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蛇啊?”
黃燦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這個暴力的女人,居然怕蛇?
怕蛇還來米線溝?
哈哈哈!
他想笑,想放聲大笑。
“你不怕啊?”
江曉帆回頭瞪了她一眼。
“我當然不怕啊。”
黃燦理所當然的攤了攤手,“我家,我姐夫家,都是抓蛇世家,我抓過的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神特麼抓蛇世家。
“都少說兩句。”
陳陽是真怕這貨又挨揍,趕緊打斷,“趁著天沒黑,去揀點乾柴回來,晚上弄點好吃的……”
他這一路,撿了一些鬆茸、雞樅,順便還打了一隻野兔。
折騰這兩天,也是該吃頓好的了。
“行。”
說到吃的,黃燦的倒是積極,跟著陳陽鑽了小樹林。
江曉帆則是留在營地,照顧那個女人。
……
林子裡,陳陽撿了些乾柴火,回頭一看,黃燦那小子沒影了。
喊了兩聲,也不見回應。
索性便不管他了,這山裡,他比自己熟,陳陽壓根不擔心他的安全。
回到營地,江曉帆已經把灶台搭好。
直接生火做飯。
陳陽除了會做鴨子,廚藝其實不咋地。
江曉帆似乎挺有一套,接過了主廚的位子,陳陽給她打下手,簡簡單單做個烤兔。
兔肉的香味很快釋放出來,在山林中飄蕩,刺激著兩人腹中的饞蟲。
“黃燦呢?不會出事吧?”
江曉帆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快黑了,黃燦那小子還沒回來,不免有幾分擔心。
陳陽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好笑,“你還擔心他呢,這家夥肚子裡可沒憋什麼好水。”
雖然他不知道黃燦跑哪兒去了,但他大概能夠猜出來,那貨乾什麼去了。
果然,沒一會兒,黃燦鬼鬼祟祟都從林子裡鑽了出來。
手裡提著個口袋,鼓鼓囊囊的。
“喲,好香。”
看著即將烤好的兔子,黃燦舔了舔嘴唇,“我還說,給你們加個餐呢。”
手裡的袋子丟在了江曉帆的腳邊。
江曉帆皺著眉頭,不悅道,“讓你撿柴火,你乾什麼去了?這裡麵裝的是啥?”
“沒啥,撿了幾根辣條。”
黃燦咧著嘴,笑的有那麼一絲古怪。
陳陽滿臉的黑線。
果然,這廝真沒讓自己失望。
“辣條?”
江曉帆顯然沒聽懂,她甚至還伸腳去踢了那袋子一下。
陳陽想阻止也沒來得及。
幾條花花綠綠的菜花蛇,從袋子裡鑽了出來。
“啊!”
看到這一幕,江曉帆整個人都麻了。
一聲驚叫,整個山林都在抖動。
黃燦則是在旁邊哈哈大笑。
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
陳陽倍感無語,這貨是還沒長大麼,開這麼低級的玩笑。
腳一挑,將蛇挑進了溝裡。
……
好一會兒,江曉帆才從驚恐中鎮定下來。
接下來,便是憤怒。
黃燦見勢不對,想跑,沒跑兩步,就被江曉帆追上。
少不了一通胖揍。
江曉帆這次,是真的火了,把這小子給揍了個夠嗆,躺在地上半天都沒能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篝火旁,江曉帆還在生氣,一口兔肉也不給黃燦,這家夥悻悻的啃著自己帶的白麵饅頭。
“你是真能作死,何苦去招惹她呀?”陳陽看他可憐,遞了一包榨菜給他。
“我隻是單純的想烤兩根辣條嘗嘗味道,誰想到你們這麼不領情。”黃燦揉著臉,嘴裡帶著不忿。
“我信你。”
陳陽丟給過去一個白眼。
他也沒有當和事老的意思,你們愛怎麼怎麼的吧。
“哼!”
黃燦輕哼了一聲,往江曉帆瞟了一眼,那眼神,倔強極了,仿佛在說下次還敢。
“陳陽,她醒了。”
這時候,江曉帆的聲音傳來。
陳陽走了過去。
崖壁下,那個昏迷的女人,終於悠悠醒轉,江曉帆正給她灌水。
額頭還有點微燒,神智也尚算清醒,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你們嘿餅個?”
女人茫然的看著麵前這三人,初時有幾分防備。
港島那邊的口音。
陳陽眼神微動,自然想到了宋大能帶入山的那個港島旅行團。
這女人應該是其中一員!
“不用緊張,你現在還很虛弱,是我們救了你。”
陳陽先自我介紹了一下,又詢問了這女人的一些信息。
從這女人口中得知,她叫蔡寶珠,42歲,來自港島的一家私人保全公司。
一個多月前,作為貼身保鏢,陪雇主來到內地,輾轉半個多月,來到的大旗山。
一起來的,有雇主一家三口,以及她的五位同事,一共九人。
至於來這兒的目的,她隻是保鏢,沒資格過問。
雇主給足了他們價錢,他們隻負責保護雇主的安全。
“其他人呢?”陳陽立刻問道。
蔡寶珠聞言,臉色驟然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麼,眸子裡蘊含著驚恐,“不知道,蛇,好多蛇,我……”
語無倫次。
說著便開始喘了起來,仿佛隨時都會背過氣去。
“你冷靜點。”
江曉帆抱著她晃了兩下,蔡寶珠卻是兩眼一翻白,直接又暈了過去。
“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黃燦皺了皺眉。
“廢話,傻子都看得出來。”
江曉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隨即對陳陽說道,“陳陽,這米線溝……”
她想說,這米線溝是非去不可麼?
這時候的她,已經有點打退堂鼓了。
來之前,她並沒有做足功課,根本不知道米線溝居然是這麼恐怖。
蔡寶珠的表現,屬實有點讓她嚇到了。
這個蔡寶珠,明顯也是個練家子,她都能被驚嚇成這樣,更何況自己呢?
陳陽搖了搖頭,心情也有些沉重,“等她醒來,問問情況再說。”
……
——
夜,深沉如水。
天空異常的晴朗,月亮很大,很圓。
皎潔的月光,撒入山林,給山林蒙上一層銀紗,蒼涼而神秘。
臨時營地在崖壁下的一塊平台上,遠離瀑布,傾斜的崖壁也能遮風避雨。
陳陽在周圍撒了一圈雄黃粉,擋一下蛇蟲鼠蟻,
瀑布水流聲,加上林間時不時的蟲鳴鳥叫,襯得這夜很近。
趕了一天路,三人都很累,晚飯後便睡下了。
“呼,呼……”
半夜,陳陽被一陣鼾聲吵醒。
不用想,肯定是黃燦。
“陳陽!”
他正想翻身繼續睡,卻被一團香玉撞入懷中,耳邊傳來一聲低吟。
是江曉帆。
迷迷糊糊的,陳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快醒醒,有,有東西。”
她的聲音壓抑到了極點。
陳陽幾乎能聽到她那因為害怕,而牙齒碰撞的咯咯聲。
“東西?什麼東西?”
陳陽勉強睜開眼睛,順著江曉帆手指的方向看去。
清涼的月光下。
大約二十米開外,莽龍頂那塊大石頭上,立著兩個身影,像兩個直立的棒槌,正隨風搖擺糾纏。
呼呼的聲音,不是什麼鼾聲,正是自那兩個身影傳來。
過山峰?
那一刻。
陳陽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