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兵在旁邊女同學的慫恿下,對哥哥說:“哥,你有錢就好了,可不可以借幾萬塊錢給我,我多入幾股。我同學說一般人隻得入一股,但我是她同學,她老爸是公司老總,她可以跟她老爸申請讓我入十股八股都行。”
殷元說:“那你同學對你還是很照顧的,想要多少錢,你過江明要拿。”
“哥,我給過地址給你,可不可以幫我彙款過來,我同學她老爸這裡租了一棟樓有固定的地址的,你彙款過來我肯定可以收得到的。”
“那不行,萬一收不到呢,或者萬一彆人把彙款單截留了,到不了你手裡怎麼辦?你辦事怎麼還這麼幼稚呢?”
“哥,哥,我……”
“還有什麼事直接說,想要錢自己過來拿,不要錢就算了?”
他氣憤地把電話掛斷了。
不來拉倒,你幾個月都拉不到錢,看你還怎麼在傳銷窩點混下去。
殷元也知道,這些傳銷組織會把人禁錮在一個地方,會控製這些人的自由,每天叫人給你上課洗腦,幾十個人擠住在一個房間,每天吃的是青菜稀飯,名目上是苦煉心智,為將來做大事業打好基礎。
每天做的事就是跟親戚朋友打電話,或者寫信,忽悠他們前來投奔,或者彙款過來入股。
隻要有意向彙款的苗頭,就會當作重點照顧對象,想方設法把錢撈到手中。
這邊殷元回到住處給老爸寫了一封信,告訴他紅兵跑到番禺跟人搞傳銷了,跟他解釋傳銷是怎麼一回事。
老爸是小學老師,還是有一定文化的,有些事跟他解釋,他也懂。
讓他轉告所有親戚朋友,紅兵若是打電話借錢或者哄騙人去番禺說做生意,一定不要理他。
並且讓他不用擔心,他在廣東這邊,這件事他會處理的。
告訴老爸自己在這邊單位混得不錯,工資比原先單位也增加了不少。
至於找女朋友的事也不用他們操心,有合適談得來的自然會帶回去見他們。
還跟妹妹寫了幾句話。
很快就要高考了,隻有儘力了,就算沒考上學校也沒什麼。
女孩子有個高中文憑就算是來廣東進廠打工,也可以當個小組長什麼的。
他把寫好的信塞進信封,放在桌子上,準備明早去塑料廠上班,去郵局寄個掛號信。
看電視調了一個鳳凰台新聞頻道,看了一會新聞,然後看了場外國電影。
把洗衣機洗好的衣服掛到外麵陽台上,街道上依舊還有不少的人。
早上起來扭開電視新聞頻道,洗涮後關電視瑣門上班。
他去郵局把信寄了,看時間已是七點鐘,到龍康廠應該是七點十五分。
所有員工都已經打卡上班了。
不會再碰見呂春雪故意在三角花園買好早餐等他的情景出現。
他悠閒買了份早餐,坐在摩托車上吃完了,然後進龍康廠打卡上班。
十一點左右,二樓配色房忙碌的殷元聽得廠門口傳來吵鬨聲。
幾個人都站在窗口往外看見龍康廠幾位保安,在楊經理指揮下正在宿舍區那邊驅趕一對青年男女離廠。
男青年對著楊經理大聲叫嚷:“你開除我為什麼不給我結清工資?”
楊經理說:“廠裡有規定,因犯錯誤被開除的員工,餘下的工資可以結清80%,要百分百結清,需要一個月以後,到時你們再到廠結算。”
女青年尖叫道:“這不就是明搶工人出汗錢麼?”
殷元看時間上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再配一個顏色時間上也不夠,於是帶何誌康和柳明慧打卡下班。
在一樓宿舍門囗,看見莫亞光和楊軍棋也去飯堂買了飯菜,邊吃邊站在屋簷下看熱鬨。
莫亞光低聲對殷元說:“那男的是一樓模具車間的叫張曉劍,他老婆是絲印部的叫傅宏瓊,都是我們贛省老鄉。女的手腳不乾淨,把絲印好的表帶塞了十幾根在褲兜裡,出廠門打卡時被門衛發現了。說是第三次了,所以楊經理要開除她,張曉劍知道後找到楊經理大鬨,說要開除他老婆,他也不在這裡乾了。張曉劍是個模具師傅,在這裡乾工資有近二千塊錢,他以為經理會為了留住他而放過傅宏瓊。但經理說你想走就一起走吧,現在他倆又認為經理故意克扣了他們工資。”
莫亞光告訴他:“他們是贛省仁督縣人,他們有五六個老鄉在這裡,這些人雖說是老鄉,但是渾身帶著一股邪氣。幾次因為一點小事就亮刀子跟人家對捅,很多人都怕他們,不敢惹他們。他們有三個男的在模具車間上班,有三個女的在絲印部上班。還有幾個老鄉在深圳老廠。其實楊經理也有點忌憚他們。”
殷元看見楊經理說完後就想轉身離開,但是張曉劍直接攔在他麵前,問他:“楊經理,你是真的想扣壓我工資是吧?”
一雙鷹眼緊緊盯著楊經理的臉,讓他內心有點慌亂。
張曉劍幾個在龍康內鬨過幾次事,當時還動用了刀子。
楊經理驚慌地倒退幾步說:“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我就問你是不是一定要克扣我兩人工資?”
楊經理盯著他看了片刻,最後還是妥協了。
“你等幾分鐘,我去跟老板商量一下。”
張曉劍囂張的說:“我等你消息。”
這時模具車間二個他老鄉也出了廠房。
“曉劍哥,你被炒魷魚了?”一個叫張穀強的問道。
他們是堂兄弟,一起進的龍康廠,而且還是師徒關係。
另外一個許熹也是。
“你們都被炒魷魚了,我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了,乾脆我們也不乾了。”
許熹把他女朋友呂育響叫住了:“吃了飯不用去車間了,曉劍哥他們都走了,我們也留不下去了。”
楊經理從老板辦公室出來,對張曉劍說:“算了,看在你是老員工的麵子上,就把工資全部結清給你們。等下去財務結賬。”
張曉劍斜視著他說:“算你識相!”
張穀強和許熹兩人都說:“我們跟張曉劍是一起的,既然你把他炒了魷魚,乾脆把我們幾個也炒掉吧,我們也不想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