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空，暗沉而昏暗。
雖然已經是清晨，但看起來宛如黑夜。
再次來到步行街……
此時，陳業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了新的認知。他的步伐放慢，精神高度集中，觀察著氣運光環的走向，甚至連血色手機都不刷了。
仿佛喧囂過後，是更加深沉的寂靜。
一眼望去，整條道路上沒有一道人影，兩側大門緊閉。
完全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好像不夜之夜的那天晚上，不過是一場幻境。
陳業快步來到了那條必經之路的燒烤攤附近……
然而，那些賣燒烤的身影，竟然全都消失了！
整條道路變得空空蕩蕩。
那排成長龍隊伍的顧客，此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不見了？”陳業微微皺眉。
他本來還想借助氣運光環，找到那些賣燒烤的身影，順著這條線索，調查汙染源頭。
但眼前的變化，不得不讓陳業調整計劃。
他的目光落在了口袋裡的‘片皮眼珠鍋巴裹酥肉’，隻見有數道墨色線條，分化而出，緩緩朝著前方的老城區蔓延而去。
“又是跟老城區有關？”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燒烤攤主，應該就是老城區的居民。
仔細回憶腦海中的細節，串聯成完整的時間線，那最開始出現的等價騙局，很可能就是從老城區內部爆發出來的。
從最初的時間推算，在食物汙染徹底爆發開來前，就已經有燒烤攤主出現。
那個時候，這些攤主已經被汙染、控製，從而淪為棋子。
之後才是大規模的汙染爆發，繼而食物價格上漲，購買燒烤的流量越來越高，緊接著是甲蟲的出現……
但這些汙染，為何會擴散於城內？
除卻老城區以外，西江附近的其他區域反倒是沒什麼問題。
思緒紛飛間，陳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老城區的入口處。
這個地方在前兩天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再次來到這裡，主乾道依舊彌漫著淡淡的白霧，偶爾有幾道黑霧，也是跟甲蟲的線索有關。
並沒有血光降臨的預兆。
反而那黑霧跟白霧交織之間，還連接著那道厚重如山嶽般的玄黃。
“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
觀察到氣運之象的變化，陳業內心篤定，向前踏步，順著這道線條朝前走去。
天空很昏暗，但跟夜晚的時候比起來，總算是有些許的光源，能看清周圍細節看得更清楚。
道路上，那些血跡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除了透著荒涼外，路麵齊整，看起來反而算是乾淨。
像是被清理過一樣。
老城區兩側的建築，此刻帶來的壓迫感沒那麼強了，道路坦蕩，走起來反而比西寧小巷那錯綜複雜的迷宮還要更為順暢。
借助更好的光線，陳業看到了老城區那一座座低矮的獨棟小屋，看到了連成一排、如蜂巢般的密集式住戶，看到了老舊的水井、過時的排水係統和好幾個廢棄於旁邊的鐵製水桶。
“水井？”
陳業好像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線索。
沒錯！
老城區的水循環係統，一直都沒怎麼得到更新，很多戶家庭還在保持著傳統水井式的取水方式。
這會給下遊汙染，帶來可乘之機！
一路走來，每間隔幾米，都能看到一個井口。
陳業走到了其中一個水井的附近。
然而……
出乎他的意料，順著井口往裡看去，內部注入了厚厚的混凝土，已經被堵死了，比旱地還乾，哪怕是一滴水都沒有。
陳業連續翻開了好幾個井蓋，發現了同樣的景象。
“難道跟水井沒有關係？”陳業不由在心裡犯嘀咕了。
可是……當他靠近井蓋的那一刻，分明看到墨色線條，變得更加粗了一點。
以氣運光環來判斷，並非完全無關。
隻是二者的相關性，目前還沒有調查清楚。
陳業繼續順著墨色線條的指引，一路朝著前方走去。
沿著白霧籠罩的主乾道，朝前走去，基本沒遇到什麼危險，甚至連一道老城區的居民影子都沒有看到。
跟隨墨色線條的指引，順著右側的分叉口，不斷往西走去……
以流浪者地圖所呈現的方向來看，這片老城區跟西江下遊銜接為一體。
從最西邊的那個路口走出去，穿越一條馬路，便是西江下遊。
在血色倒計時降臨前，靠近江邊的區域是老城區最為繁華的區域。那片區域，全是一座座洋氣的獨棟小院，建築風格明顯更接近於現代化。
陳業來到這裡，這些獨棟小樓都已經廢棄了，青苔橫生。雜亂的電線交錯縱橫，穿過了老舊的居民樓，如蛛網般密布。
這時，陳業分明注意到墨色線條，分外明亮了起來。
正在不斷靠近指引的源頭……
“這抽到的氣運之瞳，為什麼感覺這麼契合偵探？”陳業心裡吐槽了一句。
要是自己現在解鎖個偵探的職業，怕不是分分鐘要加爆詭異值！
不過，要調查這些光環，好像也是要依靠雙腿走出來的。
這跟流浪者的扮演又有契合之處……
他的身影在一條水渠的附近停了下來，這條溝壑內部的水已經徹底乾涸了，隻有灰色的礫石、土塊，在裡麵堆積。
然而，當陳業站在這裡的時候，旁邊的墨色線條像是活了過來，開始緩緩地蠕動，顯眼高亮。
“就是這裡麼？”
陳業低頭看去，發現在這條水渠的下方，還有無數道墨色的線條，不斷地交織，宛如一團亂麻。
他左右環顧一番，發現並沒有其他的通道可以下去。
但從氣運之象來判斷，在這條水渠的地下，分明有“活著”的痕跡！
難道裡麵埋藏著什麼東西？
用力踏了幾步，陳業感到腳下的這條水渠，並沒有那麼的“實”，底部仿佛藏著什麼隱藏的洞穴空間。
他從旁邊找來一塊石頭，猛力向下一砸……
仔細聆聽，能聽到有輕微的回音繚繞，說明這水渠地底下，竟還藏著一個寬闊的空間！
“墨色成點狀分布，跟淡淡的血色融為一體，並非災厄和煞氣之環，反而像是隱藏於暗處的秘密。”
“雖然有血光存在，但並不明顯，意味著這裡麵的東西雖然存在著危險，然而對目前的我而言，威脅應該不大。”
“畢竟，我的身上可是有二轉職業，還是最為頂級的【魔鬼料理師】!”
“現在的問題是……應該怎樣才能下去？”
陳業站在原地，皺眉思索了起來。
誰能想到，自己要調查的東西竟然在地下！
難道真要化作地鼠，打個洞下去？
等等……
說到地鼠，陳業忽然想起了自己吞噬‘片皮眼珠鍋巴裹酥肉’，能夠長出電鑽般的尖角，賦予強大的挖掘能力。
好像還真的可以化身地鼠啊！
陳業掏出口袋裡的片皮眼珠，分裂出數道藤蔓，直接吞咽而下。
下一秒，他的腦海變成跟那甲蟲一樣的形狀，然而更大、更粗、更為迅猛……
摸了摸新的【惡魔麵具】，陳業不由搖頭一笑，世事無常，沒想到自己都有成為電鋸老哥的那一天!
他頭朝下，猛力一鑽，空鼓的地表瞬間破開，發出“哢哢哢”的開裂聲。
那打鑽的效率奇高無比，不過多時，水渠地表頓時被打出了一個能容納成年人鑽進去的大洞。
砰！
忽然間，地層結構似是被破壞至某個臨界點，突然整塊坍塌而下！
陳業頓時感到自己正朝著某個地方下墜而去，他立刻切換為【吞噬者】的形態，臉部裂開，化作一條條藤蔓，朝著地麵支撐而去！
惡魔藤蔓觸碰到地麵，頓時找到了發力點，如無數隻觸角，踩在地麵上。
而陳業的身體則是借助藤蔓，懸浮於半空，穩定身形後，觀察四周。
赫然是一個類似於洞穴般的地底空間。
借助血色手機的屏幕光源，陳業的雙眼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看清了周圍的物體……
然而，映入瞳孔中的畫麵，宛如是另外一片地獄！
他看見了堆積如山的軀體，看見了滿地森然的白骨、腐爛的血肉，以及那爬行在無數屍山之間，密密麻麻的醜陋蟲子！
那些蟲子宛如進入到屬於它們的樂園，歡快地吞噬著地麵上軀體的精血，時而發出歡快的厲嘯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