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牧水綺回身一看,來者是一個身材樣貌皆不俗的少年。
少年跟她年紀應該差不多大,穿著貴氣,披著一件雪白色的狐狸毛披風,身後跟著一眾將士。
她手裡抓著羊排,嘴裡還咬著肉。“我是牧水綺,你哪位啊?”
對方看著她笑了笑,對她作揖道:“在下是齊烈,聽街上有人說牧姑娘出現在這裡,便來親自拜訪。”
“齊烈?”她的表情仿佛在說我沒聽過你。
齊烈的侍從上前嗬斥她:“放肆,三王子的尊名豈能是你能直呼的?”
“三王子?”她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我又不認識你們。”
在她的字典裡,沒有王子這一說,更沒有應該對王子卑躬屈膝一說。
“狂妄之徒,什麼捉妖大師,我看你倒是一個野蠻丫頭。”侍從態度蠻橫。
她不悅地瞪向那個帶刀的侍從,妖怪她都不怕了,還怕他一個凡人?
“不可無禮,退下!”齊烈嚴肅地斥退那個侍從。
再爭執下去,她敢打賭那個急性子的侍從該拔刀對著她了。
“齊烈,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感興趣。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吃羊排的心情都被破壞了,掃興。
“我是西瓦國的三王子,最近有妖怪襲擾涏城,老百姓不堪其擾。我和多位將士四處捕捉,總是節節敗退,將士死傷無數。”齊烈說著對她抱拳作揖,“幸得姑娘出手製服妖怪,還我涏城安寧。齊烈對牧姑娘感激不儘,一直想找姑娘當麵致謝。”
明白了,告示欄上貼她的畫像是為了找到她要感謝她?沒有手機通訊的世界還真是不方便,要是她離開涏城不再回來,他們這輩子恐怕都找不到她了。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她的態度也有所緩和,放下警惕。
“牧姑娘,其實齊烈有一事相求。”
“哦?說來聽聽,我不一定答應你。”
齊烈說:“姑娘殺死了一隻食嬰獸,殊不知那食嬰獸共有六隻,經常一起出現。齊烈想請父王封牧姑娘為西瓦國捉妖大師,再助我消滅另外五隻食嬰獸。”
她啃完手裡的羊排,將骨頭扔向旁邊在對著她流口水的流浪狗。
“你們國家的編製這麼好當的嗎?都不用考試?一個月能發多少工資?有年終獎嗎?每天上班時間怎麼安排?”
一連串問題連珠炮似的,把齊烈問得一愣一愣的。
才不稀罕做什麼捉妖大師,她挑挑眉。找來桌上一塊抹布擦拭手裡的油漬,等一下她還想吃根冰糖葫蘆。
過幾天紫殤湖若是化冰,她就要回歸自己的世界了。回去讀書,考試,拿國家獎學金,兼職掙錢養活自己。
將來畢業了,想創業就創業。不想創業就進互聯網大廠寫代碼。幾年下來,在宜城買套房買輛車不成問題。
日子過得肯定不會差。
乾嘛要在這裡累死累活地追妖怪跑?搞不好小命就丟玄域裡。
“姑娘問的是如何封賞對嗎?”齊烈笑道,“我西瓦國肯定不會虧待有才之士。”
“哦……”她一臉無所謂,給多少封賞她都不會改變她想回去的心意。
“封捉妖大師,享爵位,可賜一座府宅,賞黃金萬兩……”齊烈說。
“哈?”她越聽越上頭,“當真?”
“姑娘若嫌少,還可賞綢緞千匹。我誠意滿滿,唯願姑娘能助我絞殺食嬰獸,還我王城安寧。”
西瓦國國力強盛,還真有錢,真大方!
“若我已經了結了那剩下的五隻妖獸,你這些封賞還作數嗎?”她急道。
“呃……”齊烈不大明白她的意思,“莫非姑娘已經剿滅了他們?”
“……”要說實話嗎?說出實話會不會沒有談判的籌碼?她急得想跺腳,仿佛那些獎賞就要飛了。
一旁安靜的臭臭突然驕傲發言了:“我主人已經打死那五隻妖獸了,以一敵五哦!是不是特彆厲害,做你們的捉妖大師小意思啦!”
“……”她隻覺得兩眼一抹黑,要氣暈了。
笨臭臭,她丟給它一個想剜了它的眼神。
眾人一聽她已經絞殺了全部的食嬰獸,麵麵相覷,不敢置信。她看上去年少苗條,怎麼會這麼強大?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齊烈又驚又喜,激動地無以言表。那幾隻妖獸一直是壓在他心上的石頭,突然一下子全部解決了。
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此話當真?剩下的五隻妖獸當真全都死了?”齊烈問。
“不信?你們去沃山的林子裡一看便知。”她說。
後麵的將士們開始議論起來,他們半個時辰前的確感覺到沃山那邊有大的動靜。
街上很多人都聽到了。
有人聽到過食嬰獸的吼叫聲和慘叫聲,但是沒有人敢前去查看。
齊烈為了確認此事,馬上派人快馬加鞭前去沃山查看。
此時,天已經黑了。
齊烈說:“牧姑娘,剛才我見到你後背的衣服有被抓破的痕跡,衣服被血染深了,是跟食嬰獸戰鬥留下來的嗎?”
她點頭默認。從沃山回來那會兒太餓了,先來吃飯。還沒來得及去衣鋪買一套新衣服換上呢。
若不是齊烈耽擱了她一些時間,這一會兒她早就穿上新衣服。
“牧姑娘傷勢如何,我命人來給姑娘醫治吧。”齊烈態度誠懇,一點也沒有王子高高在上的架子。
她擺手拒絕,“不必了,我傷好了。謝謝你的關心。”
“可是你流了那麼多血。”紅衣都被染成深紅色了,齊烈能想象出來她跟妖獸打鬥的時候該有多勇猛。他心裡對她平添幾分敬意。
像她這個年紀的很多少女,尤其是這般美麗的女子,大多生活在深閨之中,兩手不沾陽春水。
而她卻英勇無敵,竟以一己之力消滅困擾涏城半月之久的妖怪。這是眾多勇武將士們都做不到的事情,連他也做不到。
齊烈說:“牧姑娘今夜可否隨我進宮,我命人給你送幾套新衣。你且在宮裡住下,明日我自向父王給你請賞。”
“進宮?”她猶豫了。
她隻是來遊玩幾天,不想在這裡留下太多牽絆。這些人情世故,更不想沾惹。
宮裡人情複雜,她又是穿越過來的,如何解釋她是何方人士?
其實,那些獎賞他要不要倒也無所謂,她不會在這裡長久地生活。這邊的錢她也帶不回去。
即使帶回去了要變現有諸多麻煩,怎麼跟人解釋這些錢財的來源呢?
這邊的黃金錢幣都會有官印,宅子更是帶不走。綢緞頂多能帶一些回去,做成漂亮衣裳。想想也沒多大意思。在現代社會,隻要有錢,什麼樣的漂亮衣服買不到?
“算了,我不跟你進宮。”她實在是嫌麻煩。“我不要那些賞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