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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深。
皎月高照。
都城西邊,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掠過,朝著煙雨樓的方向趕去。
日落後,兩人便離開了都城,星夜兼程,一刻也沒有停歇。
煙雨樓距離大商都城很遠,即便五境大修行者也要一天或者一夜才能趕到。
若是騎馬,估計要好幾天,當然,鬥氣化的馬例外。
“小公子,還沒到嗎?”
趕了幾個時辰的路,木槿看著前麵的小公子,開口問道。
“快了。”
前方,李子夜隨口應道,“當時選址的時候,為了掩人耳目,選的地方有點偏。”
“小公子選的嗎?”木槿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
李子夜回答道,“那時候,我才七八歲,哪有這個本事,是葛老選的,那老頭,雖然人品和素質都不怎麼樣,但是,本事是真的大。”
“小公子,葛老不是也沒有破五境嗎,為何,實力高出其他人這麼多?”木槿不解地問道。
“活得久唄。”
李子夜笑了笑,解釋道,“開玩笑,因為葛老領悟了完整的法則之力,一般來說,破五境的強者,方才會能踏足這個領域,而且,也僅僅隻是踏足而已,葛老不一樣,他活的太久,又閒著沒事,就一直在研究法則之力,沒想到,還真讓他成功了,甚至達到了接近圓滿了境界。”
“好厲害。”
木槿聽過前者之言,感慨道,“王爺那麼強,都隻是剛剛觸及領域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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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
李子夜搖了搖頭,應道,“不可否認,有些天才可以無視年齡的限製,踏足彆人一生無法到達的高度,但是,在大家都是天才的情況,活得久,還是會占據不小的優勢,葛老都活了快二百年了,在領域之路上走得更遠,並不奇怪。”
他相信,若是文親王能多活一些時日,肯定會成為第二個李太白那般的人物。
可惜,天妒英才。
“小公子呢?”
木槿好奇地問道,“小公子不也領悟了領域之力嗎?五境之中,是不是罕逢敵手了?”
“不是。”
李子夜再次搖了搖頭,應道,“木槿,你存在一個誤區,必須要糾正,領域之力的確很厲害,但是,它並非淩駕於其他力量之上,領悟了天地法則,隻不過是讓你在戰鬥中多了一個選擇而已,王爺和光明之神的最後一戰中,便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說到這裡,李子夜語氣一頓,繼續道,“當時,王爺僅僅依靠七神藏的肉身之力,就將掌握大預言術的光明之神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武學這種東西,表現的形式很多,法則之力、肉身之力、真氣強度、靈識之力,各不相同,也各有千秋,我們之所以會覺得法則之力厲害,是因為它太過神秘,應對之法比較少,要是人人都會領域之力,它也就沒什麼大不了。”
“好有道理。”
木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為何我感覺在小公子心中,從來不覺得任何東西是特殊的,小公子認為所有人人平等,哪怕自己在李家也並不特彆,還有這法則之力,世人都覺得法則之力高不可攀,淩駕於所有力量之上,但是,小公子卻依舊不覺得它有任何的特彆之處。”
“俗話說,無知者無畏,俗話又說,所有的恐懼,皆來自於未知。”
李子夜微笑道,“任何觀念,都是彆人灌輸給你的,然後形成了所謂的認知,有些人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質疑,有了自己的認知,離經叛道,異於常人,若是這些人站的高度有限,我們便會認為他們是瘋子,但是,若是這些中,出現了讓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高高在上,那我們反而會生出敬畏之心,稱之為天才,或者聖人!”
木槿聽過眼前小公子堪稱大逆不道的話語,神色一震,心中波瀾劇烈翻湧。
“是不是覺得很難接受?”
李子夜看著前方夜空,平靜道,“這便是認知和規則給我們的束縛,木槿,如果你無法從中超脫,便永遠無法觸及法則之力。”
木槿心中一顫,開始明白了小公子話中之意。
原來,限製他們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遠的,並不是天賦,而是認知和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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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武道天賦平平的小公子,會先於所有年輕一代的天才們踏足領域之中。
除了光明之身附體這些特殊的經曆外,小公子在認知上的高度,方才是真正的原因。
“小公子。”
短暫的震驚後,木槿回過神來,問道,“如果始終領悟不了領域之力,是不是就永遠不可能破五境。”
“不是。”
李子夜搖頭應道,“不過,你如果有這個觀念,那就不可能破五境,破五境的方法絕對不止一個,關鍵,要相信自己,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你的道是錯的,也無所謂,你又不是為彆人練的武,你的武道之路怎麼走,關他們屁事。”
木槿聽過小公子之言,眸中閃過思考之色。
或許,她找到自身修為開始停滯不前的原因了。
她太過遵循所謂的認知,嚴重限製了自身的潛力。
“木槿,你是個天才,這是毋庸置疑的。”
李子夜神色平靜地說道,“所以,武道之路,你不必管彆人是怎麼走的,哪怕王爺、我、還是少犴給你的建議或者傳承,你都可以不理會,走出自己的道,將我們全都踩在腳下,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走自己的路,打你們的臉!”
木槿嫣然一笑,問道,“是不,小公子?”
“對!”
李子夜笑道,“這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認知,哪怕我給李家人立下的那些規矩,也不一定都是對的,有朝一日,若李家有人超脫了這些規矩,能夠走到我麵前,狠狠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我也樂見其成,因為,這證明了,我為李家立下的這些規則,並沒有限製天才的成長,那時,我就可以安心地退下去了。”
身為掌舵者,最大的悲哀就是看不到身後有人能超越自己。
他不希望,李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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