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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都城。
有關大皇子的消息,一日內傳的沸沸揚揚。
法不責眾,當官府反應過來的時候,幾乎整座都城的人都已經知道大皇子勾結妖物、殺害三皇子之事。
即便想抓造謠和傳播謠言之人,都已為時太晚。
“厲害。”
傍晚,李子夜在聽到下人傳過來的消息後,心中都不禁升起敬佩之情。
常昱不愧是常昱,在這種事上,一人之力,頂得上千軍萬馬!
要不是這大喇叭是儒門之人,他真想那家夥挖到李家來。
人才常有,但是,這種級彆的人才,實在太少了。
“小子夜,外麵的流言是你派人傳的嗎?”
這時,紅燭邁步走來,一臉詫異道,“厲害啊,這才一天時間,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
“不是我。”
李子夜笑道,“是儒門那個大喇叭,常昱。”
“常昱?人才啊。”
紅燭讚歎道,“傳得這麼快,就算我們刻意派人去傳,都不一定有如此高的效率。”
“現在,就看朝廷怎麼處理了。”
李子夜笑了笑,道,“眾口鑠金,更何況,三皇子真的已經死了,可信度又增添幾分,都城百姓因為挖心的妖,早已人心惶惶,如今,罪魁禍首出現,百姓的怒火可想而知,朝廷若不給一個說法,那些被挖心之人的兄弟姐妹、父母親朋也不會答應。”
“商皇會殺了大皇子嗎?”紅燭好奇地問道。
“不會。”
李子夜搖頭道,“死一個三皇子,需要處理的事情就已經夠多了,這個時候,商皇怎麼會再動大皇子,每位皇子身後,可有著不少的勢力支持,外戚、朝臣、後宮妃嬪,不是想動就能動的。”
“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紅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算了,這種費腦筋的臟活累活還是你來吧,聽著都腦袋疼。”
“術業有專攻。”
李子夜輕笑道,“紅燭姐,這兩天還珠學習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真正出師。”
“快了。”
紅燭坐在一旁,啃著一個紅撲撲的大蘋果,說道,“還珠很聰明,凡事一點就通,一個月吧,還珠能正式出師。”
“一個月。”
李子夜聞言,頷首道,“好好教,還珠對李家來說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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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紅燭點頭應道。
與此同時。
皇宮,未央宮。
長孫皇後聽過下人的回報,雍容華貴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太厲害了。”
一旁,慕容麵露感慨道,“若不是我和兄長去過一次李園,著實很難相信,昨夜之事,都是那家夥一手策劃的。”
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李家人的影子,任誰也不會想到,讓兩位皇子落得如此下場的幕後黑手,竟是李家。
“白兒。”
長孫皇後思考許久,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認真道,“既然你與那李家嫡子交好,就好好維持這份關係,有他在,皇位爭鬥中那些陰謀算計傷不到你。”
說句實話,此子的心機,有些過於可怕了。
現在,她已完全可以確定,李家真正的掌舵者,就是這位李家嫡子。
不及弱冠,掌控著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心機、武道、權力,全都無可挑剔。
以前被所有人忽略的李家嫡子,原來,才是這個都城最可怕的人。
“孩兒與李兄,是朋友,也隻是朋友。”
慕白平靜道,“不摻雜任何其他的東西。”
“母後,兄長和那李家嫡子的交情,您儘可放心。”
旁邊,慕容微笑道,“女兒也見過那李家嫡子幾麵,對他多少有一些了解,那個家夥雖然對敵人心狠手辣,但是,對於李家人和李家的朋友,還算是推心置腹,那礦藏司,不就是他建議兄長開設的嗎?”
“或許是母後多想了。”
長孫皇後輕輕一歎,說道,“在宮中久了,見識了太多的勾心鬥角,一時間著實很難再相信什麼交情。”
宮中,連手足都能相殘,交情兩個字,更是不值一提。
“母後,你最了解父皇,大皇兄的事,母後覺得父皇會怎麼處理?”
慕白問出了最關心地問題,詢問道。
“拖著。”
長孫皇後平靜道,“隨便找個替罪羊應對百姓的怒火,然後一直拖著,直到此事漸漸被人遺忘。”
“可是,外麵都在傳,大皇兄是妖。”
慕容不解道,“這種事,能拖得住嗎?”
“流言蜚語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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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皇後神色認真道,“這樣的話,你們也不要亂說,以免引起你父皇的不快。”
若皇子是妖,皇室的顏麵何存,他們那位陛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承認這種事。
大皇子可以殺,但是,絕對不能是這個原因。
同一時間。
壽安殿。
夕陽西行,落日餘暉下,整座大殿的氣氛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殿內,大皇子慕淵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不遠處,商皇坐在棋桌前,一顆一顆地落子,從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大殿中,沒有第三個人,就連平日裡一直貼身伺候的內侍們也全都出去了。
整整一個時辰。
外麵,天色都已經完全黑了。
商皇下完了手中的棋子,抬頭看了一眼地上跪著地長子,冷聲道,“那妖物說的話都是真的?”
慕淵沉默,沒有回答。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商皇眸中殺機閃過,道,“勾結妖物,殘害手足,真當朕不敢殺你嗎!”
“父皇,饒命。”
慕淵沒有再沉默,俯首磕了一個頭,沉聲道,“兒臣,隻是想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不想再永遠坐在那輪椅之上,至於三弟之事,兒臣也是迫不得已,昨夜的情況,三弟不死,死的就是兒臣,父皇,饒命!”
“饒命?”
商皇神色冰冷道,“你想朕如何饒你之命,現在全城百姓都在傳你勾結妖族,甚至很多人都相信,你就是那挖心之妖,你要朕怎麼饒你的命!”
慕淵匍匐著身子,什麼也沒說,腦袋一次又一次磕在地上,不多時,鮮血淋漓,淒豔刺目。
商皇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眸子微眯,片刻後,開口道,“傳說,妖的血是黑色的,你不是,此事,你自己去解決。”
慕淵聞言,神色一震,旋即再度磕了一個頭,道,“多謝父皇!”
說完,慕淵起身,低著頭退了出去。
殿內。
商皇看著滿盤的棋子,輕聲一歎。
堯兒,你怎會如此愚蠢!
你死了,朕要因為你殺多少人,才能保住你的大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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