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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置檻捕獸(擠出了個加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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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薛禮上套了,劉封覺得是時候下杆了。

“薛公豪奢,隻是不知笮公那處如何?”

薛禮聞言,頓時大包大攬道“笮融那處你不必擔心,我會專門為你去信一封,備述詳情。”

“子升你是不知道,笮融出手闊綽,豪奢大方,他手裡的財貨,比起叔父我來還要多上幾倍。”

劉封越聽越窩火,這兩個畜生揮霍的可都是徐州百姓辛辛苦苦上交的田賦、稅款,以及府衙的積蓄。

自己為徐州百姓把這些財富給追回來,這很合理吧?

“好!”

劉封臉上露出了大喜之色,對著薛禮鄭重承諾道“隻要笮公願意助我成事,會稽太守之位我可做主用以酬功。”

薛禮一聽,臉上神情複雜,既有羨慕嫉妒,同時也有些生氣。

自己下了這麼大本錢,難道還不如笮融空口白舌嗎?

好在劉封接下來繼續說道“薛公之功,更在笮公之上,且薛功久曆兩千石,希望薛公能為我在吳郡分憂。”

薛禮一聽,登時大喜,自己忙了這一場,圖的不就是這個嗎?

明明一張老臉都笑的跟個菊花似的了,但還是擺出一副名士風範想要推辭。

劉封也隻能強忍著惡心,繼續配合著薛禮。

好不容易熬到酒宴散了,劉封堅決謝絕了薛禮留宿的請求,出城回營去了。

次日薛禮又來邀請劉封赴宴,同時表示已經去信句容笮融處。

劉封以兵貴神速的理由謝絕了薛禮的邀請,同時邀請薛禮一起出兵,取道曲阿,進攻吳郡。

他還在話語中暗示,隻需要奪回曲阿、丹徒,打通和廣陵的聯係,薛禮這個吳郡太守就可以走馬上任了。

薛禮哪裡受得了這個,當時就動心了,於是賣力的聚攏部曲,湊了六千人要和劉封一同出兵。

劉封自然歡迎,薛禮帶多少兵不是重點,重點是人來了就好。

於是,劉封的隊伍又壯大了許多,經湖熟縣,前往句容。

湖熟縣看見大軍時,舉城驚懼。

這年歲不論是官兵還是匪兵,對百姓的傷害都是極大的。

劉封也能理解湖熟縣的百姓,直接派人前往湖熟,告知對方自己是朝廷的征南將軍劉封所部。除此以外,還表明自己所部會駐紮在城外,隻是借道而過,不會入城擾民。

湖熟縣原本被嚇的瑟瑟發抖,一聽劉封竟然不入城,頓時喜出望外。

等到劉封所部真的在城外宿營時,滿城士族、豪強,平民俱是驚喜莫名。

既震驚劉封居然真的不入城,不擾民,同時又欣喜湖熟全城上下免於兵禍。

於是,很快湖熟城就湊出了八十萬錢,四百匹絹帛,六百石稻米,六百石粟米,以及豬羊三十口,酒水四十甕,雞鴨一百餘隻,還有各色時令蔬果三百斤,送出城來犒勞士卒。

劉封得到消息後,下令財帛分成兩份,一份收入軍中公藏,另外一份送去薛禮營中。

糧食充作軍糧,而牲畜和酒水等明、後天抵達句容之後,統一發下,犒勞全軍。

同時,劉封還將送禮出城犒軍的小吏喚來,好生安撫了一通之後,再讓其回城。

一時之間,整個湖熟城萬餘百姓都知道了劉征南所部軍紀嚴明,愛民如子。

征南軍所部的聲望也隨著百姓的口口相傳,朝著四麵八方傳揚了出去。

薛禮倒是沒想到,湖熟城犒軍的財貨,劉封居然還能分了一半給他。

光是兵力上來說,劉封軍可是整整兩萬六千餘人的大軍,詐稱一下,冒充個十萬完全不成問題的。

自己才六千餘部曲,居然還分了一半,劉賢侄是當真重我啊。

薛禮很是高興,這種既有麵子又有實惠的事情,無疑是最為美好的了。

不過薛禮覺得自己高興就好了,沒有必要去打擾手下的部曲了,就讓自己代替他們高興吧。

劉封大張旗鼓送來的這筆犒賞,悄無聲息的進了薛禮的私藏,薛禮部曲們顯然連個味道都沒聞到,心中雖然怨憤,卻也有些習慣了。

次日起行,距離句容也不過五十餘裡地,急行軍一日即可到達,但劉封還是走了兩天才抵達句容。

與劉封所部相比,薛禮所部的戰力可就差遠了。

因此,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劉封所部故意放慢了行程的舉動。

當劉封和薛禮抵達句容時,笮融出城十裡相迎。

與薛禮截然不同,笮融完全就是一個莽夫的模樣,麵大脖粗,眼睛細長,長相可謂是頗為醜陋。

就是這麼個醜八怪,三年誘殺了三個郡守,當真是心狠手辣。

同時,他還辜負了陶謙的信任,在陶謙最需要支援的時候,直接卷了徐州三個郡國的府庫和稅收,帶著一眾部曲和佛教信徒逃跑了。

此人完全沒有信譽可言,更毫無半點人味,是一頭十足十的畜生。

笮融醜歸醜,但裝出來的樣子確實挺能唬人的。

隔了老遠,笮融就乖乖下馬立於道旁。

等劉封到達時,他親自迎接道“在下笮融,拜見征南將軍!”

不得不說,笮融醜是醜了些,但湊到一塊,居然還醜出了一些氣質來。

再加上他的武夫做派和沒有底線的諂媚,難怪從陶謙到趙昱,再到薛禮,朱皓一個接著一個上當了。

也就是劉繇一貫看不上武夫,加上身邊有許劭這樣的人精參謀,再加上劉繇又對許劭言聽計從。

否則說不定笮融的戰績上還要再加上一個州牧。

劉繇當時和劉表爭奪豫章的時候,為了拉攏朱皓,就派了笮融先去增援朱皓。

結果當時許劭已經病的很重了,沒能及時知道這件事。

等許劭知道後,他第一反應就是朱皓死定了。

他立刻讓劉繇傳信給朱皓,叫朱皓千萬不能信任笮融,尤其不要和笮融一起吃飯。

結果警告的帛書還沒到,朱皓已經在笮融的宴會上摸不著腦袋了。

可見許劭看人還是有點東西的,劉繇在這一點上還真就趕不上許劭。

當然了,也可能劉繇是故意想害死朱皓,可問題是朱皓當時是比較受豫章人認可的,大部分豫章人都站在朱皓這一邊了。

而朱皓因為是朝廷所拜,所以也很認可朝廷所拜的揚州牧劉繇,劉繇完全沒有必要弄死他。更彆說朱皓死了之後,豫章反而直接分崩離析了,劉繇到死都沒能有效的統治豫章。

“久聞則將軍是佛將,有菩薩庇佑,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東漢末年,宗教主流還得是我道教哥哥,不跟你玩什麼貪墨土地,也不跟你玩什麼拒繳稅款,要玩就玩大的,改天換命!

佛教在這年頭,還隻是少數教派,笮融已經算是佛教裡的扛把子了。

沒有笮融,徐州根本就沒有幾個人信佛。

笮融在徐州貪汙**,壓榨平民,撈取的錢財財貨很多都用來建造豪華的佛寺,使用金子和黃銅來鑄造大佛,然後用錦彩為衣,裝飾佛像。

這畜生還舉行浴佛節,免費供應餐食,一次性就招攬了信徒萬餘人。

也正是這些佛教信徒,跟著笮融席卷了陶謙的家底,然後往南逃跑,還誘殺了廣陵太守趙昱。否則,笮融一個人也搬不了那麼多的財帛糧食啊。

最搞笑的是,就這畜生折騰出來的這一套東西,居然被後世佛教奉為圭臬,後世的各種大型佛事活動,都是以這個畜生所搞的浴佛節活動的流程為基礎,進行改編和擴大的。

不得不說,這個畜生還是有不少才能的,隻是沒有用到正途上,否則當個九卿中的奉常,還真說不定能開宗立派。

劉封此時以佛將相稱,可謂是拍到了笮融的癢癢處。

他當即回答道“不意征南對佛事也有研究?”

劉封笑著點點頭“略有所知,不過當不得笮將軍虔誠。”

笮融哈哈大笑了起來,頗有些爽朗的感覺。

可劉封卻知道這外表下藏著何等的魔鬼,自不會信他半分。

“征南大駕光臨,融已在城中擺下了酒宴,還請征南大駕光臨。”

來了來了。

笮融的酒宴,讓人摸不著頭腦。

懂的都懂。

幸好劉封早就做了準備,當即道“笮將軍盛情難卻,封敢不從命?”

一旁的薛禮也湊趣道“笮公可是藏了不少美酒,今日可不能小氣了。”

笮融大笑道“薛公,笮某何時小氣過,今日我之珍藏,任公暢飲!”

一時之間,氣氛相當之好。

隨即,三人有說有笑的在笮融引領下,朝著句容而去。

就在三人進城時,一件意外卻是發生了。

三人本正說笑著,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爭吵聲,一下子打破了融洽和諧的氣氛。

三人回頭一看,原來是跟在劉封身後的親兵們竟然給城門守軍給攔住了。

“怎麼回事?”

笮融臉色陰沉了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城門司馬。

那司馬被笮融這麼一盯,竟情不自禁的當即跪倒,身體還有些發顫。

可即便害怕成這樣,城門司馬還是繼續解釋了起來“主公,征南將軍的親兵實在是太多了,未有得主公之命,我實不敢將他們放入城中。”

這時笮融才醒覺過來,劉封的親兵的確是有些不對勁,竟有七八百人之多,這都已經夠一個都尉部了。

況且這些親兵竟然人人披甲,身上穿的胸甲更是鐵質的,看的笮融目瞪口呆,眼中閃過濃烈的貪婪。

一旁薛禮的親兵就正常的多了,不過兩百餘人,而且都是皮甲裝束。

“這……”

笮融的目光轉到了劉封身上,後者靦腆一笑,解釋道“家父擔心我的安危,故此特地安排的。我也不好違逆了家父的命令。”

笮融恍然,差點都忘了這劉征南不過才十餘歲,又是劉備的嫡長子,自然是心頭肉,掌中寶了。

多帶點親兵,裝備好些也是正常。

笮融的目光在那些士卒身上掃過,眼裡滿滿的貪婪。

在他看來,劉封這個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擁有這等精銳猛士。

隻是現在還有用得著這小子的地方,還得先哄著對方,待日後遲早讓他知道人間險惡。

不過即便如此,笮融也不想讓這麼強的一夥武力入城,開口想要勸說劉封少帶些人。

卻不想此時薛禮卻是來了一記神助攻“征南這些親兵一直都扈從左右,先前在秣陵時也是如此,笮公你不會是心疼府中酒肉,不願意犒賞這些猛士了吧?”

薛禮這話一說,笮融要是再讓劉封屏退親兵可就顯得太小氣了,也讓劉封原本預定的後手沒了發揮的機會。

笮融心中暗恨薛禮胡亂插話,日後有機會一定拔了他的舌頭,讓他這般多話。

可表麵上卻是大笑著點頭讚同道“既是如此,那就一起入城吧,否則我恐怕此事要被薛公說上幾年了。”

笮融一鬆口,那城門司馬自然立刻放人。

笮融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隻覺得這城門司馬當真是個軟骨頭,回頭就送他去見佛祖。

三人一路來到句容縣衙。

等進了縣衙後,劉封卻是先開口道“我即在笮融將軍府上赴宴,爾等就在府中尋一處空地休息,萬不可讓笮將軍為難。”

隨即,劉封又指著一處空地道“且去那邊待著,可叫些茶點充饑,若有鬨事者,定斬不饒!”

笮融一聽,故意露出不滿之色“征南何以薄我,我看這些壯士皆是驍勇虎士,我一見傾心,甚為喜歡。如此壯士,自當配酒肉才可,難道征南當真信了薛公之言,以為我笮融吝嗇小氣,出不起這些酒肉嗎?”

劉封一聽,連聲道歉。

笮融這才恢複笑容,嗬令左右趕緊安排美酒好肉,供給劉封的親兵。

隨後,三人步入正堂,笮融早已經備下了酒宴,各種珍饈美味流水也似的送了上來。

隻是這會兒,笮融和薛禮的目光被劉封身後的幾名護衛所吸引。

之前離的較遠,沒有注意,此時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許褚的身高和體態,確實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和他一比,本來也頗為健壯的趙凡立刻就顯得很是單薄了。

“這……,不想劉征南麾下,竟有如此虎士。”

笮融的目光釘在了許褚的身上,隻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雄壯的猛士。

他忍不住遐想起來,若是我也有此人護衛,即便對麵有百餘甲士,又有何懼?

“笮將軍過譽了。”

劉封謙虛了一聲,回頭注視許褚道“此人確實是我心腹愛將,有萬夫不當之勇,更兼忠謹之極,能得此人護我,實乃我之幸事也。”

許褚聽著劉封的誇獎,臉容雖然波瀾不驚,可內心卻很受感動。

笮融嘖嘖稱奇,突然開口道“我也甚喜此人,願出黃金一百斤,求換此將,征南意下如何?”

這笮融也不知道是真喜歡許褚到這等地步,還是有了什麼其他想法,竟然還真給出了離譜的報價。

任何時代,上層人都很少會把下層人當人看。

笮融甚至還覺得自己以百金求一壯士,是何等的豪爽大方。

一百斤金子,按照官價也是一百萬錢,如果是行價的話,那更是最高可以兌換到一百五十萬錢。

一百五十萬錢換一個猛士,在東漢時代確實算得上豪奢了。

可沒想到劉封勃然變色,當場嗬斥道“笮將軍慎言,我視仲康如長兄,實有手足之情。焉有為財貨而棄長兄,斷手足之事也。此事絕無可能,還望笮將軍請勿再言。”

劉封如此大義凜然的嗬斥,不但許褚心中滾燙,就連他身邊的趙凡也與有榮焉,胸藏熱火。

笮融臉色尷尬,三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薛禮感覺到情況不對,趕忙出麵打圓場道“笮公也隻是見獵心喜,喜愛猛士,人之常情。既然征南不能割愛,笮公自然也不會舊事重提,其實在我看來,這恰恰是證明了兩位喜好相同,乃是同道中人啊。”

劉封險些呸薛禮一臉,就你們兩個垃圾,也配和我同道中人?

不過他也知道薛禮是在說和,算算時間,還沒到發動的時刻,於是他主動給了笮融下台階。

“笮公高義,封年輕氣盛,言語無當,還望你海涵一二。”

看見劉封服軟,笮融臉上的冰寒立刻消融的一乾二淨。

“征南說的什麼話,本就是融失禮了,何以勞動征南致歉。”

笮融旋即道“如此,我等先開宴吧?”

薛禮一看場上氣氛又轉好了,很是高興,當即捧場道“哈哈哈,那我可要好好嘗一嘗你藏的珍釀了。”

“那是自然!”

笮融很是豪氣,讓人抬上來一眾酒壇,裡麵存放著各種美酒,都是不同地區產的特產,看的薛禮拍手讚歎。

就在這時候,劉封卻突然開口道“兩位稍等!”

笮融和薛禮俱是奇怪的回頭望去,不明白劉封這是何意。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劉封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笮融,這裡的美酒珍肴,他是一口都不想吃。

雖然東漢末年也沒有什麼毒藥,更不可能有無色無味的毒藥。

梁冀貴為大將軍,想毒死個少年天子,用的毒藥都不是即時毒死人的,那小天子還掙紮了小半天,隻是迫於梁冀的威勢,沒有人敢去救天子。

不過即便如此,劉封也不打算冒險。

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來賭笮融的節操,尤其對方還是個連人都算不上的畜生。

算算時間,城外城內都即將發動,自己隻需要再拖過一點時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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