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門口還有幾個守衛守著……
在任務前夕的緊要關頭……
人馬覺得自己所安排的一切措施，已經足夠保守了。
連續幾天，自己這麼安排，都沒出任何岔子。
總不可能在最後的時刻掉鏈子吧？
“明天就是那位大人的交易，總價值據說幾百萬的資產……”
“若是這筆交易真的成了……”
“那麼，那位大人將會成為新的榜一！”
人馬深吸一口氣，突然內心激動了起來。
就在明天……自己即將見證曆史性的時刻！
噗噗噗！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幾道輕微的響聲。
人馬的眉頭微微一皺，自從解鎖了怪物序列的特性，它的聽覺靈敏程度，比以前高出了多少。
剛才……這陣響動，似乎是從樓梯口、門口的方向傳來的？
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下一秒。
一陣悠揚的嗩呐聲，忽而從四麵八方縹緲傳來。
人馬聽到嗩呐的時候，瞳孔微微收縮，呆滯了片刻。
他突然淪陷於嗩呐的音樂之中，感覺自己的情緒好像陷入了進去，難以自拔。
就在這時，人馬忽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咬傷了嘴唇。
綠色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
借助這股痛感，人馬保留著一絲絲微弱的意誌，咬牙自語道：
“該死！”
“這麼大晚上的，這陣音樂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然而，雖然能保留著這股微弱的自我意識，但人馬依舊難以遏製腦海裡不斷產生的想法——
“這音樂真好聽！”
“我還要再聽會！”
“該死……不能再聽了……”
“不！還是再聽一下吧……”
人馬迫切地想要讓自己的身體移動一下，找到床底下的那把火器，給自己來一槍。
必須要借助更加強烈的痛覺，才能使得自己的意識，恢複至清醒的狀態。
他也知道，以自己半步三轉的【怪物】身軀，哪怕是太陽穴挨了一顆子彈，但依靠著強大的生命力，還是有可能活下來。
隻要不是烈陽教堂以神聖水銀製作出來的聖銀子彈……
那麼，借助這股痛覺，隻要能夠恢複意識，就能留有一線生機。
憑借在暴徒混到中上層的經驗，人馬對於危機有著很強的直覺能力。
自從他晉升至【惡靈人馬】，這種直覺還得到了強化……
因此，人馬可以確定，自己絕對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知道以【惡靈人馬】具有精神係的特性，是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控製的。
但在這股音樂的影響之下，自己竟然連半點反製的手段都沒有，瞬間落入了下風。
甚至不知道這種精神控製的影響，到底是什麼時候，從哪個方位過來的……
此時，人馬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遭遇著自己降臨詭異紀元以來，從未遇到過的強大敵人！
人馬用馬前腿用力一蹬，左腳拌右腳，側身摔倒在地，倒地時，正好頭朝向床底，瞳孔倒映著反射銀輝的保險箱。
隻要打開這個銀質保險箱，取出火器，給自己來一槍……
借助強烈的痛覺，就能幫自己恢複意識，立刻動用血色手機，給附近的同夥發送消息，讓他們派遣人手支援過來，救助自己。
砰！
下一秒，人馬麵前的畫麵驟然撕裂而開，那保險箱在視野之中，逐漸變得模糊而朦朧了起來。
“怎麼回事？”
人馬心神一緊，他察覺到自己還留有自我意識，但眼前的畫麵卻從房間開始，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驟然間，眼前的視覺逐漸被灰霧所覆蓋，而在這片死寂而荒蕪的世界之中，灰色的蒼穹之下，籠罩著一層層朦朧的烏雲。
那烏雲繼而於虛幻之中重組，一張惡魔的臉龐，懸浮於高空，以睥睨之色，俯瞰著底下的人馬。
蒼穹之上，那張惡魔的臉龐，就像能夠隨意決定下麵凡塵生靈的生死存亡。
這一刻，人馬的內心不由自主地產生出一股強烈的畏懼感，仿佛隻要違逆那尊惡魔的意誌，自己的生命，就能隨意被對方所主宰。
“看來是成功了。”
陳業感知到人馬的情緒變化，微微點頭。
此刻，自己以【渡魂之音】，影響了人馬的自我意識。
並且……
為了更為保險，他開啟了彼岸之門，將人馬的身影先從到灰霧之上的靈界。
彼岸跟現世，屬於並不接軌的兩個世界。
如果人馬的身上，種有什麼陰邪的特性，對於拷問性的問題，具有反噬作用，可能在自己控製對方的時候，背後的那位存在，也會察覺到自己……
但如果拖到了灰霧之上的靈界，那麼，這股影響就會被無限削弱。
畢竟，從位置上而言，人馬已經被自己拉入到無窮遙遠的區域。
在此情況下，他身上留有任何的禁製反製手段，都會被削弱。
這樣來控製對方的心神，從而找到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事情，那就更為穩妥了。
此時。
人馬的目光陷入了渙散之中，偶然間，露出了恐懼之色。
好像隻要自己問什麼，他就會說什麼了。
陳業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沉聲問道：
“你們明天行動，背後的那個組織者是誰？”
人馬嘴唇蠕動了一下，身軀微微顫抖，似是意識到什麼恐懼的事情，想要反抗陳業的提問。
但他的心神已經遭到了控製，隨著【渡魂之音】不斷吹奏到後期，雖然還保留著微弱的自我意識，然而，身體跟不聽使喚似的，隻能根據陳業的提問進行回答：
“那位組織者，乃是榜單前列的暗夜大佬。”
果然啊……陳業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
看來白辰所帶來的消息情報，還是挺準確的。
暴徒背後的存在，跟暗夜確實有點關係。
不過，人馬估計也就知道暗夜，卻不知道背後的馮盧修斯。
以這家夥的職業身份，知道的事情，未必還有自己那麼深。
但近期的事情，人馬知道的還是比較清楚。
陳業需要知道暴徒的交易之物到底是什麼，以及，地點和場所在哪裡。
隨後，他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這些交易物是什麼東西？”
人馬臉上的恐懼之色，變得更為濃鬱了。
顯然，這個問題更為核心，觸及了某些外人所不能知道的事情。
但似乎是因為處於靈界，對那股力量的影響，有所隔絕的情況……
危險並沒有那麼大。
他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麵露掙紮之色，最終還是咬牙開口道：
“火藥，無窮無儘的火藥，能把整個命運之城都夷為平地的火藥！”
火藥？難道是小醜所使用的那些槍械麼？不過……以人馬所言，這些火藥的數量極其恐怖，甚至有可能將整個命運之城都夷為平地？
難道這次交易，又跟馮盧修斯的某些計劃有關麼？
他的目標是想要摧毀整個命運之城，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惜將這座城市，拖入末日的浩劫之中？
前幾次的副本出現，似乎都跟這家夥的身影有關。
莫非……這個月突然出現的地下世界，也跟他有所聯係麼？
當然，陳業意識到這很可能就是一套連環計。
以地下世界的構造來看，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血色蟲子，開辟出來的空間。
所以，馮盧修斯的計劃不可能隻是製造【龍神祭典】，降落暴雨，指望一場汙染就能將整個命運之城給解決掉。
而那些會開鑿地下空間的蟲子，莫非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陳業思緒起伏不定，感覺這一次又搞清楚了很多的事情。
雖然距離龐大冰川之下所掩埋的秘密，隻是揭開了最表麵的一層，但至少現在已經有了幾分進度，對於這個馮盧修斯，多出了幾分了解，總歸是有所收獲。
這一趟……倒是沒有白來啊！
“你可知道這些火藥都是來自於哪裡？”陳業沉聲問道。
這麼多的火藥，總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必須要有一些原因。
涉及如此龐大的交易金額，以及，在詭異紀元原本的設定裡，幾乎沒怎麼出現過的火藥，現在怎麼都登上舞台了？
陳業有點好奇，這麼龐大的火藥，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麼？
作為小醜的武器，可能跟背後的盧修斯主教有關，因此，陳業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其中隱藏的脈絡。
當這個問題問出的時候，人馬顯然陷入了猶豫。
這倒不是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涉及如此深的隱秘，涉及組織上層的知識，哪怕是人馬這個層次的組織成員，都很難獲取其中的情報。
最終，人馬想了想，憑借自己的印象回答道：
“我……不知道……這些火藥，貌似來自於某個深處的無光之地。”
“那位大人說，千萬不能前往那裡，否則將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後果。”
“但我知道，存放著這些火器的箱子，有潮濕的氣息，似乎是從海裡打撈出來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某個深處的無光之地？海的腥味？
陳業捕捉到了關鍵字眼，隱隱察覺到有些線索，好像要解開了。
他立刻吹奏著【渡魂之音】，跟人馬的記憶，進行了共鳴。
隨著嗩呐的聲音，逐漸變得朦朧虛幻，就想要將聽眾陷入至夢境之中……
那周圍的灰霧繼而再次變化，畫麵逐漸由暗沉色的石頭，組成一個類似於洞穴般的密室。
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此時，陳業已經跟人馬的記憶產生了共鳴，看到他在觸碰到那堆火器時，所看到的畫麵。
隻見人馬正在跟那幽暗鬼火所組成的死人臉，進行交談。
其中，那鬼火的不遠處，幾個沉重的箱子，於蒼白火焰的照射之下，反射著暗沉的光輝。
陳業意念一動，湊上前去，以更近的距離，仔細查看這些箱子。
人馬是個很謹慎的家夥，進行交易的時候，一定會把裡裡外外的細節，都給記下來。
這為陳業提供了便利之處。
當他更近距離的湊近箱子時，那些隱藏的細節，逐漸被放大，變得清晰了起來。
“如果是正常人的記憶，在涉及比較模糊的地方，很有可能會有‘錯誤’、‘混亂’……但好在這家夥怎麼說，也是暴徒之中的精英頭目，擁有【靈界】的特性，記憶力倒是還不錯嘛！”
陳業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觀察箱子的細節。
他看到那邊邊角角鑄造聖銀，反射銀輝的箱子，大部分身軀其實都是木質，似乎由於長期浸泡於潮濕的環境之中，很多地方都發黴了，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
這股味道，還混雜著某些海鮮的腥味，感覺就像是海裡撈出來的一樣。
陳業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味道竟然有些熟悉……
下一秒，他瞳孔驟然收縮，猛然想起了什麼，不由驚呼出聲道：
“等等……這箱子的味道，是我使用【靈海垂釣】，前往靈界海洋時，刷取【釣魚大師】的任務時，垂釣上來的那些箱子，所聞到的味道？”
這些味道……陳業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在意，但因為他擁有【廚師】的身份特性，嗅覺、味覺都是比較強大的，隻需要憑借著潛意識的記憶，串聯相關之物，就能很輕易地喚醒這些碎片化的記憶片段。
也就是說……
這些火器，事實上就是來源於靈界之海？
而某個無光之地，連接著那片靈界海洋？
驟然間，陳業意識到那扇虛無之門，之所以連接著亡骸之海，很可能目標並不止如此！
地下世界，原來還隱藏著連接彼岸世界的渠道！
而且，那個地方，還是【靈界】之中，較為重要的靈界之海！
陳業深吸一口氣，他意識到了更深的事情，心裡暗暗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地下世界的出現，背後絕對跟神明權柄有關！”
“這玩意，既然連接著靈界之海，那肯定涉及神明權柄之間的戰爭了！”
“等等，我好像去過靈界之海，也垂釣過類似的寶箱……”
“難道在無形之中，我已經觸發了【命運漩渦】的特性了麼？”
驟然間，陳業再一次地感受到那股被‘命運’所牽引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