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早上,劉據敲開了張淩家的門。
“我說竇兄,你這個毛病可不好,喜歡大早上敲人家的門。”
張淩看到劉據,先是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無奈地說了一句。
為了早上能夠睡好,他都把工匠建房子的時間都推後了,可還是沒攔住劉據推門。
“好了,張兄,這都是小事情,彆計較了。”
劉據毫不在意地走進了張淩家裡。
張淩歎了一口氣,也走了進去。
沒過多長時間,公孫敬聲也來了。
“咦,這不是公孫公子嘛。”
劉據似笑非笑地看著公孫敬聲。
雖然他人不在這裡,可是公孫敬聲這些日子天天在張淩家裡的舉動已經通過繡衣使者傳到了他的耳中。
“見過竇公子,還要多謝竇公子,如果不是那天你在,我還要冒犯了長輩。”
公孫敬聲硬著頭皮先施了一禮,然後對劉據道謝。
“長輩。”
劉據疑惑地轉過頭,看著張淩。
“敬聲,還是你解釋吧。”
張淩看著公孫敬聲,有些無奈。
“是這樣的,竇公子,我查到。。。。”
公孫敬聲一五一十把怎麼和張淩派親戚的過程說給了劉據聽。
“哦,那如果這樣算的話,我不也和你是親戚了。”
劉據哈哈大笑的看著張淩。
他這話說的也沒錯,他的母親是衛子夫和公孫敬聲的母親衛孺是姐妹。
如果真的按照公孫敬聲這樣算的話,他的確和張淩是親戚關係。
“你和敬聲也是親戚。”張淩看著劉據,有些疑惑。
這件事情可是沒聽說過啊。
“是親戚,是親戚,這不是從陛下那裡算的麼,我們都是外戚,怎麼會沒點親戚。”
劉據打了一個哈哈。
“這倒也是。”
張淩點了點頭。
劉據說完,不動聲色地轉移了一個話題:“好了,不說這個了,這次你主動找我,有什麼事情嘛。”
“當然有事情了,竇兄,跟我來。”
張淩帶著劉據和公孫敬聲來到了後院。
還沒進門,就聽見,“唧唧”“唧唧”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淩推開了門,隻見一個高4米,長6米,寬2米的巨大織布機印入了三人眼簾。
隻見織布機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高坐在花樓上,用手提拉花束綜,以使經線形成開口。
女的在下麵同時協同動作,配色引梭打緯。
“這是織布機。”
公孫敬聲有些不確定的問張淩。
“你不是什麼都見過嘛。”
張淩白了公孫敬聲一眼。
“這東西是真的沒見過,看著像織布機,可是織布機哪有這麼大的。”
公孫敬聲有些不自信了。
“你說對了,這就是織布機。”張淩點了點頭。
這個可不是漢代的織布機,而是後世的小花樓木織機,織布機達到巔峰的產物,公孫敬聲沒加過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圖案,好漂亮啊。”
正在張淩和公孫敬聲說話的當口,劉據靠近織布機,看著織布機上麵的圖案,不禁有些驚訝。
要說織布,漢人本來就是織布的行家,作為太子,劉據更是見了太多的精美織物。
但是像眼前這種軟這麼繁複,這麼漂亮的織物,劉據還是第一次見。
“漂亮是當然的,怎麼樣,竇兄,你家是做生意的,有沒有興趣做一做這個生意。”
張淩靠近劉據,輕聲問。
“這一台織布機一天能出多少布。”
劉據看著眼前的織布機,不動聲色問。
“一天的話,現在大概隻有五六寸左右吧。”
“如果他們二人熟練的話,大概能夠達到十寸的樣子。”
張淩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十寸,不算多啊,這樣的話,布要賣的很貴才能回本,張兄,如果這樣的話,隻能賺一點小錢罷了。”
劉據看著織布機,默默的算了一下。
“哈哈,竇兄,你這就是沒有格局了。”
“你看看這部,在我們漢朝都是稀罕的東西,如果把他賣到外麵呢。”
張淩眨了眨眼睛。
“你的意思是,賣到匈奴那裡?”
劉據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不,匈奴那裡賣的話價格能夠翻幾倍,但是如果賣到西域呢。”
張淩又問道。
“你想賣到樓蘭。”
劉據驚訝的看著張淩,沒想到張淩的野心那麼大。
“不不,竇兄,你的格局還要放大,我要沿著樓蘭、大月氏一路向西賣,這樣的一個東西,在我們這裡,隻能賣到寸錦寸金,賣到樓蘭,就是十倍之利,賣到大月氏,就是百倍之利。”
“如果賣到更加西邊的地方,那就是數百倍之利。”
張淩的眼神向著西方張望。
他知道,那個地方的儘頭,就是傳說中的絲綢之路。
“和西方通商,當初博望侯倒是提過這件事情,可是被陛下給擱置了。”
“想想也是,匈奴都沒有打下來,和西域通商,哪有那麼多的精力。”
劉據搖了搖頭。
其實如果張淩單純的想和西域做生意,他倒是能夠幫他開一個口子。
剛剛的話,也隻是感慨而已。
“嗬嗬,這就是陛下的目光有些短淺了。”
“在我看來,如果不解決西域問題,陛下就是再打匈奴,也是無用。”
張淩冷笑了一聲。
在他看來,在當前的情況下,比起打匈奴來,和鑿空西域更加的重要。
“張兄請賜教。”
劉據雙手一拱,誠心請教。
“我們不是在談織布機的事情嘛。”
張淩奇怪的看著劉據,心裡想,這個竇兄怎麼奇奇怪怪的。
對於生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反而對這些雜事比較有興趣。
“我說張兄,你就說吧,這生意上的事情我包了。”
劉據著急的看著張淩,想聽聽有他說些什麼。
其實這些年所有人都隱隱的感覺到了現在的對匈奴政策有問題,可是讓他們說出哪有問題,誰也說不出來。
如今張淩主動說出這件事,劉據正好聽聽張淩的高見。
隻要張淩說這個話題,什麼生意啥的,劉據一點也不在乎,他又不是真正的生意人。
甚至說,讓他花錢把張淩的東西買了都行。
幾千金而已,劉據還真不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