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
一段飄紅的彈幕，從屏幕上劃過。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
陳陽回頭看去。
林子裡空蕩蕩的，剛剛黃燦挖的坑還在。
東一個坑，西一個坑，空氣裡泛著一股土腥味。
林子深處，不知名的怪鳥時不時的怪叫兩聲。
陳陽突然有種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感覺，後背莫名的發涼，毛骨悚然。
“樹上！”
黃燦低聲提醒了一句，這家夥的眼睛夠尖。
陳陽抬頭看去，頓時怔住。
隻見前方二十來米外，一棵楨楠樹的樹枝上，掛著一個鮮紅色的身影。
蛇！
那是一條蛇！
一條通體鮮紅的蛇！
看起來不大，也就一兩尺來長，半個身子纏繞在樹枝上，一雙眸子，正注視著他們。
隔著二十來米，與其對視，陳陽隻感覺這條蛇的眼神特彆的冰冷，就像是在看兩個死人。
高昂著的蛇頭上，長著一隻雞冠一樣的鮮紅肉角。
看起來像是戴了一頂王冠，居高臨下，如同一位俯瞰螻蟻的君王。
感受到那極端森冷的目光，陳陽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蛇。
“是雞冠蛇！”
黃燦臉色大變，“彆和它對視，不然，它會覺得你在挑釁它！”
說話間，他已經把臉撇向了旁處。
“雞冠蛇？”
陳陽聞言愕然。
這就是宋開明口中說的雞冠蛇？
“嘶嘶！”
那條蛇吐著信子，嘴裡發出嘶嘶聲，盯著陳陽看了許久，那眼神，相當的專注。
好可怕的眼神。
陳陽有一種感覺，和他對視的，不是一條蛇，而是一個人，一個冰冷的殺手。
隻是短暫的愣神。
隨手抄起插在旁邊的鏟子，陳陽信步便往那棵楨楠樹走了過去。
一來，他身上的衣服熏過雄黃，二來，他打過萬能血清，係統提示藥效還需要半個月才能代謝完全。
所以，甭管什麼蛇，他無懼！
“你瘋了！”
黃燦嚇了一跳，想要阻止，但想到陳陽在蛇窟中的英勇表現，又把要說的話，生生的忍了下來。
陳陽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了起來，隻是幾步便來到樹下。
腳在地麵上一跺，咚的一聲悶響，樹葉飛濺，陳陽直接躥起來兩米多。
手中鋤頭直接砸向樹枝上那條怪蛇！
嘩啦！
樹枝直接被砸斷，轟的一聲落了下來。
陳陽落地，抬頭一看，不禁失望。
居然沒有砸中。
那條蛇，在陳陽跳起的一瞬，居然直接閃身躲過了攻擊，身體卷曲一彈，直接飛起，落到了旁邊的一棵白果樹上。
它回過頭，冷冷的看了陳陽一眼。
旋即，怪蛇在樹枝上幾個縱躍，迅速的消失在陳陽的視野裡。
陳陽提著鋤頭追了幾十米，早已不見了它的身影。
“我去，兄弟，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怕呀！”黃燦半天才合上嘴巴。
“跑的好快！”
陳陽沉著臉，有些不可思議。
他出招已經是夠快夠猛了，居然還能讓它給跑了？
這條怪蛇，好生古怪。
“剛剛那確實是雞冠蛇，沒看錯吧？還是我沒睡醒？”
黃燦咽了口口水，背後已經是冷汗連連。
陳陽此刻，心頭一緊。
他想到了宋開明講過的話。
剛剛那條蛇，會是宋開明當年遇到的那條雞冠蛇麼？
如果是的話，這都多少年了，還活著？
而且，它不應該是在米線溝麼？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不成真的是來報複的？
想到剛剛那條蛇那冰冷的眼神，陳陽隻感覺心裡發毛。
“走，回去！”
陳陽把鋤頭往旁邊一丟，這林子裡已經不安全了。
“草！”
黃燦回過神來，去拿手機，這才發現，直播間被提示危險操作，直接被暫時封禁了賬號，黑屏了。
出了這事，他也不敢再逗留，趕緊收拾收拾，帶著他的藝術品，跟著陳陽離開了螞蟻坡。
……
宋開明家。
幾棵銅樹被衝洗出來，枝條閃亮，確實很美觀，說它們是藝術品，一點也不虛。
聽黃燦講了剛剛發生的事，宋開明端著茶盅的手哆嗦了一下，茶水差點沒灑一褲襠。
雞冠蛇，那是纏繞他半生的噩夢。
“你們，確定沒有看錯？”半晌，宋開明才回過神來。
“我和陳陽，兩個人六隻眼都看到了，不會有錯，姐夫，你等等，我給你看！”
兩個人六隻眼？
這廝怕是把皮燕子都給算上了。
黃燦把手機拿了過來，翻出剛剛的直播回放，遞到了宋開明的麵前。
手機的畫質不怎麼清晰，他又把相機拿了過來，找剛剛錄製的視頻。
超清的畫麵，甚至可以局部放大。
樹蔭裡。
那個血紅色的身影，那一雙冰冷如霜的眸子，讓宋開明臉色驟變。
遙遠而不堪的回憶在腦海中展開，他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是它，它還活著，就是它！”
宋開明的聲音，略微有些激動。
果然！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這麼說，它出現在螞蟻坡，很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
黃燦尷尬的一笑，看得出來，他有些害怕，“不至於吧，我們又沒得罪它，保不準，它是衝我姐夫來的呢……”
“放屁！”
宋開明的臉皮微微抽搐，“我和它的事，都多少年了，它要找我早來了，而且，它已經要了我一條腿……”
“那可說不準！”
黃燦打斷道，“它當年肯定是想要你的命，如果讓它看到你還活著，保不準……”
宋開明冷著眼看著他，“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
“哦，嘿嘿，怎麼會！”
黃燦訕笑了一聲，“我是想說，他要是奔我們來的，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宋開明冷笑，“天知道會怎麼樣，這東西恐怕已經成了氣候，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指揮得動米線溝的蛇群，你們這段時間，最好小心一點，萬一被咬，山上指定得多兩個包……”
黃燦眼中帶著十分的懼色，一把抓住了宋開明的手，差點扯他一個踉蹌，“姐夫，你可得救我們呀！”
“我能有什麼辦法？”
宋開明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有辦法，我還至於斷一隻腳麼？”
陳陽思索片刻，“有沒有辦法把它引出來？”
引出來？
宋開明挑了挑眉，旋即苦笑搖頭，“如果是普通的蛇還好說，我這兒有專門誘蛇釣蛇的方子，但這雞冠蛇隻怕已經成了氣候，沒那麼容易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