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李世成,其實林墨也挺意外,總覺得陸少聰這個敗家子沒這麼大的能耐。
可事實又擺在眼前。
總歸麻煩解決了,他也懶得糾結。
回到鋪子後,小草一行都圍了上來,連豎大拇指,“林墨哥哥,你太厲害了!”
三娘俏臉上也滿是喜色。
很明顯,楊漢回來幾人都知道了。
林墨隻能笑笑。
李青鸞臉色則有些古怪,還有些疑惑的樣子。
得知東家回來,老楊帶著楊漢也很快趕來,千恩萬謝,一來自然是楊漢沒事了,二來也是因為楊漢加入書屋。
趁著這機會,林墨順便將所有夥計都召集了起來,楊漢的事是第一次,但隨著書屋的壯大,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以後這樣的事情,必定還會越來越多。
所以必須給大家打個預防針。
同時宣布設立忠誠製度和分紅製度。
像大春老楊這樣忠誠的人,終究是少數,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忠誠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利益才是永恒的驅使。
而且,不能讓忠誠的人吃虧。
林墨也不是小氣的人,在異世打拚,身邊也需要一批忠誠的人,光喊口號也許一時有用,但真正有用的永遠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所以……
夥計們自然歡騰不已,他們哪見過這麼好的東家,忠誠獎、分紅、甚至乾的久還有股份。
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這年頭老板給夥計股份,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莫說這些平頭百姓,李青鸞都怔住了,臉上滿是詫異,真有這麼大方,不對!這麼蠢的老板?
她很懷疑。
好在夥計們並不懷疑,因為這段時間東家和夫人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
夥計們的積極性提高,出貨量越大,店裡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隻是如此一來,城中各大書坊都有些坐不住了,在李世成的號召下,幾名書坊掌櫃聚集在了一起。
李世成率先道:“諸位老板都說說吧!彩色小箋火爆全城,這麼大一塊蛋糕,不能讓三味書屋獨吞。”
“李公子說的是,隻是,我們沒有掌握技術,三味書屋的夥計又挖不動,還能如何?”
“是啊!若是我等掌握了彩印技術,那……”
幾人都眼饞的不行,可卻都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技術掌握在彆人手中,該用的手段也都用了。
這時,其中一人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哦?
李世成連忙問道:“王掌櫃有辦法?”
“李公子不是和劉少關係好嘛!劉家上頭有人,和朝廷關係極為密切,若是有朝廷出麵……”
各大書坊搞小動作,林墨早有預料,所以特意叮囑大春和老楊,平時多小心。
目前看來,夥計們也沒有讓他失望。
當然,普通夥計根本沒有掌握關鍵技術,真有什麼也無所謂。
然而,他顯然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無恥。
這天,他正往書院去,熟悉的馬車再次停靠在了他的身前。
車簾掀開,張書梅的笑臉浮現。
林墨怔了一下,旋即道:“原來是姑娘,正巧,字已經題好了。”
說著他便將那幅畫遞給了對方。
張書梅嫣然一笑,“多謝林公子。”
說著她一邊打開畫卷,當看到上麵的題字,眼中也不禁閃過一抹訝色,口中呢喃道:“墨梅?”
“對!”
林墨道,“這首詩的詩名。”
張書梅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俏臉之上還有些異樣神色。
幾個意思?有什麼不對嘛?
林墨一頭霧水,正準備告辭離去。
張書梅卻道:“林公子很急?有個消息要不要聽?”
林墨有些不解,看著對方。
張書梅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城中各大書坊上奏衙門,請求衙門出麵,要三味書屋交出彩色印刷技術。”
什麼?
這話一出,林墨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特麼,還能這麼乾?
這幫王八犢子,挖不了牆角,就借助官府?
艸!
林墨差點罵娘,口中道:“這是個人技術專利,衙門不會插手吧?”
“個人技術專利?”
張書梅哪聽過這些新鮮字眼,不過大概意思卻明白,口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什麼私人之物。”
“彩印屬實技術革新,各大書坊的理由很充分,為了刻印行業的發展……”
果然夠無恥!
林墨早就知道這是舊社會,這東西出來遲早被盯上。
但他想著,怎麼也能賺一大筆,等撈夠了再交也無妨,結果倒好,這才剛開始沒多久……
心中那叫一個臥槽!
張書梅見狀莞爾一笑,道:“看在詩名的份上,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壓下去。”
呃?這麼好?
林墨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毫不懷疑對方的能力,開玩笑,雖然對方沒說,但知府千軍已經沒跑了。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的動機,張齊泰的意思?幫自己?
張書梅又道:“不過,我雖然可以幫你壓下,但隻是暫時,你要早做準備。”
??知府千金都搞不定?
林墨眼中透著疑惑。
張書梅像是看出什麼,翻了個白眼道:“我爹隻是知府,而且也不管這個,何況,比我爹大的官多了。”
“這次他們隻是向衙門請示,我可以壓下,但如果是向臨安官刻請示,那隻怕不交都不行。”
刻印行業有官刻和私刻,就是朝廷的和私人的。
官刻若是知道彩印,以朝廷的名義要相關技術,一個大義壓過來,彆說林墨,就是張齊泰也不好用。
這年頭可沒有專利的概念。
“還有一點,這次出麵的不光書坊,還有劉家,而劉家攀上的高枝,恰好也涉獵這個行業,並且和官刻那邊關係非常好。”
張書梅話中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劉家一旦把事情捅到臨安那邊,彩印技術根本保不住,她也隻是儘量拖延。
林墨眼角跳了跳,口中道:“多謝姑娘伸出援手,算林某欠姑娘一個人情。”
張書梅淡然一笑,“那行,就這麼說定了。”
林墨怔了一下,還以為對方會客氣一下,什麼沒關係之類,結果……
倒也是爽快人。
林墨嗬嗬笑了笑,當即便要告辭離去。
這時,張書梅再次發話,“喂!你就不問問我叫什麼?我叫張書梅,墨梅的梅,記住了!”
說著她再次俏皮一笑,而後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