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二爺？”
陳陽趕緊把金創藥拿出來，交給宋開運，給宋二爺受傷的右手噴了兩下。
傷口很快結痂。
樹下，宋二爺這一槍，豬群被巨大的響聲驚嚇，四散逃開。
因為距離太近，殺傷範圍並不大，隻有三頭野豬倒下。
剩下的野豬依然沒有離去。
“碼的。”
宋二爺往樹下吐了一口唾沫，火氣上來了，連忙取出裝火藥和鐵砂的袋子，往槍管裡填裝，準備再來一發。
“二爺。”
陳陽叫住了他，伸手往遠處的陰影裡指了指，“豬王在暗處躲著，打這些野豬，隻是浪費火藥。”
豬王？
眾人循著陳陽手指的方向，往密林的陰影裡看去。
幽森，黑暗，根本看不清什麼。
但莫名的，就是感覺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讓他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樹下，橫陳著二十多頭野豬的屍體，不遠處，還有二十多頭在徘徊，那陰影之中，更不知道還有多少。
“怎麼會有這麼多野豬？”
宋開江自語了一句，在他的印象裡，旗山上的野豬並不多。
旗山周圍幾個村子都是茶農，很少種植其他作物，野豬自然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待。
野豬雖然喜歡群居，可誰也沒有見過這麼龐大的種群啊。
光是看的見的成年野豬，就已經超過了五十頭，初步估計，這個種群的數量，怕是少不了兩三百之數。
“哼哼！”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密林中，一隻體型龐大，壯碩如牛犢一般的野豬，在幾隻成年雄性的拱衛下，緩緩的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樹上的幾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雙雙眸子，穿越上百米的距離，聚焦在那個外形凶悍的龐然大物身上。
野豬王。
終於露麵了。
往前走到距離大槐樹五六十米處，野豬王便停了下來，一雙血腥的眸子隔空與樹上的幾人對視。
“嗯？”
陳陽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有一種感覺，這頭野豬王，是在看他。
那雙眸子裡，寫滿的都是恨意。
就像是看到殺父仇人一樣。
周圍的野豬迅速朝著它身邊聚集，陰影裡也陸續有野豬走出來，拱繞在野豬王的身邊，數量有五六十頭。
看到這一幕，陳陽等人心中都是無比的凝重。
“不得了，不得了，這頭野豬，怕是成了氣候了。”
宋二爺低聲自語了一句，他雖然有點老眼昏花，但剛剛和那野豬王對視一眼，就感覺像是在和人對視一樣。
不寒而栗。
“成氣候？難怪……”
黃燦道，“聽我爹說，山裡的生靈，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會誕生靈性，逐漸擁有智慧，這野豬王如果成了氣候的話，它能聚集起來這麼多同類，也就解釋的清了。”
“你爹？”陳陽側臉看向他。
黃燦聳了聳肩，“沒聽我姐夫說麼，我家祖輩都是跑山的，我爹，我爺，全都是在山裡死的……”
“呃……”
似乎是個悲傷的故事，但從黃燦嘴裡說出來，卻聽不出半點的悲傷。
“麻煩了。”
宋二爺往地上吐了口濃痰，“得想辦法把這頭豬王給乾了，不然，它恐怕不會放過我們。”
如果是普通的豬群，嚇一嚇，也就跑了，但這豬王如果生了智慧，還能被你們嚇著？
豬王的眼睛，明顯帶著仇恨，今天這局，怕是不死不休。
“殺豬王？”
眾人的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
怎麼殺？
陳陽手裡已經沒有了箭矢，宋二爺雖然有槍，但隔著這麼遠，鳥槍根本沒有多少殺傷力。
難道，下去和它們硬拚麼？
“吼……”
這時候，豬王吼了一聲。
豬群迅速的散開，幾十頭野豬，隔著五六十米遠，形成一個圈子，將大槐樹圍了起來。
沒再發起進攻。
看樣子是準備和他們耗下去了。
宋二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緊緊的抓著手裡的槍，現在的他，也是沒轍了。
陳陽道，“我下去，撿幾支箭回來，豬群如果攻過來，二爺，你放槍嚇退它們。”
腳底下就躺著幾隻被他射殺的野豬，陳陽隻需要下去把箭撿回來，隻要手中有箭，便能對野豬王構成威脅。
甚至，陳陽還有幾分把握將其射殺。
“不行。”
宋二爺卻是嚴詞拒絕，“太冒險了。”
對方是已經誕生了智慧的野豬王，能被你們這點伎倆給騙到？
幾乎可以肯定，隻要陳陽一下樹，豬群就會發動攻擊，幾十米的距離，衝過來不過幾秒的事。
宋二爺雖然有槍，可不見得就能將這些瘋狂的畜生嚇退。
所以，太冒險了。
陳陽也是有些頭皮疼。
他雖然會禦蜂術，但是，野豬皮厚，渾身裹著乾涸的泥漿，就像是天然的鎧甲，馬蜂根本蟄不動。
“開運，你下去。”
這時候，宋二爺突然開口吩咐了一句。
宋開運聞言，臉皮抖了抖，“爹？”
“放心，有我看著，它們不敢過來，你動作快些，撿了箭就上來，不會有事的。”
宋二爺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宋開運哭笑不得，可真是親爹，這番說辭，和你剛剛跟陳陽說的，完全不一樣呀。
“爹，娃娃還小……”
宋開運是百般的不想下去，獨自麵對那麼多發狂的野豬，光是想想都發怵。
“廢什麼話？”
宋二爺瞪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慫蛋。”
這話有點傷自尊了，山裡的漢子，罵什麼也不能罵人家慫蛋啊。
宋開運咬了咬牙，把心一橫，猛地從樹上跳了下去。
“哎呀。”
他實在是太緊張了，雙腿緊繃太久，兩三米高的距離跳下去，根本沒做足準備，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哢的一聲，腳給崴了。
“吼！”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野豬王發出一聲咆哮，立刻有二十多頭野豬往樹下衝過來。
“蠢貨，你還能乾成什麼事？”
樹上眾人臉都白了，宋二爺氣的破口大罵，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哪能不救，根本沒有猶豫，便也縱身跳了下去。
“轟！”
眼看豬群衝到了眼前，宋二爺也顧不得其他了，抬起鳥槍，便對著前方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