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代表著何種意蘊？”
陳業觀察著頭頂氣運光環的形態，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從顏色來看，玄黃代表財富，黑色代表著災厄，而天藍色則象征創造。
三種不同的光環，同時組成意象……
難道是福禍相依、富貴險中求的意思？
一時之間，陳業說不出這到底好還是壞。
如果隻有玄黃和黑色交織，那可以理解為“一筆需要承擔風險的生意”。
但偏偏還有一道蔚藍光環插了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搞什麼“三體運動”……
使得原本就難以解析的氣運之象，變得更為複雜。
不過，陳業知道蔚藍色除了創造之外，還有其它的象征意義——
大海！
無論是海神子嗣，亦或者是鬆鼠魚小姐，氣場之中，都有藍光點綴。
陳業嘗試用彆的角度進行分析：
“這道藍色，並不一定代表創造。”
“可能跟某個與藍色氣運光環有關的人，亦或者是地點……”
“倒是有一個地方，跟蔚藍光環的聯係很高！”
西江！
陳業猛然意識到這個地點，跟“蔚藍”光環的聯係很緊密。
沒準去這裡，能夠碰到什麼運氣。
他在原地留下了幾顆糖炒栗子，放在二胡老人的床鋪旁邊，從西寧小巷的西門離開，快步前往西江公園。
正值中午，但厚重的雲層遮蔽了陽光，雖然沒有昨天濃濃的霧氣，但整座城市仍然籠罩於陰沉的天氣之中。
經過步行街時，旁邊開著的店鋪好像更少了。
基本找不到幾家開著的店。
但令陳業感到意外的是……
西江公園的必經之路，一排的燒烤攤正在營業，滾滾黑煙從爐架冒出。
然而。
跟昨天比起來，這些燒烤攤竟然多出了不少神情麻木的客人，排隊買烤肉。
對比先前一路走來的荒涼。
這裡的熱鬨，反而顯得更為詭異。
陳業開啟氣運之瞳，發現這些客人的周身，都繚繞著黑霧，微微皺眉。
這令他本能地距離燒烤攤遠離了幾步。
路經此地，加快速度，奔跑穿過。
很快將燒烤攤甩至百米開外。
“好像確實沒什麼事情……”
見頭頂的氣運光環始終未有什麼變化，陳業心裡犯嘀咕了，這麼難吃的燒烤，竟然還有人願意排隊去等？
如此一反常態的事情，使得陳業多留了點心眼，避免可能觸犯什麼詭異規則。
哪怕氣運光環沒有出現危險的提示……
來到西江，環境變得安全得多了。
順著鵝卵石鋪成的花圃小道，一路往下遊走去。
經過堤壩時，荒蕪而空曠的下遊呈現於眼前。
然而，正當陳業的目光落在江麵上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
血色巨眼已經變成了四個！
隨著死白的眼皮一眨一眨，一灘死水般的墨色水麵，泛起了渾濁的漣漪。
好像有根巨大的木棍，攪動整個漿糊般的江麵，推向四周。
水質汙染的速度正在加快……
繚繞於江麵的黑霧，變得比以前更為濃鬱。
陳業駐足於遠處，沒有貿然靠近下遊附近，而是退回到堤壩的位置。
沿途經過幾個海神子嗣的時候……
他立刻開啟氣運之瞳，觀察對方身上的光環色澤。
果然不出所料，黑紅交織的煞氣，變得比以前更為濃鬱了！
那股黑就像是無窮無儘的深淵一樣，一旦墜入其中，將萬劫不複。
想都能想到……
這種光環肯定跟災厄有關！
一眼望去，大部分海神子嗣都有類似的光環。
哪怕跟上次對比，很多沒有那麼嚴重的海神子嗣，此刻光環都變得更嚴重了。
反倒是一些前來打工的玩家，情況沒有那麼明顯，但也不容樂觀。
“需要問問具體的情況……”
陳業本能地覺得下遊的情況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他取下人皮麵具，重新畫了一張和藹可親的臉，避免其他玩家認出自己是西江下遊的‘禁忌之詭’。
隨後，找到了一個麵孔較為年輕，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海神子嗣，過去攔住問話：
“這位尊敬的風暴子民……”
陳業用遊戲中常用的劇情對話，稱呼對方……
果不其然。
當聽到“風暴子民”的時候，那位年輕的海神子嗣轉過頭來，右手錘胸。
“風暴與你同在，這位旅人，你可以稱呼我為埃洛伊。”
陳業笑了笑，他知道用正確的交流方式，已經獲得了對方初步的認可。
他指著下遊的方向，語氣略帶焦急地問道：“我想知道那裡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那邊的水……看起來如此的怪異？”
埃洛伊麵帶不屑道：“嗬，不過是一場擴散的汙染而已。”
“汙染？”
“是的……”埃洛伊回憶著族內長輩們的講述，轉而為陳業解釋道：“那是一片未知的海域，連接了這座命運之城。”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大海都是互通的。當有一個地方受到汙染時，會跨越大洋，漂流至整個海域。”
“以海域的淨化能力，常規的汙染無法造成什麼影響，哪怕隻有半點皮毛。”
“但這場汙染會不斷地擴散，比預想中的要嚴重一點。”
隻是嚴重一點麼？
陳業心裡微微皺眉，根據對方的解釋，竟然是來自另一片海域。
而連接著命運之城……這又是什麼意思？
不等陳業開口問，埃洛伊麵帶自豪道：
“嗬，不過這些玩意，對我們海神族而言，都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我們有龍神的庇佑！有天賜的偉大力量！有宏偉的堤壩！”
“這些汙染，根本無法突破我們的防禦，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看到埃洛伊表現出如此自信的神色，陳業剛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不忍打擊對方的自信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執。
“願風暴與你同在。”
“願風暴與你同在。”
陳業右手錘胸，微微躬身，用海神子嗣管用的方式跟埃洛伊告彆。
他重新回到了西江下遊，遠遠眺望著入海口的方向。
那邊的天空積累著厚厚的黑雲，仿佛終年不見陽光。
以氣運之瞳觀望，會發現那邊的煞氣更為濃鬱，好像包裹了整個世界，連天空都快要塌陷下來！
“真有那麼簡單麼……”
回憶起那位海神子嗣自信的笑容，陳業無聲地嘲諷了一句。
下一秒。
他取出了係在腰間的嗩呐，迎著風暴原地旋轉，開始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