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進園子的門票,就要十兩銀子,進去後想玩彆的,還要再花錢。”“酒水飲食也比彆處要貴一些,不過即便如此,去的人也是絡繹不絕。”雲茯苓聽到這兒,心下微驚。定價高昂,顧客卻絡繹不絕,顯然這門生意有彆處沒有的獨特之處。還不等她發問,便聽趙學思道:“我就好奇了,這地兒到底有什麼特彆之處,引得那麼多人去玩。”“所以我抽了個空,特意跑過去玩了一圈。”“那地兒還真不負神仙居這個名字,吃喝彈唱倒是其次,最有名的要數這個黃金膏。”趙學思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小瓷盒來。“這麼一小盒子,就要五十兩銀子……”雲茯苓看到瓷盒裡的金黃色膏體,猝然麵色劇變。她一把將那瓷盒奪過來,用指甲挖出一點金黃色的膏體,放在鼻端嗅了嗅。這東西確實是鴉片。而且還是純度極高的鴉片。蕭璟翊還從未見過雲茯苓這般,不由凝重了神色,問道:“怎麼了?這黃金膏是不是有問題?”雲茯苓沒有回答他,而是盯著趙學思問道:“這東西你有沒有碰過?”趙學思也被雲茯苓的舉動驚住了。這會兒聽她聲音裡帶了幾分厲色,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老實交代道:“抽……抽過兩次。”雲茯苓臉色難看的厲害。趙學思見狀,也察覺出什麼來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黃金膏不會有毒吧?”雲茯苓看了看他,聲音冰冷:“說是毒也不為過,但它可比毒厲害多了!”“這是從一種叫罌粟的植物中提取出來的,要做到這般成色,提純度很高。”“吸食初期,會很興奮,體驗極致的愉悅感,甚至出現幻覺,說是快活似神仙也不為過。”趙學思聽到這兒,連連點頭。“確實如此,所以這黃金膏又叫神仙膏,那神仙居想來也得名於此。”趙學思回想起前兩次的體驗,一時間竟有些心癢難耐,想要再抽上一口。雲茯苓冷笑一聲,繼續道:“這東西有成癮性,吸食上幾次,便會產生依賴,想要戒除十分困難。”“一旦上癮,若不能繼續吸食,人會處於極度痛苦中。”“為了吸食上一口,人可以泯滅人性,豬狗不如。”趙學思聽到這兒,已是冷汗涔涔。“若是長期吸食,會漸漸變的骨瘦如柴,精神萎靡,身體衰弱,死亡。”“我曾經在書裡看到過,曾經有一個狼子野心的彈丸小國,覬覦一個富饒又強盛的大國的國土,但是武力上根本不是大國的對手。”“所以那彈丸小國便研製出了這種黃金膏,偷偷在大國各地售賣。”“無論是販夫走卒,富家子弟,還是高官要員,都染上了煙癮,被黃金膏所控製。”“最後這個彈丸小國,不費一兵一卒,便吞並了大國的國土。”蕭璟翊聞言麵色劇變,神情又驚又怕。若是大啟朝的人都染上這黃金膏,豈不是離亡國不遠了。趙學思心裡後怕不已,整個人快要哭出來了。“王……王妃,我……”他伸出兩個手指頭,“我用了兩次……怎麼辦?”雲茯苓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幸好發現及時,你吸食的不多。”“不過這個黃金膏的純度很高,雖然隻有兩次,但極有可能已經有輕微的依賴了。”“這東西你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再碰了!除非你想變成一具被黃金膏控製的行屍走肉。”“哪怕心裡再想吸食,也得控製住,必須趁現在戒斷掉。”雲茯苓擔心趙學思染上毒癮,和蕭璟翊商量道:“這段時間讓他先住在翊王府裡吧。”“萬一他對這黃金膏上了癮,我也能及時幫他戒除掉。”“否則一個看不住,他再去買了黃金膏偷偷吸食,越陷越深,想再救他就晚了!”趙學思呐呐道:“也不必如此吧,我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能控製不住自己?”“更何況,我還要和商隊一起跑一趟邊貿呢……”不等他說完,蕭璟翊便一錘定音,“聽王妃的!”他看向趙學思,“這不是小事,你不要不當一回事,商隊那邊,我另外挑個人去。”趙學思見狀,隻得縮了縮脖子,無奈應下了。蕭璟翊皺眉道:“這黃金膏危害如此之大,此事必須嚴查。”“方才我便覺得這神仙居有些耳熟,似乎先前在哪裡聽說過。”雲茯苓凝神沉思,片刻後突然一拍幾案。“我想起來了,我之前讓人盯著雲甘鬆一家人。”“下麵的人來報,雲青木與人合夥買了一個園子要做生意,那園子就叫神仙居。”“隻是我的人說這神仙居就是個吃喝玩樂的地方,並沒有提到黃金膏。”趙學思解釋道:“這黃金膏不是什麼客人都能拿到的。”“具體的門檻我不太清楚,我是與安遠侯家的公子一起去的,有他引薦,才拿到的。”雲茯苓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這神仙居背後還有順王世子,承恩公府的七公子和吏部尚書家的嫡次孫。”她看向蕭璟翊,“這潭水恐怕又深又渾,想要徹底鏟除,需得從長計議,不可貿然行事。”蕭璟翊點了點頭,“我明日便進宮去見父皇,將此事上報。”三人一起用過晚膳後,便各自歇下了。趙學思派人回襄國公府說了一聲,直接在翊王府的客院住下了。趙學思與蕭璟翊關係好,兩人同吃同住都是常事,趙學思留宿在翊王府更是尋常。所以襄國公府那邊得知後,並沒有多想。不過晚間襄國公夫人忍不住與襄國公抱怨了幾句。“翊王殿下都娶了正妃了,學思還整日往翊王府跑,三不五時地留宿在翊王府,這像什麼話?”“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他杵在旁邊,真是一點眼色都沒有。”“也不怕招人煩!”襄國公神經大條,笑嗬嗬道:“學思是翊王殿下的伴讀,兩人自小就能玩到一起去,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