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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講利害關係,你卻給我講醫者仁心,倒是顯得我沒有格局了。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陳陽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便轉移了話題。
“手術很成功,她一會兒應該就能醒,等她醒了後,看她的狀態吧!”
古靈珊長舒了一口氣,她雖然說的輕鬆,但是,這場手術還是浪費了她不少的心力。
“陳陽!”
陳陽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梧桐樹的聲音。
“有人上山來了,一個男的,很強!”
都沒等陳陽問,梧桐樹就先給了他答案。
男的,很強?
陳陽一滯,能被梧桐樹稱為強的,那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存在。
莫非是叔公來了?
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黃道林。
雖然來的時候,陳陽給他說過情況,也給他說過,自己能夠處理,他不用過來,但是,這個古靈珊有可能是他的外孫女,出了這種事,難保他會心中惦記,親自過來跑一趟。
但是,上次來八麵山,梧桐樹是有見過黃道林一次的,如果是黃道林的話,梧桐樹應該直接說他的名字才對。
“怎麼了?”
古靈珊見陳陽的神色有些古怪,便疑惑的問道。
陳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想起一點事情忘了處理,你們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再下山,叔公那兒,我會給他解釋的!”
“好!”
古靈珊微微頷首,他們說話的時候,古阿妹已經在旁邊床上睡著了。
……
——
“龍燈!”
陳陽剛從禪房裡出來,就聽到寺院門口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繼而就是一聲響亮的高喝。
寺院門口。
叉腰站著一名老者。
老者看起來有六十歲上下,濃眉大眼,方臉闊鼻,身材魁梧,腰粗如桶,頂著一個鋥光瓦亮的大光頭,手提著一根長棍,杵在那兒,就像個老年版的魯智深。
寺院的大門已經躺在了他的腳下,上麵一個凹陷下去的大腳印。
在他麵前,幾個和尚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
這人氣勢洶洶,還提著棍子上門,一來就喊龍燈的名字,明顯就是來者不善。
這時候,龍燈慌忙從普賢殿跑了出來,當他看到門口的老者的時候,臉色陡然一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龍……龍象?”
龍燈走近了幾步,低了低身,抬頭瞅著麵前這人,像是不敢認了一樣。
“嘭!”
老者走到院子裡,手裡的棍子往地上一杵,嘭的一聲,地上的磚石瞬間碎裂。
嚇得龍燈都往後麵跌了兩步。
老者一雙怒目瞪著龍燈,“好你個龍燈,金明那老東西死了,你為什麼不通知老子?”
這人嗓門兒大的嚇人,給人一種蠻不講理,盛氣淩人的感覺。
龍燈被他氣勢所懾,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隨即臉色漲得通紅,“龍象,你,你,你怎麼能這麼稱呼師父?”
“老子問你話呢!”
老者神色獰然,兩隻眼睛幾乎要瞪到龍燈的臉上去了。
龍燈似也氣急了,“師父圓寂之前,特地囑咐過,不準告訴你……”
“放嗯啊的屁!”
老者直接辱罵,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把抓住了龍燈的衣服,直接將他提了起來,“你特碼的,再說一遍?”
“你乾什麼?”
幾個和尚反應過來,就要上前拉架。
“滾開!”
老者大手一揮,幾個和尚就像滾地葫蘆一樣摔了一地。
“龍象,你又發什麼瘋?”
龍燈急呼。
“哼!”
老者臉上的肥肉嘩嘩的抖著,“金明的舍利子呢?給老子拿出來!”
“你……咳咳……”
龍燈氣得直咳嗽,上次被丁成勇打傷,這會兒都還沒完全恢複呢。
“舍利子呢?彆告訴老子你不知道!”
老者揚起巴掌就要往龍燈臉上抽。
他這人高馬大的,一巴掌下去,龍燈哪裡承受得住?
然而,他這一巴掌,高高的舉起,卻遲遲的沒有落下來。
龍燈許久都沒有等到巴掌落下,偷偷的睜開雙眼,卻見到一個身影站在龍象的身後,抓住了他那高高舉起手腕。
老頭黑著一張臉,鼻子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他緩緩的轉過臉,往背後的青年看了過去。
“小子,你找死是吧!”
他像是一個剛剛點燃的炮仗,猛的往後一拽。
好大的力氣!
陳陽眉頭微蹙,幾乎有些拿捏不住,忙鬆開了手。
那老頭用力過猛,沒想到陳陽古怪突然放手,猛的被閃了個踉蹌。
怒了!
老頭往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一雙眼睛瞪著陳陽,像是一頭發狂的老牛。
“小子,你找死!”
也不知道這人怎麼這麼大的脾氣,一聲爆吼,他直接操起棍子,往陳陽頭上打去。
“呼!”
勢大力沉。
陳陽側身一閃,棍子從貼著耳邊落下,劈空之聲震動耳膜。
轟!
棍子砸在地上,地上的磚石碎裂,碎片四濺。
陳陽臉色微沉。
這老頭好生狂躁。
這一棍子要是打在身上,怕是大象都要哭爹喊娘。
擺明了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呀!
陳陽二話沒說,搶上一步,直接一拳打向那老頭的胸口。
你都這麼狠了,我還能跟你客氣?
探馬式!
內勁灌注,陳陽沒有半點留手的意思。
以他將近3000點的體魄,加上內勁和功法的輔助疊加,這一拳的力量,至少堪比3500點體魄。
老頭眉頭微蹙,卻是不退反進,同樣一拳迎了上來!
“嘭!”
雙拳對轟,發出一聲爆響,兩人都被震開。
陳陽迅速飛退,踩在數米外的花壇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龍象退後數米,手中長棍往地上一杵,也停了下來,他抬頭看向陳陽,臉上又驚又怒。
“好小子,倒是小看了你!”
龍象摸了把胡子,終於像是給了陳陽一個正眼,“年紀輕輕,便已經跨入靈境,有這般修為,你是哪家的後生?莫非,是金明那老東西的兒子?”
“龍象!”
龍燈氣得老臉通紅,“你,你,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金明可是他的恩師,一百多歲圓寂,妥妥的得道高僧,哪裡來的兒子,哪裡來這麼年輕的兒子?
簡直就是汙蔑,是羞辱!
“住口!”
龍象瞪了他一眼,“彆以為有人給你出頭,你今天就能躲的過去,識相的就把金明的舍利子給我拿出來,否則,老子捉了你來燒舍利……”
龍燈氣得頭腦發暈,差點直接倒下去。
陳陽伸手扶住了龍燈的後背。
龍燈稍微緩了口氣,歉意的看了陳陽一眼,繼而對龍象道,“你來晚了,師父的舍利子,已經沒了!”
“沒了?”
龍象明顯怔了一下,他瞪著眼睛看著龍燈,“放屁,少糊弄老子!”
說話間又是一棍子往龍燈打去。
陳陽拉了龍燈一把。
棍子再次打空。
“小子,你是真的想死麼?”
龍象持棍而立,一雙牛眼像是要把陳陽瞪死。
陳陽卻也不怵半分,“這裡施展不開,老和尚,敢不敢找個地方,單獨練練?”
廟裡都是普通人,打起來,恐怕是會傷及無辜。
這人已經不是簡單用粗魯可以形容的了,他顯然是想要龍燈的命,或者說,誰讓他不順心,他就要誰的命。
陳陽的脾氣可不算好,這一架非打不可。
當你無視彆人生命的時候,我當然也可以無視你。
龍象聞言,眉眼挑動了一下,棍子往陳陽一指,“好個小子,你敢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這小子居然敢挑戰自己?
“怎麼,不敢麼?”
陳陽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言語中充滿了挑釁。
“老子不敢?”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龍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把棍子一收,“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今天教你做人!”
果然,對付這種人,用激將法最有效了。
狂躁易怒的人,一般頭腦都比較簡單。
陳陽道,“你有武器,不公平,等我也取件武器!”
龍象哂笑,“老子在峰下白果坪等你,你要是敢跑,老子拆了這破廟,嫩死這裡所有人!”
丟下一句狠話,龍象直接提著棍子轉身走了,“彆讓老子等的太久……”
聲音還沒有落下,人卻已經從視野裡消失。
“哎呀!”
龍燈焦著個臉,“小陳施主,你打不過他的,還是趕緊走吧,他是我師弟,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嗬,不敢拿你怎樣?
陳陽都有些哭笑不得。
剛剛如果不是我,他都不知道弄死你多少回了。
“他也是金明大師的弟子?”陳陽問道。
龍燈連連點頭,“龍象是師父親手養大,是寺中唯一一個得了金明師父武學真傳的弟子,可惜是個白眼狼……”
“年輕的時候橫行鄉裡,和山下村裡一寡婦廝混,被村裡人抓住,差點浸了豬籠,師父拉下老臉,找村裡求情,留了他一命,他卻不知感恩,反而怪罪金明師父對他管束太多,甚至喪心病狂到給師父下毒……”
“幸好師父佛法高深,沒能被他所害,可是,再高深的佛法,也感化不了這人,後來,他主動叛出,與師父斷絕關係,離開了尖峰寺,雖然偶爾會有回來,卻也是給寺裡找麻煩……”
“以前,金明師父和金壇師叔在的時候,倒也能夠輕易的治住他,可現在,金明師父和金壇師叔都已經沒了,寺裡誰還鎮得住他?”
龍燈臉上都是憂心。
這人已經幾年沒有回來過了,他幾乎都以為這家夥是不是死外麵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跑回來發瘋。
而且,他居然還想要金明的舍利子!
簡直毫無人性。
“你帶著古姑娘和薛居士她們走吧,你們不是寺裡的人,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你們,我一會兒把寺裡的人都遣散掉,我好歹也是他師兄,他應該不會對我下死手的……”
龍燈臉上都是焦急,他非常清楚他這個師弟是什麼樣的人,那是瘋起來連金明和金壇都要頭疼的存在。
他和龍象雖然都是金明的弟子,但卻是兩個極端,他隻學佛法,不學功法;而龍象恰恰相反,隻學功法,不學佛法。
陳陽哂笑了一下,也不和龍燈廢話了,作勢回了一趟禪房,在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提了一把鐵弓,背上背了一個箭袋。
“小陳施主?”
龍燈急叫了一聲,陳陽卻沒有理會他,信步出了尖峰寺,往峰下的白果坪奔去。
……
白果坪。
半山腰的一片平地,長著許多銀杏果樹。
這時節,銀杏葉銀杏果掉了一地,滿林子都是金黃色。
看上去很美。
但是,銀杏果腐爛之後,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那味道,簡直彆提了。
龍象站在林子裡,長棍被他杵在地上,一口氣憋了好久。
臭!
太特麼臭了!
自己怎麼會選這麼個地方?
那小崽子,不會放我鴿子吧?
他抬頭看了看尖峰寺的方向,有點為自己剛剛草率答應那小子的挑釁而後悔。
早知道這裡這麼醜,當是就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在寺裡解決。
那小子雖然有些本事,但和自己比起來,也就那樣!
怎麼這麼久?
林子裡的臭味,加上陳陽遲遲不出現,讓龍象越來越煩躁。
“小子,你死哪兒去了?”
他緊了緊手裡的棍子,對著尖峰山上喊了一聲。
他本來聲音就大,此時運足了內勁,聲音更是響亮,就像一口大鐘敲響,遠遠的朝著尖峰寺的方向送了出去。
嘩啦啦!
林子裡那些銀杏樹上,一些尚未落下的銀杏樹葉,嘩啦啦的落下。
像是下了一場金黃色的雨。
……
然而,久久沒有回應。
火大!
想把老子支開,然後好帶人逃跑麼?
哼,天真!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龍象一張臉鐵青鐵青,提著棍子就要再次上山。
而就在這時候,林子外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兩個身影迅速的掠近,很快到了近前。
龍象看到來人,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李拐子?胡駝子?”
龍象立刻呼出了來人的名字。
來人是兩名老者。
走在前麵的,是個瘦子,背上鼓著個大包,像是衣服下背著個行囊。
後麵的老者,身材很胖,略微有些瘸腿,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像個行走的茶壺。
“是你?”
兩人見到龍象,也是同樣驚訝。
他們都是剛剛聽到龍象的吼聲才跑過來的,沒想到會遇上這尊煞神。
“打擾了!”
回過神來,兩人拱了拱手,便要轉身離開。
顯然,他們肯定是和龍象打過交道,知道這廝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就不該有好奇心。
“站住!”
龍象吼了一聲,他正是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撒呢,哪能讓這兩個出氣筒就這麼跑了。
兩人定住腳步,回頭往龍象看去。
龍象獰著一張臉,“我就說,那小子怎麼膽子那麼肥,原來是找了你們兩個矬子當幫手!”
矬子?
兩人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這老貨一上來就人身攻擊,難道不知道,我們忌諱聽這個麼?
“死禿子,你罵誰?”
駝子冷著臉看著龍象,眼眸中的怒火在極力的壓抑著。
兩人都光注意他口中的矬子二字了,壓根就沒有在意龍象話中的意思。
“找死。”
龍象聽到禿子二字,更是一下就炸了,整個人像顆炮彈一樣朝著兩人射了過去,手中長棍猛地朝那駝子頭上打去。
真是暴躁,說動手就動手,一動手就是死手。
駝子就地一個打滾,躲了開去,順手抓了一把土,直接朝龍像揚了過去。
龍象慌忙甩袖遮擋。
駝子從地上躥了起來,騰在空中,順勢一腳往龍象頭頂踹去。
他本來就瘦,這一腳,便像一顆釘子,直接戳向龍象的太陽穴,勢要將他戳死。
龍象反應也不慢,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一拳轟了出去。
“嘭!”
龍象往後退了數步,濺起一大片銀杏樹葉。
駝子也被轟飛出去,撞在一棵銀杏樹上,銀杏樹應聲折斷,看著都疼,讓人不禁為他背上的羅鍋而擔心。
“老家夥,還不出手,看戲不成?”
駝子跌落在地,一個翻轉便又站了起來,迅速朝著龍象奔去。
另外一邊,瘸腿老者也不再看戲,從腰間扯下一柄軟劍,內勁灌注,軟劍發出鏗的一聲輕吟,瞬間筆直。
唰!唰!唰!
彆看他胖,彆看他瘸,軟劍舞起來,卻是輕盈無比,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花間飛舞的胖蝴蝶。
周圍的銀杏樹葉受到契機牽引,勁風鼓蕩之下,紛紛飛了起來。
一時之間,林子裡樹葉翻飛,遮蔽了視線,劍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過,殺向龍象。
龍象一棒子將駝子逼退,回頭瞥了瘸腿老者一眼,眸中閃爍著十分的不屑。
“花裡胡哨。”
直接一棒子揮了出去。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隻要力量夠強,管你劍法有多精妙,統統都是垃圾。
瘸腿老者卻也不是吃素的,軟劍直接纏住了龍象的棒子,一牽一引,卸去大半力道。
那劍身迅速脫離,劍尖便如蛇頭一般,直取龍象的眉心。
“哼。”
龍象一聲冷哼,屈指一彈。
“鏗!”
指尖彈在劍尖之上,鏗的一聲,直接將其彈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