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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一班在操場跑步。
隊伍裡時不時還擠眉弄眼,喜笑顏開。
馬小山美滋滋的說:“按這速度跑多舒服,一點都不累人,以前真是腦袋燒糊塗了,那麼拚命乾嘛?”
王勇懊悔的說:“哎,以前都是我腦子進水,害的大家受苦。”
“你知道就好!”
眾人翻個白眼。
不過他能幡然醒悟,也算不錯了。
起碼,以後大家都不用再受苦了。
“快點!全擠在一塊乾什麼,下蛋啊?”
“誰讓你們並排跑的,給我快點!”
遠處,許達的暴怒的聲音傳來。
但眾人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我行我素。
氣的許達恨不能衝過去,一人給上兩腳。
訓練到現在,還是頭回出現這樣的情況。
雖說速度不慢,但比起以往訓練,可真的差太遠了。
許達皺起眉頭:這幫小子,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
很快,眾人就跑完步回到終點。
許達快步走過去,怒聲問:“你們在乾什麼,跑步還是散步?”
他指著林輝:“林輝,你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跑的比蝸牛還要慢,沒吃早飯,啊?”
林輝捂著肚子,裝出虛弱樣子:“這段時間訓練實在太辛苦了,已經超出了我的身體承受範圍。”
“你是不知道,我剛一動,肋骨就疼,所以隻能跑這麼快了。”
許達氣的啞口無言,又指著王勇問:“你呢,你不會也是身體吃不消,跑起來肋骨疼吧?”
王勇嘿嘿笑道:“班長,您不是說過,讓我以他做榜樣嗎?”
“他跑多快,那我就得跑多快,緊跟他的步伐。”
許達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你這什麼理解能力?我讓你以他做榜樣,是學好的一麵,爭取早日超越。”
“沒讓你好的學,不好的也學!”
王勇義正言辭:“那不行啊,以他做榜樣,那就是得全方位的學習,不然就是超越了,也得被追上。”
看著憋笑的眾人,許達眼睛噴火。
他可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根本就是串通好了,故意的!
這是想公然和自己作對,唱反調啊!
但即便知道,許達暫時也拿不出辦法。
即便一班故意掉鏈子,整體速度也比其他班快不少,根本沒有理由罰他們。
許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如果讓他們這樣下去,等新兵考核時候,那還得了?
他目光掃視眾人,最後落在心虛的陳二虎身上。
嚇得陳二虎汗毛都炸起來了,心裡不停念叨。
“彆罰俺,彆罰俺,千萬彆罰俺……”
“陳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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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許達氣憤的說:“為什麼又是你最後到,你那兩條腿,是擺設嗎?他們跑這麼慢,你都追不上?”
“三百個俯臥撐準備!”
“是……”
陳二虎苦著臉,委屈的趴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
許達指著其他人,憤怒喊道:“其他人,再去給我跑個五公裡!”
所有人立馬笑嘻嘻的轉頭,朝操場跑去。
按照他們這個速度。
跑起步來壓根就不累人。
彆說是一個五公裡,就是再多來幾個,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林輝,還是你厲害啊。”
“班長明知道咱們偷懶,還拿我們沒有一點辦法。”
幾個新兵樂嗬嗬的說道。
林輝微微一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通過壓榨我們來給自己搞三等功,門都沒有!咱們現在,就是翻身農奴把歌唱!”
其他人紛紛點頭讚同,就連王勇都覺得林輝說的,太有道理了!
媽的,要是能早點開竅,不就能少受點罪了?
和他爭那第一乾嘛?
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許達遠遠看著,肺都要氣炸了:“這幫小王八羔子,是想造反啊。不行,我必須得想法子,逼得他們往前跑,把他們的潛力全都壓榨出來。”
一天訓練很快結束。
在林輝的帶領下。
不論是體能訓練,戰術,投彈。
隻要是能偷懶,他們絕對不多用一份力。
差點沒給許達氣吐血。
傍晚時分。
許達吃完晚飯,趕緊就出了食堂。
這幫小子軟硬不吃,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隻能期待於指導員,能夠想個好法子,把情況解決。
與此同時,一班吃完飯回到宿舍。
剛進屋,陳二虎就立馬衝到許達的儲物櫃前。
才把櫃子打開,一股酸臭味就撲鼻而來。
他捏著鼻子,嫌棄的回過頭:“大哥,真的要這麼乾嗎?”
林輝微微說:“肯定得乾。你現在各方麵都拖後腿,要想不被罰,隻能從這方麵下手,正所謂笨鳥先飛,你得讓班長看到你的態度。”
王勇點點頭:“輝哥說的是,你就彆嫌棄了,洗襪子洗內褲而已,這有啥?”
“隻要洗得好,洗的乾淨,許達還好意思罰你嗎?”
陳二虎重重點頭:“好,俺聽你們的!”
他抱起櫃子裡的臭襪子臟衣服就立馬跑了出去。
人剛走,眾人就全部看向林輝,滿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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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輝聳聳肩:“你們看我乾什麼,我是正兒八經的給他出主意呢,這招叫圍魏救趙。”
其他人也沒多說啥。
這班裡的關係,就屬陳二虎和林輝最好。
又是上下鋪的。
林輝坑是誰也不會坑他啊。
……
辦公室裡,王海歎了口氣:“許達,你是個老兵了,帶兵經驗確實不錯,但這回你用錯了方法。”
“用錯了方法?”許達疑惑。
王海點頭:“你說說看,從新兵連第一個月開始,你是怎麼帶兵的?持續高壓,一個月比一個月狠。”
“就是騎馬,你也得讓馬喘口氣,喂點草料。”
“你這麼持續高壓帶兵,再好的兵也得有怨言,再好的班啊,也得被帶廢了。”
許達滿臉詫異。
壓根就沒意識到,這麼個情況。
但轉念想想,指導員說的也有道理。
自打成了一班長,他好像一直都在抽鞭子,急於求成。
難怪會引起不滿和反抗。
許達急了:“指導員,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王海想了想說:“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想著怎麼訓練,提高成績,而是要找機會和他們緩和關係。”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在兩個月前,都還是家裡的慣寶寶。”
“隻要你能體諒他們,我相信,他們也會理解你。”
許達點點頭:“您說的有道理,我照你意思試試。”
“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休息,那我就給他們休息。隻要他們能在考核時候,正常發揮出實力,拿到名次就行。”
回去路上。
許達心中有些猶豫。
帶兵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嚴於律己,嚴於律人。
不論是帶新兵,還是帶老兵,都是一視同仁。
從來還沒試過,和手底下的兵緩和談條件的。
許達骨子裡認為,軍人就應該無條件的服從命令。
彆說是這種強度的訓練,就算是再強上十倍,也得熬著,也得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許達心中歎氣:時代變了,人和人不一樣了。
為了能夠順利拿到三等功,提乾留隊,看來隻能服個軟了。
可他剛回到宿舍裡,突然就被眼前情況嚇一跳。
七八條內褲襪子,圍著自己床掛了一圈,像一麵麵旗幟。
三雙鞋子,也被洗的乾乾淨淨,斜靠在牆角。
“班長,你看俺洗的咋樣,乾淨不?”
窗戶外,陳二虎拉開窗戶縫笑嘻嘻的問道。
許達嘴角狠狠出抽抽兩下,大聲罵道:“誰他娘讓你把我衣服都洗了的,後麵幾天,你讓老子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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