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為你好,小心駛得萬年船,來人……”秦固一聲大喊,就要叫人過來。
隻是,文帝有些看不下去了,厲聲道:“行了,你這麼怕死,就回家呆著去!棺材裡哪有那麼容易藏人?!”
他以為,秦固是太謹慎了。
“沒事沒事,父皇,六弟也是為我好,彆生氣……”秦遠勸說道,得意的看了眼秦固。
秦固咬了咬牙,該死,失敗了!
不過,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家夥的陰謀詭計!
另一邊,蕭如媚也正在跟趙雅玉他們告彆,幾人哭的稀裡嘩啦。
此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娘,您要保重身體,女兒走了……”蕭如媚也哭了,這還是秦遠第一次見她哭。
哪怕當初,她要自殺衛忠的時候,也不曾落一滴淚。
“好,女兒,你也是,到了那邊,多給家裡寄信……”趙雅玉擦著眼淚,強顏歡笑,幫蕭如媚整理了一下頭發。
吳昭言也哭了,似乎想到了出征時的丈夫。
蕭如媚點了點頭,哽咽道:“嗯,我會的……”
“好了,去吧。”趙雅玉強忍不舍道。
秦遠見他們也告彆完了,眼神變得堅定:“所有人,裝船!”
一聲令下,大柱他們都開始把馬車上的行李物品,一一搬運到船上。
秦固見機會來了,趕緊對身後的下人道:“我也來讓人幫你們搬,你們還不快去,把那些棺材,都搬到船上!”
“是!”這些下人也沒多想,走過去開始搬了起來。
秦固看著他們,一臉冷笑!
嗬嗬,這下還不讓我抓住了你的把柄?
“等一下,先把棺材的蓋子重新打開蓋一下,防止沒有蓋緊,傷到人!”秦固對他們囑咐。
那些下人不太理解,但也隻認為,是秦固太謹慎了,也不好拒絕。
而蕭如媚聽到他的話,臉色一白,看向了秦遠。
秦遠搖了搖頭,讓她不要擔心。
秦固已經走到了那些棺材前,然後那些下人,一一打開棺材蓋子。
秦固眼睛睜到最大,匆匆掃視一番。
但是,這些棺材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秦固一時間懵了!
這怎麼可能?
什麼也沒有?
他真的是準備赴死的?
秦遠走過來,笑道:“六弟,沒想到,你還有如此謹慎的一麵,棺材蓋子怎麼可能掉下來砸到人?”
“沒有沒有,我也是怕……”秦固乾笑起來,心裡有些惱火。
什麼都沒裝,你剛剛阻止我乾嘛?
混蛋!
秦遠心裡譏笑,傻蛋,跟我玩,你還不夠!
然後,他走到文帝麵前,恭敬道:“父皇,兒臣走了!”
文帝強忍不舍,點了點頭,一聲龍吟:“鳴炮,送行!”
砰砰砰……
準備好的炮竹,直接被點燃,岸邊到處都是鞭炮的響聲。
周圍的百姓,也都開始點炮,一時間,鞭炮聲此起彼伏。
秦遠也走到了岸邊,看著那汪洋大海,大喊道:“風蕭蕭兮漠水寒,壯士一去難複還……”
這首悲壯的詩句一出,群臣們都被感染到了。
所有人都眼眶微紅,一些甚至落下了淚水。
風蕭蕭兮漠水寒,壯士一去難複還……
這句話,似乎預言了秦遠的命運。
氣氛一時間充滿悲壯。
“風蕭蕭兮漠水寒,壯士一去難複還……”
“不行了,我忍不了了……”
“自古以來,上戰場的皇子,估計隻有謬殿下一人了,這是何等悲壯,何等壯烈啊……”
大風吹起秦遠身後的披風,更增添了一份淒涼。
就連秦固他們,心裡都開始有一些說不出的滋味。
岸邊的人,哭的一塌糊塗,秦遠卻始終麵帶微笑。
文帝聽到這悲壯的明誓,也不禁眼眶通紅,強忍內心極大的酸楚……
“老大……”
他看著秦遠,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兒子,好像從沒在一起,說過知心話。
這個兒子,比誰都成熟,可成熟穩重的背後,是經曆了什麼?
行李已經裝上船了,秦遠轉身,背對汪洋,跪在地上,艱難的朝文帝磕了三個頭。
“父皇,兒臣走了,您多保重身體……”秦遠大喊。
然後,他就毅然決然的站起來,對岸邊的大柱,邢宇他們命令道:“所有人,登船!”
嘩啦啦……
眾人有條不紊的開始登船,秦遠也跟在他們最前麵,率先登上船隻。
看到秦遠在人群中,登船那一刻,文帝的心,好像被什麼揪了一下,不由自主伸出手,朝秦遠的方向伸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著船隻,沒人注意文帝。
“兒子……”文帝伸手好像要抓住什麼一樣,眼眶通紅:“我的兒子……”
秦遠登船了,跟孔斷崖一起的孔定平,也向他告彆,跟著上船了。
之前,秦遠已經跟文帝說了,讓孔定平跟自己,文帝也同意了。
不過,再過不久,孔斷崖和程三刀也要回去了,所以他們並沒有太多傷感。
“到了那邊,好好跟著殿下!”孔斷崖叮囑道。
孔定平沒回話,火急火燎的上了船,他的行李已經提前放上去了。
而就在他們送行秦遠時,城樓內,一處牆沿下,一個帶著麵紗,帶著鬥笠的女人,已經滿麵淚水。
這人正是小瑤。
小瑤盯著已經開始離岸的船隻,內心極度不舍。
“風蕭蕭兮漠水寒,壯士一去難複還……”
殿下……
因為她是風塵女子,連跟秦遠說最後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偷偷觀看。
突然,她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似乎下了什麼決定,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另一邊,船隻離岸後,文帝他們也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盯著船隻一動不動。
“唉,殿下真是太有血性了……”趙敏搖了搖頭,心裡也生起一絲佩服。
秦固走到文帝麵前,擠出兩滴淚水,道:“父皇,您彆難過了,兒臣相信,大哥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如今代北沒有戰事,您也不用太擔心……”
文帝本來心裡很難過,秦固這麼一安慰,也好受了一些。
是啊,孔斷崖,程三刀他們在代北那麼久,不也沒事嗎?
秦牧也走過來,安慰道:“是啊,父皇,您不用替大哥擔心,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吧,天涼了,先回去吧……”
現在,秦遠已經走了,他們也該回去了。
“是啊陛下,人走遠了……”趙敏也開口。
文帝呼出一口氣,知道人走遠了,不過還是有些不舍得。
“好了,回去吧。”
文帝發話了,其他人也都回去了。
他們還有朝政要處理,沒有太多空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