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園的園丁，我聽說您的溫柔，無意間又讓一些孩子受了傷是麼？”
斯米拉漫不經心修理著自己的指甲，其實已經很乾淨圓滑了，但赫爾德沒來之前，總得找點東西打發時間。
她可是聽說了，危機來臨之際，凱蒂仍然強硬阻止成員暫時使用支配之環去增加中央公園的防禦力量，似乎頗為愚昧的行為，和閨蜜尼巫鬨了個小不愉快。
雖然最終以夜林的毀滅性機械洪流，對哈林轟炸洗地而結束，閨蜜之間的關係也重歸於好，沒有隔夜仇。
但不妨礙她故意提起，去諷刺凱蒂一番。
不過凱蒂似乎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料到斯米拉不會安生，平靜說道：“我不能看著她們，以後在痛苦中飽受煎熬，罪惡的大門一旦敞開，就永遠無法關閉。”
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嘗試之物，哪怕僅僅一次也不行！
圖一時之利，會對孩子們的天賦，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害。
“你說痛苦？魔界不就是如此，哪有幾個幸福之人，總比死了好，嗬嗬。”斯米拉挖苦諷刺之後，又開始給自己塗上靚麗的藍色指甲油。
她也是在刻意提醒，若不是夜林及時召喚出了寂靜城，那些蜂擁而出的狡詐惡魔，會毫不留情對中央公園展開無止境的侵略。
完全可以說，凱蒂是撞了大運，承了人情。
你這一次有著好運氣，但下一次呢？
隻要一日不解決契約召喚的方式，固守老舊，旋魔會再次分裂，也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那麼，斯米拉，使用支配之環，你又有沒有後悔過？”
凱蒂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暗歎今天沒帶比比和派伊一起來是對了，吵架什麼的，有損淑女的美好形象。
而改變契約召喚的儀式，說起來容易，嘴皮子一動罷了，但實際的難度方麵，凱蒂覺得自己頭發都要發愁掉光了。
她不是完全愚昧之人，她有在努力改進，但一時沒什麼成果。
斯米拉剛要再淩厲反擊些什麼，但見到赫爾德已經走向了前方講台，還是暫時閉了嘴。
彼此的火藥味，仍然未散。
……
聚集在魔法學校禮堂之內的，除了幾位一流勢力的首領之外，還有一些二流組織的代表人，以及某些大城市的領導者。
不管今天的利益劃分，能不能讓各方滿意，但總要先有一個開始的起源，過程中再做商議。
稍晚一些才趕來的夜林，沉思片刻，然後故意使勁咳嗽一聲，邁著一晚上能被揍八回的囂張步伐，趾高氣揚走到最前頭一排，位置最中間。
無軒首領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比囂張和霸道，連黑眼魔皇都不放在眼裡，直接上門拆了闊氣的魔皇豪宅。
所以他的行為，並沒有給人感覺有什麼不妥，反而是理所應當，就是如此。
大概坐了百人的大禮堂，大部分人都對他投來尊敬，還有隱隱畏懼的目光。
東哈林一役之後，魔皇夏勒·弗茲死於他的一擊，已經是公認之事，是被莫妮卡等首領承認的驚聞！
黑眼魔皇夏勒·弗茲，懸在頭頂一座極具壓迫力的大山，已經是過去式了，或許十年之後，隻能在故事中提起一二。
隻有斯米拉等幾位首領，聳肩一笑後頗感無語，這家夥故意裝上癮了是麼。
莫妮卡帶著伊奇一起來的，凱蒂和尼巫帶著貝亞娜，都是湊一時熱鬨。
丸子受傷但飛快痊愈，還故意裝傷去偷懶的事情，最終也付出了尷尬的代價。
她想一起來魔法學校玩，但是莫妮卡以她手臂未愈給婉拒了，急得丸子想敲碎石膏證明，還在關鍵時刻再次裝病，差點露餡。
要是讓莫妮卡姐姐知道了真相～就完蛋咯。
至於有幸一起來玩的貝亞娜，她睡著了，恬靜的小臉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嘴角流有一絲晶瑩的口水。
大概是“學校”喚醒了貝亞娜的本能，一進校門她就拔腿想往外溜，走進教室就打哈欠直犯困，坐下之後沒多久就呼呼大睡。
不過魔界的桌椅太粗糙棱角，沒有在阿拉德睡得香。
…………
“夏勒·弗茲野心昭彰，妄圖學著爆龍王巴卡爾，對魔界展開終極統治……”
作為主持者，赫爾德在一片尊敬和愛慕的目光中，簡單把這幾日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正式宣告戰爭有驚無險的落幕。
雖然敘述的過程頗為無趣，但各大首領都認真聽著呢，也沒誰敢有怨言。
若是不能理解戰爭的慘烈程度，隨意去哈林區域的廢墟逛一逛，去各大組織的基地看一眼，就能明白了解。
之所以戰火未波及家門，不見惡魔之恐怖，純粹是有更強者，頂在了前麵！
赫爾德一如既往的保持著神秘，幽冷，不近煙火，半張淚目麵具，是她的身份標誌。
但出於女性的細膩直覺，心態最放鬆的莫妮卡，總覺得對方，有一些哪裡說不出來的古怪。
“根據盟會規則，最終的優勝者，享有唯一獎勵生命之水。”
赫爾德手裡出現一個精美的水晶瓶，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無比火熱和渴求。
一口可塑造永恒，不會衰老，就能成為魔界尊貴的大人物！
它是比黑暗之眼更安全，更高級的，幾乎隻存在於幻想中的神物。
狂熱心理來的快，去的也快，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這一小口水，不是常人能夠染指的。
虛空法師羅恩胡須微動，微濁的眼眸中閃爍著強烈的渴望，他氣血已不複巔峰，除了境界突破之外，就隻有生命之水才能重燃將熄之火。
可是，他目光不著痕跡掃過夜林，默默歎了口氣，總有人老去，也總有人正年輕。
雖然使徒盟會半途中止，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決賽出冠軍人選，但這個人應該是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而有資格和他一爭的其他首領，除了塔拉庫遝之外，還全都欠著他的一個沉重的人情。
魔界的大環境，理論上來說似乎不存在“人情”這種虛無的關係，但恰恰相反，越是權高位重之人，就越是重視這個。
他們在魔界站的較高，擺脫了最底層惡劣的汙水垃圾，迫切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和底層之人的不同。
所以，禮儀、情分、麵子……恰恰如此。
希婭特閒暇之時聊過，聽起來很有品味的貴族禮儀，那一套繁瑣的東西，比如坐姿、言談、服裝搭配、用餐……等等一切，其實如果突然從世界蒸發，也沒什麼大不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貴族禮儀，就是貴族們為了區分自己和平民的地位不同，所製作出來的精細之物，德洛斯帝國還有專門教授禮儀的貴族課。
所以虧欠人情使然，莫妮卡等人也愁著怎麼還，去道謝。
大禮堂中唯一對生命之水不感興趣的，恰恰也就是夜林。
因為他知道赫爾德那個瓶子裡，裝的其實是山泉水，今晚剛裝的。
真正的生命之水，早就被希婭特她們分著喝了，不過太少，用的滴管。
赫爾德手一揮，瓶子落在夜林麵前的桌子上，明麵上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當然也會有人不甘不願，可是當見到幾位首領也是一副默認態度的時候，一股子氣勢瞬間泄了個乾淨。
誰不服，去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