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老頭輕哼了一聲,不滿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四哥,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孫子啊!”
陰陽怪氣,分明就是在罵陳陽沒有教養。
“你不是死了麼?”
陳敬之皺著眉頭,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前這人。
一個已經死了三十多年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不管換作是誰,都會震驚的。
“這事,說來話長,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的!”
秦州臉上寫滿了無奈和苦澀,像是有什麼不堪的回憶。
“那你就長話短說!”
陳敬之並沒有想結束這個話題。
直接讓陳陽把堂屋門給關了,像是怕被這老頭給跑了。
“唉!”
秦州長歎了一口氣,“有些話,不能說,也說不得,四哥,我沒死,難道,你不高興麼?”
“嗬!”
陳敬之聞言,卻是輕哼了一聲,“高興?我巴不得你死了,趕緊說說,這些年,你都死哪兒去了?咋還變了個模樣?”
“哈,四哥還是和以前一樣,刀子嘴,豆腐心。”
秦州尬笑了一聲,“當年西山出事後,我僥幸逃了一命,之後跟著幾個朋友,輾轉去了寶島,這些年,一直都在寶島,最近才回來。”
陳敬之皺著眉,“三十多年了,為什麼早不回來?你家裡可還有老婆孩子,你就這麼鐵石心腸……”
秦州抬手打斷了他,臉上的笑容收斂,“那會兒出事後,礦上以為我死了,不是賠了我家裡一大筆錢麼,如果讓人知道我還活著,這筆錢肯定沒著落了,而且我那時在礦裡毀了容,回來也怕嚇著他們,所以,索性就讓他們以為我死了,拿了錢,日子還能過的好些……”
真是個好理由啊。
陳敬之張了張嘴,一時竟然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陳陽說道,“你回龐坡村看過麼?我聽村上的人說,你老婆在得知你死後,沒多久就瘋了,一個人跑龐坡嶺上跳了崖,你兒子又聾又啞,三十年了,一直孤身一人,現在四十多歲,連老婆都沒討……”
他可是一點都沒留情麵。
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好日子的話,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秦州的話,不知真假,但陳陽隻聽出了他言語之間都在逃避責任。
秦州聞言,臉色漲紅。
“你真是個粗生。”
陳敬之義憤難當,很少罵人的他,忍不住口出臟話。
秦州也不辯解,情緒多少有些不佳。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我以為他們拿了錢,這些年會過得很好……”
他這話,越說越沒有底氣,最後長歎了一口氣,“哎,都過去的事了,說來乾啥?我這次回來……”
“你還回來乾什麼?”
陳敬之瞪了他一眼,“你還不如死外邊算了,回來給人添堵……”
“四哥,冷靜一點,氣壞了身子不好。”
秦州笑的尷尬,“你的病,我也聽說了,好像還挺嚴重的,是吧?”
陳敬之蹙了蹙,“我沒幾天可活了,你應該很高興吧?”
“這是哪裡的話。”
秦州搖頭道,“咱們以前的矛盾,是以前的矛盾,那時候都還年輕氣盛,現如今,都老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現在國外有一種新藥,有很好的治療效果,聽說已經有治好的案例了,也不貴,一百萬一針,我已經托人打聽了,如果能買到的話,我肯定想辦法給你弄來……”
一百萬一針,不貴?
這老頭也真是夠財大氣粗的。
這種針,陳陽也聽說過,但覺得並不靠譜,所謂的效果,多半還是吹出來的。
現在有錢人可不少。
彆的不說,那些個明星大腕,土豪老板,這兩年得那病去世的也數見不鮮。
這種針如果真那麼有效的話,這些人還用得著死麼?
彆說一百萬了,就算是一千萬,一個億,都有人搶著要。
“嗬!”
陳敬之聽了這話,卻是輕笑了一聲,“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咱倆可沒好到這種程度。”
“這……”
秦州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臉上恢複了正色,“我要龐瞎子墓裡的東西。”
“滾。”
話剛出口,陳敬之便淡淡罵了一句,“就知道你沒憋什麼好屁!”
秦州的臉皮微微抖了抖,“四哥,你恐怕不知道龐瞎子墓裡的東西,有多麼的重要,關係到了什麼……”
陳敬之道,“不管是什麼,既然當年我爹選擇將它隨龐老頭下葬,那它就不該再出現……”
“你爹就是個老頑固。”
秦州也有點上火了,望向陳敬之,“你和他一樣頑固,我也不怕告訴你,那盒子裡的東西,和當年陳二娃留下的寶藏有關……”
陳敬之皺著眉,“你從哪兒知道的?”
這些事,他爹陳銅生連他都沒有告訴過,更何況是秦州這個外人。
那可是寧願帶進墳墓,都沒往外透露的秘密。
當年的秦州,完全就是個爛人,陳銅生根本不可能給他講這些。
秦州如果早知道寶藏的秘密的話,當年也不可能遠去西山挖煤打工了。
秦州道,“半年之前,我在寶島遇到一位老人,聽他口音,似是同鄉,一問之下,真是巧了,祖籍夾皮溝……”
“他叫陳敬邦,自稱是陳二娃的後人,當年陳二娃出事後,家眷四散,他被母親帶著,渡海去了寶島,隱姓埋名幾十年……”
“這些年,這人生活的並不如意,無兒無女,孓然一身,我見著他的時候,這人已經病入膏肓,他給我講了一些當年的事,作為回報,讓我給他處理後事,把他和他母親的骨灰帶回夾皮溝,落葉歸根……”
……
“陳安泰有後人?”陳陽插了句嘴。
秦州往他看來,斜著的眸子中有幾分意外。
他隻說了陳二娃,而陳陽卻一口叫出了陳二娃的大名,看來陳陽對這段曆史還是有些了解的。
“當然有後人。”
秦州道,“當年陳安泰可是發跡過一段時間的,靠著山上撿來的金銀寶藏,在省城混得很開,光是姨太太都娶了五房,到他被抓前,已經有三兒一女。”
陳陽捏著下巴皺著眉,“前段時間,有幾個港島來的人,其中有個老頭也姓陳,不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