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江曉帆咽了一口飯,沒咽下去,差點被哽到。
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那聲音傳來的位置,風吹過,脖子忍不住一縮。
昨晚的經曆還曆曆在目。
雖然陳陽告訴她,那是她做的夢,但是,她不傻,脖子上的勒痕都還在,怎麼可能是夢?
都說山裡怪事多,不會這麼點背,又遇上那種玩意兒了吧?
這可是大白天,大中午的呢。
這時,陳陽繞到了那神台的背後。
神台後方和牆壁之間,有差不多一米的間隔。
因為神台阻擋著視線,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這裡還躺著一個人。
是個女人,一個中年女人。
應該有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臟舊的迷彩服,身材略微有幾分臃腫。
女人躺在地上,緊閉著雙眼,滿頭大汗,嘴唇乾裂,一張臉像烙鐵一樣通紅。
“救……救我……”
她的聲音很微弱,明顯意識已經渾濁,舌頭時不時的往外吐一下,顯得十分怪異。
“呀,這兒怎麼還有個人?”
江曉帆湊過來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陳陽走過去,將女人扶起。
滾燙。
這女人正發著高燒。
“趕緊過來幫忙!”陳陽喊了一聲。
江曉帆連忙上前,將女人身上的衣服敞開。
“大姐,醒醒!”
陳陽取了點水,給她淋到身上降溫。
一番操作,女人非但沒醒,反而還陷入了昏迷,她的舌頭不停往外吐,越發的頻繁,臉上的表情也誇張的扭曲。
“她這是怎麼了?”
江曉帆有點慌了,轉臉往陳陽看去。
“這種情況,我見到過,她這是中了[我愛一條柴]”
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陳陽回頭看去,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灰頭土臉,滿臉汙垢。
黃燦!
這家夥……
這一刻,陳陽感覺自己腦子有點宕機。
“鹿鼎記看過沒,神尼中了韋小寶的我愛一條柴,就是這樣吐舌頭的。”黃燦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陽滿臉的黑線。
“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陳陽並不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笑,儘管黃燦說的有理有據。
畢竟人命關天。
“嘿嘿!”
黃燦訕訕的收起笑臉,“她這種情況,叫弄舌,體內熱氣無法宣泄導致的,換句話說,中暑了。”
說著取下背包,從包裡取出來一個盒子。
藿香正氣水。
取出一瓶,插上吸管,遞給江曉帆。
江曉帆錯愕半秒,反應過來,趕緊給那女人灌。
可那女人昏迷著,根本灌不進去。
“來,讓我來。”
黃燦一把將江曉帆撥開,取出一根針,在那女人中指指尖紮了一下,放起了血。
陳陽在旁邊看著,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這貨很專業,明知道黃燦這人不靠譜,但卻沒有阻止。
幾分鐘後,女人的情況明顯有好轉。
舌頭吐的也不是那麼頻繁了,掰開嘴巴,給她強行喂了瓶藿香正氣水。
陳陽也給她喂了一瓶體力藥劑。
剩下的就交給江曉帆了,打了點水,給她擦拭降溫。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一套的?”
倆個人坐在門口,對這個黃燦,陳陽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他或許並不像村裡人口中說的那麼混賬。
“彆崇拜我。”
黃燦聳了聳肩,咧著嘴嘚瑟,“我家祖輩都是跑山的,想在深山裡活下來,當然得懂一些特彆的技能。”
陳陽可沒敢再吹捧他,再抬他兩句,他非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不可。
“你怎麼沒下山?二爺他們呢?”
自己可是動用了禦蜂術,那麼多馬蜂送他們出山,這廝居然又跑回來,完全出乎陳陽的預料。
“二爺他們下山了,怕你走丟,我主動請纓回來找你。”
黃燦把胸脯拍的咣咣響,一副兄弟我很仗義的樣子。
陳陽笑了,“我還不知道你,你是舍不得你那些素材吧。”
一提到素材,黃燦的臉卻突然的垮了下來。
“瑪德,彆提了,老子今天也是倒黴透了……”
黃燦把路上遇到雷安東那幫人,把素材給自己刪完了的事情給陳陽講了一遍。
“草,老子辛辛苦苦拍的視頻,都還沒來得及剪輯,那魂淡居然全給我刪了……”
“刪了也就罷了,一幫子批養的,相機還給我搞壞了,我特麼大幾千的相機啊……”
“我特麼真的是服了,要不是他們人多,我特麼非得把籃子給他擰下來當球踢。”
……
五句一草,十句一批,黃燦一番輸出,什麼臟話都來,含媽量極高。
該說不說,哥們兒這素質是真低。
陳陽摸了摸鼻尖,有點後悔提起這茬。
不過,素材毀了,倒也不算什麼壞事。
畢竟,黃燦拍的那些視頻裡,陳陽可是有出鏡的,就怕這家夥瞎剪,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出名。
“他們人呢?”
這時候,江曉帆走了過來。
剛剛黃燦那些話,她當然也聽到了,知道他罵的那幫人,肯定就是他們探險隊的人。
黃燦抬頭,看了看江曉帆。
初時覺得有些驚豔,這身材,這樣貌,是真的頂!
可立刻又感覺有點什麼不對。
這女人,看著有點眼熟。
“你,你們,一夥的吧?”
他突然反應了過來,剛剛就覺得這女人眼熟,可不就是雷安東拿給他看過的照片上的女人麼?
“他們現在在哪兒?”
江曉帆秀眉微蹙,重複問了一遍。
這人雖然有點能耐,但嘴巴實在是太臟,有些話臟得她都不好意思聽。
“嗬。”
黃燦臉一撇,冷了下來,“他們呀,可能還在蜈蚣嶺吧。”
眉宇間的神情十分的得意。
“怎麼回事?”陳陽問道。
“這幫孫子,刪了我的素材,弄壞我的相機,還想讓我給他們帶路去米線溝,我能讓他們如意?”
“我帶著他們在蜈蚣嶺轉了半天,找了個機會把他們甩了,然後從風兒洞鑽了過來,哈哈,他們這會兒怕是都氣瘋了。”
黃燦哈哈大笑,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先前的憤怒一掃而空。
陳陽哭笑不得。
不過,若真如他所說,他這麼做,也不算過分,是該給那幫人一點教訓。
“蜈蚣嶺是什麼地方?很危險麼?”
江曉帆全程黑臉,那些可都是她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