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德聽了張淩的話,更加的動搖了。
對啊,這件事隻需要有一國答應,那就是名正言順了。
一旦他們沒有答應,而烏孫答應了,那麼漢朝軍隊一旦駐紮下來,他們豈不是會更加偏向烏孫。
看到白曉德半天沒有說話,張淩又慢悠悠的加上一句。
“當然,你們也可以找烏孫談談。”
“隻要你們兩家合力,我們也不好駐軍了。”
“但是,你們能夠確定,烏孫和你們說的是實話。”
“彆到時候告訴你,我和你在一起抵擋漢家大軍,可是轉頭就把你們給賣了。”
“然後跟我們說,他們烏孫完全同意這件事,而你們龜茲不同意。”
張淩又慢悠悠的加上了一句。
張淩的話更加讓白曉德絕望了,因為他知道,烏孫是絕對做的出來這種事情的。
“好了,白大人,何去何從,你給一句話吧。”
“陛下還等著複命呢。”
張淩說完這些之後,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了,而是坐在一旁,等著白曉德的答複。
在張淩坐下的時候,朝著李廣利使了一個眼色。
李廣利也是一個聰明人,立刻會意,站了起來。
“行了,張大人,彆白費口舌了,我們就當他不同意,回去複命吧。”
“陛下正等著呢,大不了,本將軍再去一趟西域。”
李廣利說完,就作勢要拉著張淩往外麵走。
“慢著,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要和我王商議一下。”
白曉德最終扛不住壓力,答應了下來。
“那行,我就等著你們龜茲的回複了。”
張淩點了點頭。
其實他知道,隻要說服白曉德,那麼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因為龜茲王可不在長安,無法判斷長安的局勢。
所以白曉德就是龜茲王的眼睛和耳朵。
白曉德的態度,也會間接影響到龜茲王的態度。
“白大人,你在長安有不少的生意吧。”
張淩突然問了一句。
“是有不少的生意。”
白曉德痛快的承認了下來,這在長安是人儘皆知的事情,沒有什麼否認的必要。
“如果白大人能夠促成此事的話,我可以讓陛下給你一張詔書。”
“凡是白大人的生意,在大漢境內,不收取任何稅。”
張淩拋下了一句話之後,就帶著李廣利走了。
兩人出了白府的大門之後,李廣利終於忍不住問張淩:“張大人,你覺得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七成吧,我們把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其他的因素是我們無法掌控的。”
“不要想太多了。”
張淩無所謂的回答道。
“但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沒有理由駐軍西域了。”
李廣利有些擔憂的問張淩。
他打了一輩子仗,對於打仗自然很精通。
但是對於這種政治,對不起,他連及格都算不上。
就從他硬捧他外甥昌邑王劉髆就知道了。
“其實這種東西怎麼說呢,有自然是更好,可是沒有,其實也不太影響。”
張淩的說法更是讓李廣利想不通了。
什麼叫有自然更好,沒有也不太影響。
看著李廣利疑惑的眼神,張淩搖了搖頭,更加詳細的解釋:“是這樣的,如果有這個名義,我們入駐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沒有,那就直接派兵過去就行了。”
“烏孫人問起來,就說龜茲人把他們給賣了。”
“龜茲人問起來,就說烏孫人把他給賣了,這樣就好了。”
李廣利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張淩。
還能這麼玩嘛,這豈不是耍無賴。
看到李廣利拿著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張淩也有些無奈了。
“李將軍,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不錯,我這是耍無賴,可是我這也是對其他國家耍無賴的。”
“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做出一些違背禮法的事情,是可以原諒的。”
“再說了,龜茲和烏孫兩國是好人嘛,一邊和我們大漢暗通款曲。”
“一邊給匈奴人輸血,對於這種國家,我問心無愧。”
“要知道,敵之英雄,我之仇寇啊。”
“反之,也是一樣。”
張淩淡淡的說道。
李廣利沒有說話,說實在的,張淩今天的這番話,對於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到了莫南那邊,張淩沒有再像到白曉德那邊說的那種長篇大論。
隻是拋下了一句話。
“這件事陛下已經定下來了,而且我們已經和龜茲人也談妥了。”
“你們烏孫什麼意思,如果行的話,那我們就回複陛下,如果不行,我們也不勉強。”
莫南被張淩的一番話說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既然他們都同烏孫談妥了,那讓莫南怎麼說,難道說反對嘛。
光烏孫一國反對有什麼用。
說完這些,張淩就帶著李廣利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莫南的府邸。
“你這條件也不開了。”
李廣利還以為張淩要向對白曉德一樣開出免稅的條件呢。
“不用了,莫南應該會答應的。”
張淩自信的回答道。
“如果他向白曉德求證呢?”
李廣利再次問。
“求證,就像我說和白曉德的那樣,烏孫和龜茲世代仇怨。”
“彆說他不會去求證,就算是會去,那又如何。”
“白曉德告訴他,沒有這回事,你認為莫南會信麼。”
張淩反問李廣利。
李廣利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
他覺得,就算把他擺在莫南的位置上,也是不會相信白曉德。
通過今天的事情,李廣利對於張淩有些恐懼也有些佩服了。
他覺得自己想一個傻子一樣,跟著張淩的節奏走。
如果不是張淩解說,今天的事情他說什麼也想不明白。
這張淩年紀輕輕的,怎麼像一個妖怪。
白曉德和莫南也算得上是見過世麵的人,可是照樣被張淩給玩弄於鼓掌之中。
再往深一點想,如果自己處於他們兩人的位置呢。
李廣利又模擬了一下,把自己放到莫南和白曉德的位置上。
他發現,自己除了答應之外,也沒有彆的辦法。
再往深了想,太子最近的轉變,會不會與張淩有關呢。
李廣利想到這裡,看張淩的眼神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