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臨江市居民們,今天將迎來本月的最後一天。”
“為了慶祝月末的勝利,慶祝我們依舊活著,慶祝明天還有希望……”
“我決定為你們獻上一份特彆的演奏!”
“請不要害怕……這場演奏,屬於臨江市的每一個居民們,屬於所有的流浪者,屬於每一個從苦難中渡過,經受風雨考驗,依舊還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人。”
“本次演出將對身無分文的流浪者,特彆免費贈送!”
當這道聲音,隨著樂園各處的廣播、收音機,以及那頂樓剛擺上去的大喇叭,全城放送的時候……
所有玩家愣住了。
他們聽出這道聲音應該是源自於跟自己一樣的玩家。
畢竟,原住民一般都是用“命運之城”的稱呼,而隻有玩家會使用“臨江市”。
那股警惕的心,逐漸放了下來。
畢竟外鄉人不坑外鄉人嘛!
然而,所有的玩家中,隻有花少“騰”地一下從座位跳起。
他似乎意識到什麼,飛速按下電梯,前往頂樓。
砰!
打開頂樓的天台,花少頂著吹拂而來的狂風,來到了那大喇叭的前方。
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他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掏出了血色手機,趕緊給阿福發送信息:
【花少:“阿福,這大喇叭是什麼情況,為何會自己響起來?”】
【阿福:“少爺……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花少:“那接下來我應該怎樣才能讓這個大喇叭停下來?沒有什麼切斷電源的方法麼?”】
【阿福:“好像沒有……少爺,詭異紀元的電器,事實上並不需要以電為驅動,它們本身的存在,就是類似於一種特性物品。所以,收購電器的時候,才有這麼高的轉換率。”】
聽到這句話,花少突然間愣住了。
等等……
電器是一種自帶特性的物品,那不是意味著這種玩意,本身就是個難以預測的定時炸彈?
自己買這麼多玩意,那不是往火坑裡麵跳麼?
花少徹底急了,當他聽到“演奏”這個詞的時候,腦海中,已經隱隱約約意識到這件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絕對不能讓這個大喇叭繼續播報下去!
必須讓這玩意停下來!
【花少:“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個大喇叭撤走。”】
【阿福:“少爺,這大喇叭不是一般的重,需要請勞動力才能抬走。”】
【花少:“人呢?”】
【阿福:“那幾個流浪漢已經走了。”】
【花少:“等等……流浪漢?我們公司不是有員工麼?為什麼會請流浪漢來作為勞動力?”】
【阿福:“少爺,不是你自己要搬來這裡,享受勝利果實的麼?我們的公司並不在這裡,跑回去請遠處的職工專門過來,那也很麻煩,索性直接花錢雇傭流浪者,作為勞動力了,還比較廉價。”】
【花少:“那些流浪者去哪了?”】
【阿福:“他們已經離開了,現在估計正在處理那堆奶油蛋糕……”】
【阿福:“少爺,伱還在麼?”】
【阿福:“喂?”】
“法克!”
花少怒罵了一聲,將血色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煩悶抓狂,無能狂怒。
他猛然衝上前去,使儘渾身解數,想要把這大喇叭給推下去。
然而,那一副富家公子哥的身板,壓根無法推動麵前這尊鐵疙瘩組成的龐然大物,哪怕臉都紅了,但大喇叭絲毫不動,根本無法造成半點影響。
嗡!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還從大喇叭放大傳出!
花少被轟得耳朵快要聾掉了,意識都變得渙散,連連退後數步,抓起了地上的血色手機,身影狼狽不堪地撞開了天台大門,突然一個失足,從樓梯滾了下去。
一陣悠揚的音樂,隨著嗩呐的演奏,回蕩於全城。
…………
廣播大樓,三十一層。
錄音室內,陳業手握嗩呐,湊近麥克風,開始了演奏。
詭異紀元的電器,並不是帶電的,而是一種具備著特性的存在。
由信號的方式,傳遞數據。
這些電流就像是某種規則,寄存於電器之內,通過接收聲音或畫麵的信號,進行播放。
而這座電台,幾乎是整個詭異紀元最大的廣播站,隻要按下鮮紅按鈕,那一瞬間覆蓋出去的信號,會跟所有的電器進行連接,從而進行放送。
花少買下的那批收音機、電視,包括頂層的大喇叭,都會在鮮紅按鈕的信號下,開始放送錄音室裡的聲音。
陳業的嗩呐聲,通過麥克風傳遞聲音,再由大喇叭的音響擴散全城!
沒錯。
他即將開展一場全城演奏會!
這裡的每一個居民、每一個玩家、每一個存在,都將成為自己的聽眾!
與此同時,陳業要開展一場獨屬於流浪者的演奏會。
下一秒。
隨著嗩呐的聲音響起,前麵的曲調旋律,逐漸變得憂傷、壓抑了起來。
就像是整個臨江市,陷入了血色倒計時的絕望,每個人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流離失所。
此刻,嗩呐的演奏聲,飄蕩至整個臨江市的上空,飄過了這片殘廢的城市,飄在那布滿骸骨、鮮血的街道上,每個躺在路邊,流離失所,神色麻木的聽眾,意識忽而變得朦朧,跟這道哀婉的前奏聲,產生了共鳴。
那一瞬間,所有的玩家們頓時為之失神。
從這音樂中……
他們感受到血色倒計時的那份壓抑,感受到初次降臨到詭異紀元,失去了人類身份,流離失所,在絕望中拚搏出一線生機的那份苦楚。
嗩呐聲飄過了烈陽教會,所有的修女仰起頭來,不約而同地進行著大合唱。
教會上方,修女們空靈澄澈的歌聲,逐漸跟嗩呐交融。
修士、牧師和輔祭們閉上了眼睛,像是在享受這份靈魂的洗禮。
晨曦抬起頭來,凝望著廣播傳來的方向,喃喃道:
“原來是他啊……”
…………
隔壁,正在火拚的明克街,聽到嗩呐聲響起的時候,頓時停下了攻擊。
所有暴徒們的臉色,都不約而同露出一副快要便秘的神色。
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這道嗩呐聲意味著什麼!
這一刻,暴徒們終於想起了被嗩呐聲支配的恐懼!
本以為這道聲音,已經遠離了明克街,但沒想到現在竟然再次奏響了!
“該死!”
“趕緊捂住耳朵!”
“我不聽!我不聽!”
在座各位長得五大三粗的暴徒們,宛如青春期被訓斥的小姑娘,雙手捂住耳朵,蹲在角落裡,仿佛遭受著一場訓誡、一場懲罰……
但很可惜,嗩呐的穿透力很強,還是通過喇叭放大了聲場。
除非他們能刺穿自己的耳膜,亦或是能夠找到很好擋住聲音傳播介質的掩體,如若不然,還是能聽到很清晰的旋律,於腦海中回蕩。
這些暴徒們短暫地反抗了幾下,他們雙手逐漸從耳朵垂落而下,目光陷入了迷離,似是也被演奏聲影響了情緒。
…………
製造協會。
唐武召集著手底下的工匠們,跟剛從西江折返的海神子嗣,一起修複破損的幽靈船。
突然間,所有的海神子嗣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閉上眼睛。
此時。
曲調從原來的低沉、哀婉,逐漸變得空靈了起來。
連樂器都由原來的嗩呐聲,換成了“白笛”的聲音,演奏出類似於破碎的曲調,像是經曆分離的心臟,正在逐漸於希望中重組,尋回活下去的勇氣。
所有的海神子嗣們,從那空靈旋律中,聽到了先祖的召喚。
雖然仿佛時隔三百年,都沒有聽過類似的聲音,然而,當“白笛”奏響的那一刻,所有海神子嗣們的心神,像是被空靈曲聲,帶到了他們回不去的祖地,見到了故鄉那些再也看不到的麵孔。
他們都是流浪者。
他們都有一個回不去的家。
…………
此時此刻,陳業將嗩呐換成了白笛。
旁邊,那道虛無之‘門’,‘擺渡之船’將【海神的三叉戟】送了過來。
三叉戟跟“白笛”產生了共振,那高頻的聲音,如鼓點加入到演奏中,以極其高頻的音波通過廣播擴散全城。
這一刻,那演奏聲帶著更為強悍的穿透性,演繹著災難中的失落者,帶著破碎、帶著哀婉、帶著離彆……
最終,所有的曲調都歸於平靜,像是故事到了重點。
所有的一切,都將於生命末尾,迎來平靜。
那曲調欲要將眾生之魂,引渡至另一個世界,超脫現世的苦難。
就在這時,陳業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神,仿佛跟整個臨江市的聽眾,都連接至一起!
這些聽眾裡,有玩家、有原住民、有海神子嗣、有教會裡的神職成員、有流離失所的流浪者……
所有聽眾的意念,跟陳業連接至一起,產生共鳴。
他能感知到所有聽眾的心境,並從中區分開來,將蘊含於其中的感情,賦予演奏之上。
那一刻,陳業感受到自己的靈性精神力,跟【眾生意念】連接了起來,以極其恐怖的幅度,瘋狂上漲!
“叮!”
與此同時,血色手機彈出了一條特彆提示——
【你進行了一場連接全城的演奏,完成‘擺渡人’的隱藏任務——“眾生演奏會”!】
【詭異值+50wx3!】
【正在解鎖隱藏任務的獎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