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原來這麼小的嗎……”
紅衣女孩深深看了陳業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懷疑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為什麼就這麼快得道成聖了一樣。
對於紅衣女孩來說,陳業這樣的存在,確實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突然領悟了大道,快要變成聖人了……
雖然還不至於成聖那麼誇張,但怎麼說也算是個聖人門下弟子。
實在是有點超出常理了!
此刻。
紅衣女孩收回了懷疑的目光,畢竟已經跟陳業熟悉了一陣子,當她得知陳業竟然是跨越虛空而來,道:
“這裡的虛空,如果在正常情況下,哪怕是有亂流,也是無法抵達這裡的。”
陳業皺了皺眉頭,道:“但我剛才確實是在虛空陷入混亂的時候,突然來到了這裡……”
“等等……”
“當時的虛空,難道出現了什麼異常情況,或者有你所說的那股能量麼?”
紅衣女孩聽聞,也是罕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她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稍等。”陳業道,“我能用靈性的方式,將當時的片段,轉化成記憶畫麵,分享給你們。”
“以你們在靈性層麵的造詣,應該很輕鬆就能判斷出,我發送給你們的記憶畫麵,是真實還是虛假吧?”
紅衣女孩倒是顯得有些震驚了:“你願意將記憶畫麵分享給我們?”
這話說的,好像分享記憶畫麵,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陳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道:“隻是分享那一段畫麵而已,主要我也不太明白,你們所說的那股跟狠人有關的力量,到底是什麼,至於我呢,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
“哦哦,原來是這樣……”紅衣女孩這下才顯得有些理解,但對於分享記憶畫麵這種事情,好像依舊覺得有些怪異。
或者說……有點無法理解陳業為什麼這麼輕易就願意進行記憶分享。
這時候。
老頭開口解釋道:“哈哈,畢竟你是個外人,對我們這些深淵一族來說,隻有遇到重大事故,或者有某些無法解釋的冤屈,迫不得已,才會進行記憶分享。”
“因為這些記憶,都是獨屬於靈魂最寶貴的靈性片段,乃是存在的認證、痕跡,已經獨一無二的標誌。”
“一旦記憶被其他的存在所掠奪,或者知曉的話,那就相當於靈性不乾淨了。”
“這種情況,就有點像是被看光了的黃花閨女一樣,對我們深淵一族來說,算是個羞恥得不得了的事情了!”
“但我們有著非常漫長的歲月和記憶,任何一個部分出去,都是有較大的影響。”
“然而,你隻有這麼短短的一丁點,所以自然是不需要擔心的。”
“那個小姑娘對伱們外界,還有你這樣的存在不夠了解,思維模式還停留在跟同族相處,這算是我們的一些習俗,不必在意,也不必往心裡去,我們也不會強求你分享記憶,遵循你自己的選擇就可以了。”
陳業大概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簡單來說……
察看記憶片段,對深淵一族來說,那是有點侵犯隱私權了。
以他們的習俗,除非是遇到重大的事情,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才會做分享記憶的事情。
像是陳業這樣主動提出分享記憶的……
恐怕在深淵一族的眼裡看來,多少是有點騷了!
不過,
考慮到深淵一族的記憶和壽命,一般都非常的漫長,所以,在他們分享記憶的時候,確實可能是靈魂當中,特彆重要的片段。
也是組成他們個體非常重要的部分。
將這些部分,分享出去的話,對他們的存在意義來說,可能確實會有不可磨滅的影響。
但對陳業來說……
這種事情,那就沒什麼所謂了……
他所需要分享的片段,隻是剛才在轉移虛空的時候,碰到的事情而已。
畢竟。
陳業也沒有想到,當時從大裂縫試圖退出來的時候,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進入到這片“遺忘之地”,也屬於是意外的事故了。
“無妨。”
陳業大手一揮,顯得萬分大氣,道:“這點東西,給你們看一下也無所謂,畢竟,現在外麵發生了一些驚人的變故,我光是解釋起來,你們可能不大相信,也很麻煩,倒不如你們自己去看個仔細吧。”
隨後,陳業取出白笛,吹奏嗩呐。
當陳業取出白笛的那一刻……
老頭和紅衣女孩的目光,頓時死死落在了白笛上,目光中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然而。
陳業吹奏的白笛,攜帶著靈性畫麵,灌入到紅衣女孩和老頭的靈性當中。
他們倆也顧不得太多,連忙接收這份靈性畫麵。
畢竟,陳業傳輸過去的靈性畫麵,內容不多,隻是用很小一段樂曲,就能概括進去了。
紅衣女孩和老頭及時反應了過來,開始接收陳業所傳遞過來的靈性畫麵。
然而……
當他們看到了靈性畫麵後,顯得比剛才更加震驚了!
仿佛畫麵當中所蘊含的那些信息,要遠遠超過陳業手中的白笛。
過了片刻。
老頭和紅衣女孩都回過神來,久久無法言語。
“怎麼樣了。”
陳業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他之所以有勢在必得的把握,當然就是因為得益於氣運之瞳。
這次的選擇果然沒錯!
將靈界之龍受到汙染,還有大裂穀的天之柱,以及《封之書》和其他幾本靈界篇章,包括始祖生物的畫麵,都傳輸給老頭和紅衣女孩……
這肯定能獲得龐大的信息!
畢竟……
深淵一族,既然能在靈界的區域,成為氏族,而且還能打造出“遺忘之地”這樣的保護區域……
足以說明,這支氏族的實力,十分強大!
那就必然會跟靈界之龍,包括始祖海域的存在,有所關係。
而且……
說不定,還會知道無頭富婆的情況!
事實上陳業在這次分享記憶中,將自己召喚出無頭富婆的畫麵,也傳輸了過去。
目的自然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再加上給出足夠高的威懾!
哪怕老頭和紅衣女孩,覺得自己這個外來者的身份不太靠譜,產生敵意,但看到自己能夠召喚無頭富婆的情況下,是否要動手,那都需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畢竟……
記憶畫麵中,可沒有陳業具體是怎麼誤打誤撞,把無頭富婆召喚出來。
而且,無頭富婆跟陳業的關係好像還挺熟的,好像都不是初次召喚了。
炸胡也不帶這麼連炸兩次的啊!
所以。
如果要對陳業動手,那就必須比無頭富婆更強才行!
而陳業感知到老頭和紅衣女孩,雖然身份來曆是挺神秘的,但想達到無頭富婆的那個層次,那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呢!
展現出足夠高的位格和能力,也是取得遺民信任的一種方式和手段。
因此。
陳業這次給出靈性畫麵信息,已經完全想好這張牌是怎麼打,效果最好。
過了片刻。
老頭抬起頭來,注視著陳業的眼睛,道:“我還真是沒想到,原來外麵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就連靈界之龍也遭到了這種秩序的崩塌。”
崩塌……陳業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關鍵詞彙,立刻提起了精神:
“這股崩塌,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衣女孩這時候開口道:“預言石碑,曾經說過所有的序列都會崩塌,萬物將迎來終結的那天……”
“在預言之中,崩塌就是一種能量的逆轉,而且會是一種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也是我們氏族所需要麵對的宿命。”
“唯有逆轉崩塌,才能迎來命運的十字路口……”
“……當然了,具體是什麼意思,預言石碑是這麼說的,我也暫時無法理解,包括那個崩塌。”
“但寫下預言石碑的先賢,瘋了!”
“他說,這就是崩塌!”
聽到這句話,陳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先賢,瘋了!
光是這句話,那就足以讓陳業陷入足夠的慎重……
他知道先賢的含金量究竟有多高!
能寫下“預言石碑”,精準預知自己到達的未來,起碼在靈界當中,已經是非常接近本源的存在了。
就連先賢接觸到這種“崩塌”,都會“瘋掉”……
事實上。
這種“瘋掉”,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瘋掉,而是在接觸到某種紊亂的特性介質後,自身的組成序列,徹底混亂了,變成了一種失控的狀態,也就會失去自我意識。
跟死亡沒什麼區彆……
但是,
這種“瘋掉”未必是無法逆轉的,可能隻是一種臨時性的自我意識喪失,但並不代表著永久會失去這個部分。
然而,無論怎麼樣,既然這種崩塌會讓先賢都瘋了,那現階段肯定是一種超然至上的屬性。
恐怕唯有達到“權柄”,才具備反抗的能力。
“所以,其它權柄對這種崩塌,是有所了解,還是已經受到了影響?”
陳業皺著眉頭,思考命運之城最近出現的種種情況,確實會發現一種“權柄”的缺失。
如果在各種序列的“權柄”都非常完整的前提下……
能做到較好的相互製衡,應該不會有這麼多混亂而動蕩的局麵出現。
但現在既然整個命運之城的秩序,都在風雨飄搖中,難以維持大廈的平衡。
有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那就說明,會不會這些“權柄”,也受到了崩塌的影響?
“如果猜測沒錯的話……”
“這種崩塌的屬性,甚至能讓一切的序列都開始陷入混亂。”
“那麼,原本屬於盟友關係的序列,可能隨時都會變成敵對,而敵對又能變成盟友。”
“這樣一來,整個詭異紀元的體係也就被推翻了,在誕生諸多新職業、稀有職業的同時,也會誕生諸多扭曲和陰邪的存在。”
“所以這個版本的詭異紀元,才有這麼多的稀有、特殊職業,宛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並且被降臨的玩家所挖掘出來麼?”
陳業瞬間將現在所知道的信息,跟之前在詭異紀元中攻略時,觀測到的異常情況,串在一起……
難怪最近有這麼多的新職業、新版本理解出現!
如果有這個因素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陳業抬頭看向紅衣女孩和老頭,確認自己猜測的信息,是否正確,問道:
“這股崩塌的力量,就是讓這些始祖篇章,包括靈界之龍和天之柱,遭到扭曲的原因麼?”
“是,但隻是一部分而已。”漁夫開口道,“真正的崩塌,會讓整個世界都陷入巨大的災難和絕望,現在它們還在邊界之外,但遲早有一天會進來這裡。”
“邊界之外……”陳業不由想起了降臨之前,那天空中的巨大血色倒計時,包括各個副本出現的巨大泡沫,將一個個副本區域,隔絕在外,使得不同地區都陷入到詭異紀元的災難當中……
對應的,或許是讓自己的世界,也陷入到詭異紀元的,那股崩塌的力量?
陳業暫時難以想象,究竟是何種可怕的力量,滲透到自己的世界裡麵。
原本。
他以為自己降臨到“命運之城”,這就是外世界的入侵了。
但是,
現在看來,好像詭異紀元的世界,也是一個被入侵的世界,還有一股更加危險的崩塌,徘徊於世界之外,甚至還會侵入到這個地方……
陳業的心裡不由誕生出一股迫切的危機感。
畢竟。
在這股恐怖的崩塌力量之下,似乎隻有達到極高的位格,至少是接近“權柄”的層次,才有自保的能力。
至於“邊界之外”,到底會有什麼東西,現在還是未知情況。
陳業抬頭看向老頭,道:“我現在已經重新洗練了《封之書》的力量,並且釋放了靈界之龍,但大裂縫的深處,好像還有什麼存在。”
“我為了躲避那股波動,破開虛空,這才掉入到這個地方。”
“你們可知道大裂縫的深處,藏著的那個玩意,到底是什麼。”
老頭深深地看了陳業一眼,緩緩開口道:
“那就是,本該死去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