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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
天剛蒙蒙亮，外麵就突然響起急促的哨聲。
“什麼情況？”
林輝條件反射，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自從離開新兵連，他就再也沒聽過哨聲了。
養殖基地雖然要早起乾活，但都是老馬班長過來叫他。
“大清早的，能有什麼急事，還吹集合哨？”
林輝有些無語，但還是迅速穿上衣服，跑出去。
他剛來到外麵，老兵們已經集合站好。
“林輝，你站末尾。”
“是！”
林輝迅速站到末尾站好。
魏永年大聲說：“現在，開始報數！”
“1、2、3、4......”
老兵們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林輝喊完最後一個數，心中滿是不解。
到底要乾啥？
總共就這麼幾個人，難不成還搞訓練？不能夠吧！
魏永年看著眾人：“現在開始操課，五公裡跑，向右...轉！”
林輝人都傻了：還真搞訓練？
這麼大點地方，怎麼跑五公裡，去海裡跑嗎？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原來是繞著島跑。
繞島一周，差不多八百米，跑個六圈，基本就是五公裡了！
老兵們跑得格外認真，全程沒人交頭接耳。
林輝跟在隊伍裡還是很輕鬆。
以他現在的體力，這些老兵沒有一個能打的。
但他實在想不通，島上又沒彆人，這麼做，給誰看？
……
跑完五公裡，吃過早飯。
魏永年把人全部帶回宿舍，開始內務整理。
他看著眾人嚴肅地說：“下麵，開始整理內務！”
“我們相信，好的內務標準，是軍人良好風貌體現。被子要求四四方方，有棱有角，蚊子落上去打滑，蒼蠅站上去劈叉……”
老兵們迅速跑到各自床前，開始疊被子。
林輝站在一旁看著，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新兵連？
“怎麼了，是不是去養殖基地太久，忘記怎麼整理內務了？等會，我弄完了就過去幫你。”
魏永年抬起頭，笑嗬嗬地看著他。
林輝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有事說話啊，彆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林輝剛轉身回屋，就聽到老兵們嘻嘻哈哈的爽朗笑聲。
看著床上淩亂的被子，他搖頭苦笑。
巴掌大的地方，一根煙就走完了。
真的有必要這麼自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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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人看著，也沒人管，就算偷個懶也不會有人知道。
……
一天訓練，林輝徹底無語。
這種地方，搞訓練還不如喝喝茶釣釣魚呢。
晚上七點，新聞聯播即將開始。
所有人在班長的帶領下，坐到電視機前。
“班長，好像沒信號？”
一個老兵拍拍電視機，裡麵全是雪花。
“聽收音機。”
“好嘞！”
老兵從櫃子裡拿出個收音機，接上電源，裡麵很快傳出聲響。
林輝目瞪口呆，這麼聽新聞，他還是頭回見著。
魏永年笑嗬嗬地說：“彆驚訝，咱們這就是這樣，電視信號時有時無的。一般這時候，晚上多半有雨，你把門窗關緊點。”
“知道了，班長。”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
林輝已經漸漸習慣這裡。
他也摸清了老兵的規律。
早操，訓練，內務，基本和在一線部隊一模一樣，就連飯前唱歌都有。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老兵對自己非常好。
並沒有因為他犯過錯誤，就欺負他。
反而還很熱心地幫著自己洗鞋，洗襪子。
甚至有回，林輝隻是打了個噴嚏，晚上班長就端著薑茶送了過來。
在這裡，他真正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身邊的這些老兵，就像是大哥哥一樣，對他無微不至地照顧。
“月牙島，真是個好地方……”
林輝靠在樹下，麵帶微笑。
突然，他猛地坐起，用力搖頭：“不行，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這裡是一座牢籠，是老爺子專門用來囚禁我，折磨我的地方，我怎麼能念它的好？”
“我應該討厭這裡，憎惡這裡才對！”
“這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外麵的花花世界，才屬於我……”
林輝不斷告誡自己！
但他卻不知道，那顆叛逆的心，早就潛移默化地改變了。
……
這天夜裡，哨所裡所有人都睡了。
轟隆隆！
一道驚雷照亮夜空。
下一秒，傾盆大雨伴隨著狂風，驟然落下。
林輝此刻睡得正香。
突然間，房門被猛地吹開。
林輝一個激靈，瞬間被雨水打醒！
“臥槽！這他媽什麼情況？”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黑影瞬間從外麵衝了進來。
如同山嶽一般，擋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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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
房門被重重關上。
林輝打開燈，這才發現來的竟然是班長。
他一臉錯愕：“班長，你怎麼來了？”
魏永年渾身濕透，從牆上扯下一條毛巾丟給他：“趕緊擦擦，彆感冒了。”
“班長，我沒事。”
“什麼沒事，都成落湯雞了。”
魏永年嚴肅地說：“趕緊的，彆感冒了！咱們這可不比外頭，要是生病了，就是大事！”
林輝知道這裡是海上孤島。
補給船半個月才來一次，碰上惡劣天氣，可能更久。
如果生病，非常麻煩！
他趕緊用毛巾擦擦，隨後遞給班長：“班長，你也擦擦。”
魏永年一邊擦臉，一邊笑著說：“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你以後習慣就好了。不過，今天情況還算好，上回風大，差點把房頂都給掀了。”
林輝看著外麵風雨交加的惡劣天氣。
心中有些忐忑。
不過，看班長一臉淡定，他也放心了許多。
魏永年從口袋裡掏出膠帶：“我給你把窗戶封上，雨就滲不進來了，這門時間久了，鎖舌有問題，你等會用椅子給他頂上。一會我給你抱一床新的床單被褥過來……”
雖然身上冰冰涼，林輝感覺整個心都熱乎了。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在生產基地，他一直都是充當大哥哥的身份，照顧王勇和二虎。
沒想到，來了這，自己反而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林輝猶豫了一下，問：“班長，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有啥能不能的？”
“和我還客氣啥，直接問！”
老馬一邊封窗戶，一邊說道。
林輝好奇地問：“班長，我來這也有些日子了，知道島上除了咱們幾個，就沒彆人了。我不懂你們每天那麼自律，難道不累嗎？”
老馬樂嗬嗬地說道：“人，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不然在這，還不得把人給逼瘋了？”
林輝疑惑：“喝喝茶，釣釣魚，也是找事做，為啥不選擇個更加輕鬆的方式，舒舒服服的，不是更好嗎？”
“那樣確實好。”
魏永年停下動作：“但，不適合我們。”
林輝鬱悶了，還有不喜歡偷懶，非得給自己找罪受的人嗎？
“我能知道，為啥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堅持下去，每天訓練，日複一日，還是有什麼力量支撐著你們？”
魏永年轉過頭，臉上帶著微笑：“因為，咱是一個兵啊……”
林輝渾身一震，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
因為咱是一個兵？
這句話……怎麼和大哥說的一樣？
林輝感覺掉進了一個永遠都走不出的怪圈。
兵，到底是什麼？
守得住寂寞？嚴於律己？還是，保家衛國？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大吼。
“班長，快來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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