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回?
說這幅畫不入眼?那自然不可能,而且也違心。
至於有了!那是自然。
隻不過林墨在尋思要不要寫。
張齊泰看重自己涉嫌黨爭,林墨是真不想摻和,隻想老老實實搞錢,若是科舉能走遠點,那自然更好。
但前提是,不和黨爭扯上關係。
畢竟這種事一旦牽扯上,那就有數不儘的麻煩。
可問題又來了,張齊泰是越州知府,自己不管做什麼都在對方的管轄,三味書屋說不準還得看對方的臉色,和對方打好關係很有必要。
罷了!黨爭還是猜測,而且自己連個秀才都不是,還早著呢!
這麼一想,林墨頓時有了注意。
口中道:“姑娘說笑了,林某雖然不懂畫,卻也知道這畫極好,讓人賞心悅目。”
“至於詩,倒是也想到一首,就怕入不了姑娘的法眼。”
張書梅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抹期待神色。
林墨也不廢話,當即拿出了彩色小箋,沒錯!這東西隨身帶著,多好的打廣告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很快,詩寫好,下人上前接過彩色小箋遞到了張書梅麵前。
張書梅第一眼看到彩色小箋,眼睛便不禁一亮,這東西太漂亮了,而且還有淡淡的花香,香氣怡人。
這是什麼紙?自己怎麼不知道?
張書梅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後才看向上麵的詩,口中也不禁念道:
“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好顏色,隻留清氣滿乾坤。”
一首詩念完,張書梅明眸大亮,眼中滿是喜愛神色。
一旁張齊泰也怔了一下,轉頭看向那首詩,忍不住讚歎道:“好!好一句隻留清氣滿乾坤,大善!”
“林公子這首詩,與這幅畫簡直是天作之合。”
“不錯!且此詩寓意非同一般。”
“……”
張齊泰都開口了,其它人更不用說,紛紛附和著。
張書梅這會反而沒有說話,一直看著那首詩,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
林墨笑著應付,而後又裝透明。
隻要不被點名他就安心乾飯,都快大春附體了。
好在,張書梅也沒有再出幺蛾子,隻是時不時地看向這邊。
一頓宴會終於結束。
林墨也解脫了,隨著人群散去。
衙門後院,張書梅依舊在看著那張桃花小箋,口中道:“真是一首好詩,難怪能寫出桃花依舊笑春風,和滿船清夢壓星河這樣的詩句。”
張齊泰點頭道:“不錯!尤其是這首詩,和之前的要留清白在人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張書梅明眸閃爍,突然問道:“爹!你覺得他怎麼樣?”
張齊泰怔了一下,好像看穿什麼,道:“現在說如何還早了些,等院試過後才能看個一二。”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其它不論,詩才確實了得,就是八股文差了些。”
張書梅眼珠轉了轉,“爹也說他才剛入學沒多久,也許……”
離開衙門,林墨正準備離去。
這時,李承平突然追了上來,“林兄!”
“李兄?有事?”
李承平尷尬笑笑,“也不算什麼事,就是上次文會,林兄一舉擊敗海棠詩社,之後林兄便再未露麵,社裡的兄弟們想謝謝林兄都找不到機會。”
林墨嗬嗬道:“小事一件,不必客氣!”
李承平道:“要的要的,林兄此舉,幫了大家大忙,為大家減輕了負擔。”
“所以大家都想邀請林兄去社裡聚聚。”
“另外,文會是林兄憑一己之力贏的,社長交代,海棠詩社的賠償,該怎麼分配也該由林兄拿主意。”
呃?
還有這事?
林墨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當初江初月好像和他說過,還說他已經是桃花社的骨乾,應該多露麵,不過他壓根沒把自己當成桃花社的一員,所以……
算了!無非是走一遭,桃花社人也不少,就當是去打廣告吧!
“行!”
當即林墨點頭,“約好時間,到時林某去一趟。”
李承平聞言大喜,“好!那就一言為定,時間定好李某再來通知林兄。”
這頭,林墨還在想著趁機打廣告。
而另一邊,經過兩天的發酵,知道彩色小箋的人已經越來越多,除了買家之外,還有賣家。
沒錯!城中各大書商,此刻大多都已經收到了消息,即便消息閉塞的,也時不時有人拿著彩色小箋上門詢問,所以……
李記書坊也是其一。
此刻書坊之內,李世成看著手中的彩色小箋,眼中透著一抹驚奇神色。
很顯然,這東西也勾起了他的極大興趣,還是那句話,彆的不說,光是掌握了彩色刻印技術便不得了。
一旦如此,柳記書坊必然能夠遠超同行。
當即他連忙問道:“都查的怎麼樣了?這東西是哪來的?”
身邊的夥計道:“回少爺,上麵有標記,來自三味書屋。”
三味書屋?
李世成怔了一下,“本公子怎麼不記得越州有個三味書屋?”
越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同行多少了解一些。
夥計連忙道:“回少爺,是之前的陳氏書坊,後來轉讓了,如今的東家好像是林墨。”
李世成麵色一僵,“你說什麼?林墨?哪個林墨?”
林墨這個名字李世成可太熟了,文會時海棠詩社大敗就是因為對方,之前他又找人教訓那對兄妹,也被對方輕易化解。
“回公子,就是那個林墨,小的已經打聽的一清二楚。”
得到肯定答複,李世成臉上頓時湧現怒容。
口中道:“他一個窮書生,怎麼會懂刻印?而且還懂彩色印刷?”
夥計想了想道:“回公子,應該和他無關,大概率是三味書屋的老楊,在陳氏書坊乾了幾十年,技術精湛。”
李世成聞言眸光微微閃爍,問道:“有沒有辦法把人挖過來?”
夥計道:“隻怕不容易,而且就算要挖,價錢隻怕……”
李世成道:“銀子不是問題,你立刻去辦,一定要把人挖過來。”
“是!”
夥計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李世成則再次看向手中的彩色小箋,眼中透著一抹貪婪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