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那數道鎖鏈分化而出，朝著虛空中那幾道灰霧，纏繞而去。
哢哢哢！
那鎖鏈似乎禁錮了某種物體……
灰霧消退，逐漸勾勒出幾隻體型龐大，長著惡魔頭顱的老鼠軀體，它們瞳孔猩紅，長有鷹爪，背後生有蝙蝠雙翼。
“搞定了！”
羽弦拉著鎖鏈，將這些老鼠捆綁成一團，統一扔到了陳業的麵前。
【惡魔鎖鏈，束縛惡魔！】
【以靈魂禁錮而成名的惡魔，應該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件專門禁錮它們的物品吧？】
【行動於黑暗之中的老鼠，雖然隻剩下殘留的靈魂，但嗅覺還是這麼敏銳……】
“這些老鼠，竟然是惡魔靈魂？”
陳業心神一動，從血色文字中讀懂了其中的信息。
麵前的半步二轉【惡魔老鼠】，明顯是【怪物】融合了半個【惡魔】。
它們具有黑暗中看清一切物體的能力，專門活動於夜晚，對危險和好處有著天然的直覺。
此刻，這些老鼠匍匐在地麵上，充滿了恐懼。
作為弱小的惡魔，它們哪怕死後化為靈體，但能量總體還是偏低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喂養，羽弦身上的能量，越來越強了。
還屢次從“那位大人”的身上，獲得了好處。
跟這些弱小的惡魔靈體對比，羽弦自然占據了絕對上位者的姿態，能夠隨意拿捏這些老鼠的生命。
“這些【惡魔老鼠】能夠為我所用麼？”陳業看著這群老鼠膽小匍匐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取出了“白笛”，試圖以吹奏傳達意念。
然而，這群老鼠的靈智實在太低了，哪怕陳業傳遞音訊，但它們依舊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像是裝死了一樣……
“主人，你可以試一下投喂的方式，或許能締結契約。”羽弦在旁邊小聲地提示了一句。
“也是……”
陳業點了點頭，挑眉看了一眼羽弦，沒想到這家夥能量變強後，好像還變機靈了？
差點忘了，這群老鼠同樣也是“惡魔”，因此才會被羽弦手裡的【惡魔鎖鏈】所克製，輕而易舉地綁了回來。
這些鎖鏈……似乎對於“惡魔”而言，有著超乎尋常的束縛壓製力。
現在，這群老鼠任由自己擺布，先以美食誘之，再簽訂【惡魔契約】，這不就能為自己所呼喚了麼？
哪怕這群老鼠的智商不行，但締結契約後，它們隻能遵循契約主的命令，根據“趨利避害”的本能，即便不聰明，那也必須變聰明才行了。
陳業立刻取出了蛋糕，扔到了那群老鼠的麵前，並以靈性傳音：
“這是一場交易。”
那群老鼠嗅到了好吃的味道，果然傻乎乎地吃了起來。
等吃完以後，陳業的麵前已經扔出了一張【惡魔契約】。
上麵隻有最簡單的條例——
“必須依照主人的意念行動。”
那群老鼠猶豫了幾下，透露出不情願的神色。
然而，陳業直接取出了【烈陽卷軸】，神聖火焰升騰懸浮，他嘴角勾起一道惡魔般的笑容：
“你們是想知道烤老鼠是什麼滋味麼？”
“嘰！！！”
老鼠們好像聽懂了陳業的意思，立刻選擇了從心，毫不猶豫地締結了契約。
“光是利誘可不行，還是得跟威逼結合一下啊……”陳業搖頭感慨了一句。
下一秒。
那契約爆發出一道幽光，化作束縛的寵物鏈，綁定在老鼠的脖子上。
此刻，它們仿佛立刻能讀懂了陳業的意念，照著他的想法，紅色瞳孔在黑夜中綻放光芒，看清了周圍的物體輪廊，並以‘靈念’的形式，投影至陳業的腦海中。
就在這時，一片猩紅的帷幕，投影至陳業的腦海中。
下一秒……
無邊的血色中，逐漸勾勒出周圍物體的輪廊。
“這就是老鼠的視角麼？”
陳業一邊環顧四周，一邊適應著【惡魔老鼠】提供給自己的視野畫麵。
不得不說，這猩紅的畫麵，就好像是來到了一片血海世界。
壓抑的感覺撲麵而來。
但好在，跟無邊的黑暗相比，至少能看清周圍有什麼物體。
以【流浪者地圖】來看，這附近都是錯綜複雜的隧道，跟迷宮一樣。
但跟永安市場的結構有所區彆。
在一些地方出現了墨色邊界，像是一個斷裂口，空著一塊區域。
就像是迷宮走到了死胡同一樣。
但這些死胡同，分布於隧道的各個角落，有可能是通道儘頭，有可能位於兩側，還有可能就在某條斷崖處……
“你們知道哪裡有吃的麼？好吃的！帶我過去！”
陳業懶得自己去尋找道路，想了想，倒不如利用這些老鼠，先鎖定有探索價值的區域。
老鼠最喜歡吃了。
既然跟【惡魔老鼠】締結了契約，那這些家夥，應該知道哪裡有好吃的東西吧，自己跟過去就行。
而有好吃的地方，通常就是地下市場。
詭異紀元的原住民，包括兩界徘徊的靈體，事實上，都具備著“趨利避害”的本能。
這些老鼠的靈體，徘徊在這片地下世界，說明附近有什麼東西，能夠提供給它們活動的能量。
那肯定跟吃的有關啊！
借助老鼠的指引，沒準能找到地下市場的位置。
再不濟，也有可能進入到有探索價值的區域……
總比漫無目的地瞎轉悠要強。
“嘰！”
老鼠叫了一聲，表示明白了陳業的吩咐，隨後化作灰霧，在前方帶路。
他一路跟著老鼠爬行的痕跡，沿著左側隧道，往深處尋覓而去。
血色視野輪廊，勾勒出躺在地上，宛如喪屍般麻木的流浪漢。
他們看上去，像是病了。
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不斷從四周回響。
陳業皺了皺眉頭，他發現兩側的流浪漢，頭頂籠罩著暗沉的黑色漩渦和濃鬱的血光。
不難看出，他們未來的命運都不會很好。
“難道跟這片地下世界有關麼？”陳業暗自判斷。
這些光環……總是令陳業想到西江下遊汙染之時，海神子嗣們的頭頂，都籠罩有類似的光環。
地下世界並不寧靜，像是有某些意想不到的暗流，無聲地湧動著。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穿過了較為寬闊的隧道，附近的流浪漢越來越少了，一些能夠活動的黑影輪廊，以不規則的軀體，在附近徘徊移動。
可以感受到，附近能活動的詭，都具備有一定實力，未必具備人型。
有怪物、有骷髏、有惡魔……
還有一些看不見的存在，飄蕩而過。
陳業經過的時候，幾道目光投遞而來，但很快移開了。
它們感知到陳業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紛紛選擇退讓而開。
“實力增長後，在這片到處都是詭的世界，活動起來也更為方便啊！”陳業感慨了一句。
就在這時，血色帷幕籠罩的視野前方，出現了三條不同的岔路隧道。
“嘰！”
那老鼠似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朝著中間的那條岔路，遁入進去。
陳業心神一動，正準備跟上去。
就在這時，他發現洞口旁邊，盤坐著一道流浪漢的人影。
那流浪漢穿著破破爛爛的服裝，臉上掛著一個鴨舌帽，遮住了麵孔，像是在休息。
當陳業走過去的時候，那鴨舌帽男子有所感應，站起身來，陰惻惻地開口道：
“玩家？”
陳業目光落在那鴨舌帽男子身上，看到了他頭頂的血色信息框——
【獵寶人】
“半步二轉職業啊！”
除此之外，鴨舌帽男子的氣運光環，攜帶著一道血色。
看起來應該是那群暴徒的人了。
反正隻是個半步二轉而已……陳業想看看對方接下來準備說什麼，饒有趣味地點了點頭，承認道：
“對。”
“陰溝裡的耗子。”鴨舌帽男子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像是什麼黑話一樣，八成是在對暗號。
陳業腦海中，忽然閃爍自己以【渡魂之音】，控製‘鏡中人’的心神，讀取對方記憶時，曾有過的一副畫麵……
這是那個組織的暗號，每當黑影降臨之時，問到‘陰溝裡的耗子’，就需要回答出下一句暗號。
“黑夜裡的獨眼。”陳業略微沉吟，回複了一句。
那鴨舌帽男子神情緩了緩，但就在陳業以為自己已經通過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
“一千減七等於多少？”
陳業眉頭微微一挑，他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問這麼一道加減法，會是真在問這個簡單到不能在簡單的小學數學題。
但根據‘鏡中人’的交談內容，前段時間，還沒有這個數學題啊？
他沉吟片刻，主動詢問道：“組織裡的暗號更新了？”
“是啊！”鴨舌帽男子微微一怔，“伱沒收到消息麼？”
陳業已經拿起了嗩呐。
鴨舌帽男子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取出腰間的雙管獵槍……
然而，當那嗩呐聲響起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雙手完全不受控製了！
握著雙管獵槍的那隻手臂，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控製住一樣，於半空中轉了個彎，並沒有舉向陳業，而是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不……”
鴨舌帽男子驚呼出聲，渾身劇烈顫栗，逗得臉上的帽子都掉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蒼白無助的臉，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家夥！
但還沒喊幾句話，鴨舌帽男子發現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意識也在逐漸地喪失自我管理能力。
“你剛才問我，一千減七等於多少？”陳業笑吟吟地走向前去，經過了對方的身旁，歎息一聲，“我不是什麼好人，沒什麼耐心回答這些問題，但助人為樂的美好品德，還是有一點的。”
“所以……”
“我會送你去見上帝，讓上帝來回答你這個問題吧！”
砰！
雙管獵槍的槍口，噴射出一道亮眼的火花。
獵寶人的腦袋頓時貫穿了一個大洞，鮮血噴湧而出，倒在地上。
臨死前，他的瞳孔瞪得老大，似乎還藏著濃濃的不甘。
陳業集中靈性精神力，看到了一道充滿煞氣的靈體，緩緩凝聚於自己身後，化作厲鬼，想要撲咬而來！
“死後還這麼不老實安分啊！”陳業挑了挑眉毛，取出了嗩呐，決定再送對方一首送葬曲作為禮物。
當送葬曲演奏的那一刻，鴨舌帽男子的靈體頓時因痛苦而抽搐了起來。
陳業加大力道，那靈魂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像是要隨時都要碎裂而開。鴨舌帽男子凶戾的神色蕩然無存，臉上隻有哀求之色，求著陳業能高抬貴手，放過自己這個不知好歹的弱小靈體……
“嘖嘖，這就受不了？你還沒支付演奏費呢！”
趁著這個機會，陳業頓時侵入了鴨舌帽男子的意念，搜索著對方有關地下世界的記憶。
紛呈的畫麵，頓時化作一道道不完整的電影片段，如浮光掠影般閃爍於陳業的腦海意念，讀取這些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