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正睡得香甜,嘴角冒出一個大泡,被她一搖晃,泡泡破了。
臭臭醒了。
“你睡覺流口水啊!”她噗嗤一笑,它的樣子可愛極了。
它的翅膀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主人,我還是個寶寶呢。我們噬靈蛇一千歲才成年。”
小寶寶睡覺流口水再正常不過了。
“知道你是小寶寶了。”她捏捏它的臉,“小寶寶,我們現在在哪裡?”
“冰塋。”
“什麼?怎麼又回這了!”
“我們在雲中閣過夜啦。”臭臭說,“昨晚你發高燒,燙得可怕,被子快燒起來了。”
“我為什麼會發燒?”她此刻身體並無不適,隻是昨晚夢裡確實感覺不舒服。
“應是吃了妖丹的緣故。”
臭臭把昨晚的事簡單概括告訴她,從崔萌萌被嚇開始說起。
她眸光一沉,崔萌萌看見了臭臭,以後怕是瞞不住了。等回去再跟崔萌萌解釋,但願她沒事。
從紫殤湖裡拿走妖丹等於是偷,不小心吃了下去,拉粑粑也沒能拉出來。這顆妖丹該如何還給冰幽王,她愁。
“主人,我餓了。”臭臭耷拉著腦袋,肚子一餓就沒力氣。
“咕嚕嚕……”她的肚子一陣作響,算是回應臭臭了。
臭臭的腦袋耷拉得更低了,“在冰塋能有什麼好吃的。哎,傳聞冰幽王不食人間煙火,他不吃飯哪有美食給我們。”
彆說沒有美食了,妖丹的事一會還要懲罰他們,有美食也不會給他們備著的。
“冰幽不吃飯,那他怎麼活呀?”她看影視劇裡的神仙也是可以吃飯的呀。
“他是神,自會吐納清氣維持身體的運行。”臭臭說。
“臭臭,我們溜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趁冰幽和易堯還沒有找他們,他們先從紫殤湖回聖雪山,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冰幽能穿越過去,他也不一定能在宜城找到她吧。
“呃……”臭臭猶豫著,這行得通嗎?被發現豈不是罪上加罪?
“走!”她跳下榻。
輕輕打開白玉製的門,質感不錯,靜音,冰涼糯白。
這扇門拿回去賣,價值過億也不誇張吧。真想拿回去拍賣,一下子飛躍成億萬富翁不是夢。在宜城市中心買一套大平層,在郊區再買一套彆墅,哇……
“主人,你在傻笑什麼?”臭臭跟著她出門來。
她晃晃腦袋,想多了。冰幽王的東西豈是她能覬覦的。
門外走廊上,冰幽長身玉立,靜默等她。
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怕是等了有一小會。
既然想找她,為何不喚醒她,而是等她睡懶覺。
她自覺不好意思,低著頭走了過去。兩萬歲的老人家,得罪不起。
“塋主大人,你好。”她說著揚起臉笑看他,“早上好!你也剛起嗎?”
她笑得有多燦爛,就襯得他臉色有多平淡。
尷尬……
“日出前,我已起。”他忽然回答。
“果然是老人家,早睡早起,作息好。身體好。”她又笑。
除了笑,她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應對他。
畢竟自己心虛。
易堯不知從何處過來了,一見到她就氣哼了一聲。“塋主,她體內的妖丹尚未取出。”
她說:“你們是來幫我取出妖丹的嗎?我先申明,我不是有意偷的,是它自己跑進我嘴裡的。我想拉……取不出來。”
易堯說:“無人佐證,自是你想怎麼說便怎麼說。試問,它是怎麼長腿跑進你嘴裡的?”
“是颶風把它塞進我嘴裡的,風能作證。如果紫殤湖會說話,它也能作證。”
“強詞奪理!”
她瞪著易堯看,易堯也瞪著她看。
兩人都氣嘟嘟的,誰也不服誰。
冰幽道:“易堯少說兩句。來者是客,應以禮待之。”
“塋主,她算什麼客人,她就是個不速之客!擅闖我們冰塋,把我們這攪得亂七八槽。”
“易堯。”他的語氣加重了些許。
易堯這才老實閉嘴了。
她亦覺得是自己不對在先,於是道歉:“對不起,我確實打擾到你們了。但這些事情不是我自己能控製的,我也不希望來冰塋。”
“牧姑娘,這不是你的錯。”冰幽說,“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她愣了愣,他的意思是她來冰塋是命中注定的事?而她跟冰塋並沒有淵源。
“塋主,我來取妖丹吧。”易堯說著就要施法術。
冰幽的眼神微妙,本想攔一下易堯,終究是沒攔。
任由易堯施法術取妖丹,可惜取了個寂寞。
“怎麼回事,妖丹消失了。”易堯驚呼。
她更是吃驚,看向臭臭,“你幫我取出來了嗎?”
“沒有,我的靈力微弱,還不會取妖丹。”臭臭亦是摸不著頭腦。
冰幽看向她說:“妖丹與你的身體已經消融為一體。”
此言一出,眾人皆愕。
按理,妖丹不能跟任何人融為一體,除了跟自己的身體。但是在紫殤湖的妖丹都是死掉的妖怪,哪來活著的本體與它融合。
“可她是個凡人!”易堯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牧水綺身上太多謎團了。
“故而,她現在成了一個實魂。”冰幽沉著眸。
她問:“實魂是什麼意思?”
他看了看她,她似乎很害怕自己成為他口中的“實魂”。
“關於實魂,我也隻是在古籍中見過注解,從未見過。顧名思義,實魂既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人。而是一個住著死去靈魂的活體,故名實魂。”
也就是說,她的身體成了一個他人靈魂的容器?
她呆若木雞,無法接受。這個靈魂還是一個未知妖怪的靈魂。
臭臭輕聲問道,“那我主人會有生命危險嗎?”
“對,她會不會被妖丹反噬?”易堯接著補充。
她沉默著,等待冰幽的答案。她可不想死,這樣太冤了,太不值。
“……危險自是存在的。”冰幽低眸望向她,“不一定是妖丹反噬。”
“那會是什麼風險?”她問。
清澈的桃花眼裡滿是不屈,她不甘心自己淪落成他人靈魂的容器。會不會某一天被這個妖丹所控製,身體,思緒統統不屬於她自己?
冰幽望著她的眼。這種眼神,他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
過目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