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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園。
李子夜依照承諾帶著小郡主熟悉一遍太學宮後,又開始龜縮在府中,打死不出門。
反倒是白忘語,因為剛收了一個弟子,太學宮、李園兩邊跑,忙得不可開交。
“可憐的小紅帽呀。”
內院,紅燭坐在門廊下,吃著果子,幸災樂禍地說道,“小子夜你惹的麻煩,最後卻要小紅帽來擦屁股,作孽啊。”
“彆瞎說,關我啥事。”
院中,李子夜一邊練劍,一邊應道,“我就是個導遊,又不負責收徒,況且,小郡主天賦那麼好,小紅帽是撿了大便宜。”
“既然是大便宜,送你要不要?”紅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人家小郡主不願意跟我學啊。”
李子夜應道,“太傷人自尊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紅燭沒好氣地說道,“小郡主為啥不願意拜你為師,你難道真看不出嗎?”
“猜出一點。”
李子夜停下,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小郡主還是個孩子,思考事情並不成熟,而且,我和她才剛見過兩次而已,好感都談不上,也許,過幾天她就會發現,儒門的那些弟子,不僅帥,而且能打,很快就把我忘了。”
“你比小郡主也才大不到三歲而已。”
紅燭似笑非笑道,“她的想法不成熟,你的想法就成熟了?”
“我是少年老成。”
李子夜笑道,“老夫是十九歲的人,九十歲的心,對那些小丫頭沒興趣,就喜歡紅燭姐這樣成熟的。”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紅燭咬了一口手中的大鴨梨,說道。
李子夜輕輕笑了笑,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老腰,旋即邁步上前,坐了下來,道,“紅燭姐,一直沒有問過你,你也在李家做事十多年了,按照規矩,可以選擇退休嫁人了,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
紅燭隨口應道,“嫁人乾嘛,姑奶奶自己一個人,想做什麼做什麼,可不伺候你們這些臭男人。”
“有性格。”
李子夜豎起大拇指,讚賞道,“就欣賞紅燭姐這種看誰都不順眼的脾氣。”
“賤。”
紅燭文雅地吐出一個字,一臉鄙視。
“多謝誇獎。”
李子夜坦然接受。
“小子夜,你說實話,那小郡主,你真的不喜歡嗎?”
紅燭認真道,“你若不喜歡,就儘快告訴人家,千萬彆誤了人家姑娘。”
“知道。”
李子夜點頭道,“我正在找機會,沒看我現在連太學宮都不敢去了嗎,先讓那小郡主冷靜幾天。”
“狠心的狗男人啊。”
紅燭感慨一聲,那小郡主怎麼就看上她家這個禍害呢。
實話實說,小子夜和那小郡主並不怎麼合適。
她家這個禍害,級彆太高了,小郡主若嫁過來,還不被欺負死。
思及至此,紅燭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房間,其實,她覺得,這位天女和小子夜挺般配的。
一樣的腹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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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澹台天女在李園呆了也有一段時間,居然沒有著急要走。
這個女人,當真是太過聰明,深知自己的處境,卻也清楚自己的優勢。
不急不躁。
為了給小紅帽續命,小子夜也不得不一直忍到今日,沒有對這澹台天女下殺手。
不然,以小子夜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留下這個禍患。
“小公子。”
就在這時。
一名小侍女邁步走來,將熬好的藥送至。
藥,當然不是李子夜的。
而是給澹台鏡月的。
“紅燭姐。”
李子夜看向一旁的女子。
“嗯。”
紅燭接過藥,纖手在藥碗上方撫過,旋即將藥遞給了前者。
“謝了。”
李子夜端過湯藥,親自朝著澹台鏡月的房間送去。
房間中。
澹台鏡月坐在床榻上,閉目養神,經過多日休養,臉色明顯好了不少。
“天女,該喝藥了。”
李子夜端著湯藥走了進來,看著床榻上的女子,神色溫和道。
“多謝李公子。”
澹台鏡月接過藥碗,沒有過多猶豫,將裡麵的湯藥一口喝了乾淨。
李子夜眸子微眯,和聰明人打交道,真是省事。
這澹台天女肯定知道,他每日送來的藥有問題,不過,卻還是喝了。
很多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不到撕破臉的時候,有些事,有些話,必須忍著。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天女覺得傷勢好些了嗎?”
李子夜將空碗接過,麵露關心道。
“好多了。”
澹台鏡月輕聲道,“這些天,勞煩李公子了。”
“客氣。”
李子夜應了一聲,微笑道,“天女好好休息,不打擾了。”
說完,李子夜沒有再多留,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李公子。”
這時,後方,澹台鏡月開口,平靜道,“城中,如今怎樣了?”
李子夜停步,回答道,“還在戒嚴,出不了城。”
澹台鏡月聞言,閉上雙眼,沒有再多問。
李子夜端著藥碗走出房間,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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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女人,這澹台天女和那小郡主,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一個心機如淵,一個天真純淨。
“怎麼樣?”
紅燭看著前者走出,笑道,“比和那小郡主在一起,有意思吧?”
“不可同日而語。”
李子夜輕歎道,“和這種人打交道,太累。”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紅燭微笑道,“加油,早日想辦法解決了這個心腹大患。”
“我努力。”
李子夜將手中的空碗交給了一旁還在等待的小侍女,叮囑道,“刷乾淨些。”
“是。”
小侍女領命,旋即轉身離開。
“小公子。”
小侍女剛離開,一名小廝又快步走來,稟告道,“關山王妃來了。”
“關山王妃?”
李子夜聞言,神色一怔。
老天爺。
這關山王妃怎麼還找到家裡了。
很快,李子夜回過神,邁步朝著前院走去。
前堂。
關山王妃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茶,神色平靜,看不出太多情緒變化。
“見過王妃。”
李子夜快步走入堂中,恭敬行禮道。
“李教習不必多禮。”
關山王妃起身,伸手扶過眼前人,麵色溫和道,“不請自來,還望李教習莫要見怪。”
“王妃見外了。”
李子夜輕聲道,“王妃能來,是李家的榮幸。”
“李教習客氣。”
關山王妃微笑道,“我來,是為了感謝李教習對戎戎的照顧,戎戎能拜在白先生名下,得四位掌尊共同指點,還是多虧了李教習的努力。”
“應該的。”
李子夜應道,“太學宮講究因材施教,小郡主天賦過人,太學宮幾位掌尊也都是愛才之人,必定不會埋沒了小郡主的才能。”
兩人說話間。
李園外。
一襲儒袍的白忘語邁步走來,神色間,淡有一抹疲色。
看得出來,指點弟子,非是一件易事。
人在家中坐,麻煩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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