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到江明醫院很近,走過一條巷子就到了。
殷元忐忑地問林婉婷:“我現在跟你一起去看你媽媽?你爸可能也在吧?”
前世他在江明醫院療傷,邱啟林兩兄弟送他到醫院後,也不可能有時間陪他。
當時腿腳走路都不方便,林婉婷表麵上在醫院照顧生病的老媽,但總是見縫插針去看望殷元。
直到有一天當老師的老爸在另外一間病房,看見女兒正在給一位清瘦的男青年削蘋果,並且喂他。
當時兩人知道殷元冒險救了女兒,表示了對他的感謝,並且說願意負擔他住院的所有費用。
但是堅持反對他們兩人走得太近。
現在殷元不想讓她父母看見他們在一起而產生誤會。
林婉婷笑著說:“你在祁山礦不是說要跟我去探望丈母娘的麼?怎麼來到醫院,膽子又小了?”
殷元說:“為了以後可以你我能夠修成正果,我覺得暫時還不宜讓你父母知道我的存在。你想呀,你老媽現在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假如讓她發現你跟一個外地人在交往,是不是會擔心?甚至會生氣,那樣反而會加重病情。”
林婉婷說:“其實我跟你現在也還是簡單的朋友關係,老爸老媽在的話,我就跟他們說是你路上照顧了我,是我的恩人。我爸媽也是知恩圖報的人,他們也會對你表示感謝的。”
殷元說:“我不在,你可以跟他們說這件事,我跟你一起去,他們看見就會有不一樣的想法了。”
前麵一間雜貨店,殷元去買了幾件營養品,讓林婉婷提去給她母親。
“要麼我在這裡等你,或者我去前麵那個勞務市場看看招聘廣告?”
林婉婷說:“也好,我先去看看老媽,等下再出來找你。”
她記掛老媽,轉身就去了住院部。
殷元在路邊飯食店買了一碗煮飯,二個煎餅,還要了二個雞蛋。
不一會就全部填進了肚子,打了個飽嗝,起身走到外麵。
他發現這幾天胃口特彆好,以前吃飯三兩飯就飽了,潘念祖那家夥時常取笑他:吃起飯來斯文如女人,難道身材長得也如女人。
拴在腰上的腰包勒得有點難受,他想還是把身上四萬塊錢存到銀行去吧,一直放在身上萬一有什麼閃失就損失大了。
他在街上走了幾百米,恰好看見一個銀行。
銀行門口一個穿製服的保安,正在訓斥二個穿著破舊工作衣裳的年青人。
“你們三個快點把三輪車騎走,裝著一車玻璃,擋在這個路口,快點挪開。”
一個滿臉汙黑的瘦仔擦了擦往下掉的鼻涕,仰著臉對保安說:“得瑟什麼,等老邱取錢出來就走了。”
瘦仔還在逗著在三輪車踩著刹車的年青人。
這裡是條斜坡路,三輪車後麵又滿載了一車的玻璃,瘦仔伸手去拽車上年青人說:“快點拿八毛錢給我去買瓶豆乳喝。”
年青人說:“我昨晚上剛來,哪裡有錢給你買豆乳?你不要亂搖,不然三輪車倒下去,你我都要負重傷。”
瘦仔還在故意去逗弄他。
這時殷元看清了那個騎在三輪車上用力踩刹車的是邱啟生。
他趕忙走過去,幫他扶住了三輪車。
“邱啟生,你哥呢?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工作?”
邱啟生也認出了殷元,他說:“我哥去銀行取錢了,他去年就在江南玻璃工藝廠做事,現在也是回到那個廠做工,也把我介紹進去了。”
這時邱啟林從銀行走了出來。
瘦仔看見他,又叫嚷著說:“老邱有錢了,給我八毛錢,不對,是借我八毛錢我去買瓶豆乳喝,渴死我了。”
邱啟林遞了一塊錢給他。
“死番仔,經常跟我借錢又不還,有借有還,這次借一塊錢回去不還我的話,下次我就不尿你了。”
他抬頭看見殷元,高興地說:“正巧,殷元我們又見麵了。對了,你口渴沒有?我請你喝豆乳。”
他正想把番仔叫回來,被殷元叫住了。
“不用,我剛剛才吃過早餐。”
他提醒邱啟林:“你要小心彆在江明街上碰見那個疤臉,我騙他說你們兩兄弟去樟木頭鎮找工作了,那家夥還說去樟木頭鎮找你們麻煩。”
邱啟林說:“我不怕他,玻璃工藝廠村長兒子在江明市有很大勢力,那個江南娛樂城就是他以村委會名義開的,他在江明沒人敢惹他。今天早上去工藝廠上班,我跟老村長說了跟疤臉打架的事,他讓我放心,隻要疤臉敢動我,他就讓他兒子找人收拾他。”
殷元知道前世邱啟林在騎三輪車送貨的途中,番仔跟他嘻笑逗樂,一不小心造成三輪車翻車,破碎的玻璃割傷了他的手腕,差點讓他丟掉了小命。
這事發生在幾個月之後。
番仔事發後說:是一個騎摩托車的年青人在後麵踹了三輪車一腳才導致老邱翻車的。
邱啟林當時沒有看見騎摩托車的年青人模樣,番仔智力不行,語焉不詳也說不清楚。
後來疤臉跟人吹墟說這事就是他乾的,邱啟林當時沒被碎玻璃紮死,算他命大。
殷元覺得有必要提醒他:“那疤臉不明目張膽找你麻煩,他在背後襲擊你,比如乘你騎三輪車送貨時,從背後踹你三輪車……”
邱啟林聽了也覺得應該重視起來。
殷元指著番仔說:“這個小子好像腦袋不怎麼靈光?”
邱啟生說:“這番仔就是個大傻子,做事的時候就知道搗亂,罵他還不聽。”
番仔大聲說:“番仔不是大傻子,你才是大傻子。”
邱啟林瞪了弟弟一眼,安撫番仔說:“番仔不是傻子,邱啟生才是傻子,番仔是醒目仔。”
他對殷元說:“番仔是個命苦的人,父母早些年出車禍死了,留下他一個人無依無靠,原先是個很聰明的小孩,受刺激一下子就變了,親戚朋友也沒人願意照顧他,後來跑到外去流浪。是老村長派人去把他找回來的,安排他在工藝廠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每月給他一些工資……”
番仔聽了嗚嗚哭了起來,邱啟林又連忙去勸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