護送著逃了出來……”
這事,陳陽早就聽說過了,心中並無波瀾。
無非自作自受而已。
這夫妻倆先前老是想著花錢讓彆人去賣命,這次無非是讓他們自己上,把自己的命給賣了進去而已。
這事陳陽從來沒想過沾邊,也不可能扯進去什麼因果。
“這事還有後續……”
張亞峰打開話匣子,講起了故事來,“你們猜怎麼著,知道他們在山裡遇到的那波人,是什麼來路麼?”
眾人都好奇的往他看來。
“經查證,是貢市四海集團的人。”
張亞峰自己揭曉了答案,貢市四海集團,在盤山界,那就是天池山丁家。
也就是說,他們在山裡碰上了丁家的人,繼而發生了火拚?
這倒是陳陽沒聽過的。
靠譜麼?
丁家派人去旗山做什麼?
陳陽立馬有些警覺了起來。
張亞峰道,“那陳老爺子,在港島也是有身份的人,人家這次來內地,上麵都是打了招呼要好好接待的,現在出了這事,能吃的下這口氣?”
“聽說前幾天,那陳老爺子帶著人親自去了一趟天池山,找丁家興師問罪,找丁家討要說法……”
“嘿,你們猜怎麼著?這丁家也真是厲害,直接把陳老爺子帶去的人給收拾了,還把陳老爺子給扣了下來,當地官方去交涉都沒用,一點麵子都不給……”
“真的假的?”
陳陽一臉質疑,這丁家就算再猖狂,也不可能猖狂到這種地步吧,官方的麵子都不給了?
張亞峰道,“老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陳老爺子也算是栽了跟頭了,聽說丁家還倒打一耙,說他們丁家也折損了不少人,反而還讓陳老爺子給說法……”
“這事吧,確實也是兩方都有損失,硬要說誰對誰錯,就算官方介入,也難處理,最後怕也隻有各打五十大板,不過,丁家把人給扣了,這是屬實讓人沒有想到的……”
“前天李冬梅來找我,想讓我幫忙組織一些高手,對付丁家,天菩薩,她也太看得起我了些,那可是丁家,我哪有那本事……”
……
陳陽問道,“不是說這個陳敬宗在港島挺有些勢力的麼?”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
張亞峰道,“據說他有兩個女婿,在港島的修行界的地位很高,大佬級人物,但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們再怎麼牛比,也隻是在港島,在內地並沒有什麼影響力,尤其還是在蜀中內陸,丁家不把他們放眼裡,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