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截何首烏的莖塊，放在了茶幾上。
陳陽道，“差點就把它逮住了，本來以為能在米線溝再遇上它的，沒想到它之後沒再出現。”
可以肯定，那株何首烏最後是藏進了米線溝，不然當時那群猴子也不會在米線溝的穀口堵著。
但很可惜，直到陳陽他們從米線溝出來，那株何首烏也沒有再出來作妖。
陳敬之放下酒杯，拿起那一小截何首烏，就著燈光，仔細端詳，“它都見識過你的厲害了，當然是要躲著你的。”
陳陽把殺豬刀放在了茶幾上，“我太爺爺是不是和這株何首烏有仇？”
老爺子聞言，挑了挑眉，“你聽誰說的？”
陳陽訕訕。
我要說是聽何首烏自己說的，你肯定也不會信啊。
“我猜的，因為，它好像很怕這把刀。”陳陽給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咳咳。”
老爺子臉色沉沉，咳了兩聲，這才說道，“我倒是聽你太爺爺講過一些，當時還小，也就是當成故事聽，並沒有當真。”
說到這兒，老爺子頓了頓，仿佛是陷入了回憶。
那畢竟，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
六十年代，那也是六十多年前，那會兒，陳敬之都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
“我記得，大概是63年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村裡陸續有人在山裡失蹤，後來被發現在老鬼林掛著……”
“那時候，各種說法都有，有說是遇到了什麼怪物，也有說衝撞了山神，那段時間，人心惶惶，沒人敢上山……”
“那年頭，忌諱說這個，可是，不上山，不打獵，肚子餓呀，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
“村裡邊幾個老輩子湊一塊兒商量了半宿，最後還是讓你太爺爺去了趟龐坡嶺，悄悄的請來了龐半仙……”
“也就是龐瞎子，他來了之後，叫上你太爺爺，兩人一起進了次山，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從那之後，山裡就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沒再出過事……”
……
“太爺爺沒跟你說過，他們在山裡的經曆麼？”陳陽好奇的詢問。
“沒有，他從來不說，你太爺爺是個炮仗脾氣，他不說，我們也不敢問。”
陳陽有些失望，“那，這個龐瞎，龐半仙，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龐坡村的一個老神棍，因為瞎了一隻眼，所以認識他的人都叫他龐瞎子！”
“太爺爺和龐半仙是什麼關係？”
“亦師亦友吧。”
“說起來，也是玄乎，聽你太奶奶說，好像是52年的時候吧，我那時也就剛出生不久吧，村裡有戶人家，請你太爺爺殺年豬……”
“結果，殺了幾刀，豬沒殺死，反而讓它給跑了，五六個漢子，硬是沒把它按住……”
“你太爺爺可是連鬼子都殺不過不少的，更不用說殺豬，一般的畜生，見他提刀，腿都要軟了，根本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聽你太奶奶說，那戶殺豬的人家，當天夜裡，房子起火，家當物事燒了個精光，我和你太奶奶也不明原因高燒不止……”
“村裡有人說，這是殺到了天官豬。”
“天官豬？”陳陽不解。
老爺子道，“這植物能成氣候，動物自然也有成氣候的，全世界那麼多人，總有一部分聰明絕頂，豬也自然少不了會有那麼幾隻智商超群。”
“村裡老人說，天官豬是天上的天官下凡曆練，殺它就是毀它修行，所以它會瘋狂報複想殺它的人，雖然這種說法有些迷信，但是，你太爺爺遇上的這頭豬，確實是有些邪乎……”
“本來，你太爺爺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但架不住你太奶奶哭求，便去找了龐半仙。”
“這龐半仙，或許是真有些本事的吧，反正聽你太奶奶說，他來了之後，拿著個羅盤在村裡找了一圈，當天晚上村裡就吃上了豬肉，我和你太奶的高燒也退了。”
“這把刀，便是後來龐半仙送給你太爺爺的。”
陳敬之指了指陳陽放在桌上的那把殺豬刀，繼續說道，“自那以後，你太爺爺便經常幫龐半仙做事，龐半仙雖然沒有明著收徒，但兩人事實上，已經算是師徒關係……”
陳陽看著那把刀。
原來，這把刀是這麼來的。
“後來呢？”
他心中有種被貓撓的感覺，迫切的想要聽更多。
陳敬之苦笑，“哪還有什麼後來，67年的時候，龐瞎子就死了。”
“怎麼死的？”
“老死的唄。”
陳敬之感覺這問題有些好笑，“67年，他該有七八十歲了吧，那會兒又是特殊時期，能活到七八十歲，已經算是壽終正寢了。”
“這老頭，也沒什麼後人留下，還是你太爺爺給送的終，我還給他戴過孝，他死後，你太爺爺年年都會去祭拜，76年的時候，你太爺爺也走了，之後我倒是偶爾會去拜祭一下……”
聽到這兒，陳陽微微蹙眉，“太爺爺怎麼死的？”
按理說，76年的時候，太爺爺的年紀，應該頂多四五十歲吧，四五十歲不應該是正在壯年的時候麼？
“算是意外吧，那年他送你太奶回娘家走親戚，在四盤山水庫遇到有人落水，結果……”
說到這兒，陳敬之歎了口氣。
陳陽也沒再追問，他隻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太爺爺的傳奇一生，最後是這樣落幕的。
“算算時間，也是好多年沒去給龐老頭上墳了，小陽，你看哪天有空，陪我去龐坡嶺轉轉吧。”
“好。”
……
——
深夜。
陳陽房間裡的燈還亮著。
手機充上電，一堆的未接來電，屬黃穎打的最多。
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陳陽這才清點起了這次進山的收獲。
一塊槐木。
這是開啟大槐樹圖鑒的係統獎勵。
木料也不大，也就兩次長方。
槐木屬陰，可以遮擋煞氣，用來做個刀鞘剛剛好。
蛇珠，4顆。
“明天給黑虎試試。”
野豬，27頭。
“得想辦法賣了，應該能賺上一筆！”
保險箱，1個。
陳陽將那個生鏽的保險箱，從係統倉庫中取了出來。
很重。
怕是有上百斤。
密碼鎖已經鏽蝕，密碼盤已經無法轉動。
縫隙處也完全被鏽住了，隻有暴力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