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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
距離皇宮不遠處的街道上。
兩位劍道絕巔的五境大修行者交手,打的周圍儘成瘡痍。
場麵,異常的劇激烈。
四周,百姓早已驚慌逃離,狼狽逃過了一劫。
五境大修行者的戰鬥,凡人,哪敢圍觀。
“轟隆!”
街道上,兩人身影不斷交錯,劍氣所過,房倒屋塌,滿目狼藉。
立身五境,超凡脫俗,舉手投足之間,天翻地覆。
大商都城,本來就不允許武者擅自較武的,更何況五境大修行者。
五境所帶來的破壞力,實在太過恐怖。
不過。
很多時候,規矩,對一些人無用。
規矩是人定的,遵不遵守,也會因人而異。
到了天劍若葉和三尺劍這種等級的絕世強者,很多規矩,形同於無。
“一劍,飛鴻!”
戰至白熱,三尺劍身影掠過,長劍如電,一劍破空而至。
皇室第一供奉,有著三尺之內,絕對無敵之讚譽,劍法變幻莫測,精準無比,極儘劍之技。
不同於三尺劍,戰局之中,天劍若葉一身劍意繚繞,空無劍境製敵,破招於先,極儘劍之道。
兩者的武學風格,完全不同,三尺劍,長於技,劍法之強,幾乎可以說是神乎其技,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
而天劍若葉,長於道,以劍明道,淩厲而又無情,劍之道,亦無人可及。
技與道,武學之上,兩條截然不同的路,並沒有誰強誰弱之分,修至極致,皆可無敵於人世間。
“唰!”
劍光交錯,劍氣互相衝擊,兩人身上鮮血飛濺,傷勢再一次互換。
兩人握劍之手,皆已染上了朱紅,一身戰意卻是越發熾盛,耀眼奪目。
驚世駭俗的一戰,瀛洲武道的最高戰力、千年皇朝的第一供奉,頂峰論武。
千百年來,江湖與皇朝之爭,從來不曾停止,今日,再度上演。
照目。
兩人身影再次衝撞在一起。
兩口古劍,劍尖對碰,強大的力量相互衝擊,兩人身下,塵沙飛揚,卷石成雨。
堪稱恐怖的劍仙之戰,打的半個皇城都震動起來。
五境絕巔之可怕,超出想象。
城中各方。
鎮守都城的幾位武王注視著皇宮方向的大戰,神色越發凝重。
究竟是誰,竟是能和劍供奉戰至如此程度!
此人修為之強,已至武道頂峰,大商,何時又出了這樣的高手?
隻是。
沒有聖旨,幾位武王依舊坐鎮府中,沒有出手。
武王,是大商朝最後的倚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動。
皇宮前。
千瘡百孔的街道上。
天劍若葉、三尺劍,兩人之戰,已至最關鍵的時刻。
隨著戰鬥的進行,兩人已將戰力提升到一生的最頂峰。
決勝之時,近在眼前。
對手難求,天劍若葉橫劍身前,首現證道之劍。
天叢雲劍輕鳴,薄弱蟬翼的劍鋒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刹那。
恐怖的劍壓狂嘯奔騰而出。
劍意所至,大地無端瓦解,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出現,超越頂峰的劍,展現出最可怕的毀滅之力。
以劍證道,無情之劍,不分敵我,劍意彌漫,吞噬周圍一切,駭人異常。
“無情、無我之劍。”
十丈外,三尺劍感受著周圍彌漫的恐怖劍壓,眸中眯起,手中之劍橫過,並指過劍,血染長鋒。
頓時,三尺劍周身,真氣洶湧,牽引天地之力,形成一道巨大的劍氣漩渦。
禦氣於劍,加持三尺之鋒,麵對平生僅見的對手,皇室第一供奉,亦首現最強之劍,千錘百煉之技,輝煌耀世。
頃刻之間。
兩股力量急劇碰撞,招未出,皇城的天空已開始搖動起來。
武至絕巔,當有毀天滅地之力。
最終之招。
將出。
勝負也將分定。
殊不料。
就在這時。
街道儘頭,一架馬車狂奔而來,馬車中,一道少年身影衝出,照目一瞬,已至戰局中間。
太學宮,東院。
孔丘有感,神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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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家夥,太亂來了!
“儒首,幫忙啊!”
皇宮前,李子夜以血肉之軀當在兩位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目光看著太學宮方向,急聲喊道。
這老頭子,將麻煩扔給他,也不想想,他能攔得住一位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嗎!
太學宮內,孔丘聽到李家小子的聲音,眸子微微眯起。
這小子是算準了他老頭子不會見死不救嗎?
縱然如此,也太亂來了。
他可不是每一次,都來得及出手的。
皇宮前。
剛要準備出手天劍若葉、三尺劍臉色都是一變,看著擋在中間的少年,沉聲喝道,“讓開!”
“天劍前輩。”
“劍供奉!”
李子夜看著兩人,著急道,“這裡是大商都城,你們再打下去,會傷及無辜百姓的。”
戰局兩邊,天劍若葉、三尺劍周身劍氣狂嘯奔騰,天地靈氣自四麵八方湧來,不斷加持劍招之威,顯然,劍招將成,已很難收招。
李子夜,身在戰局的中央,承受著這恐怖的劍壓,宛如置身狂風暴雨中,隨時都有可能被瘋狂用來的劍意吞噬。
劍氣劃過,衣衫染紅。
縱然天劍若葉和三尺劍已儘力壓製一身劍壓,然而,將成之招,豈是想收便收。
“至聖鬥法。”
戰局之間,李子夜體內真氣逆衝神藏,將修為提至極限。
一瞬之間。
李子夜周身真氣狂湧而出,短暫的刹那,極限突破極限,真氣強度,數倍攀升。
“浩然罡氣!”
“明鏡亦非台!”
儒門、佛門最強防禦之式融合,真元化水波,正是此前水鏡妖皇傳授的以柔克剛之法。
為阻兩位五境大修行者的戰鬥,李子夜以身犯險,傾儘所能爭取時間。
他相信,儒首那老頭子不會看著他死。
“唰!”
戰局中,兩位人間劍仙級彆的大修行者周身,劍氣無端自發,縱橫交錯,形成摧枯拉朽之勢。
兩人雖極力克製,卻已無法壓下。
劍氣劃過,李子夜周身,護體氣罩劇烈震蕩起來,僅僅隻是兩位大修行者周身自發的劍氣,便已超出尋常四境武者的極限。
劍氣破入護體氣罩,光華明滅,快速消耗著李子夜體內的真氣。
人間劍仙級彆的大修行者,怎是李子夜這樣的小輩可阻。
“亂來!”
這一刻。
天地間,儒首蒼老的聲音響起,隨後,一股湃然無比的意誌彌天蓋下,散去兩位人間劍仙周圍的天地靈氣。
關鍵時刻,儒首終究還是出手了,如李子夜猜測,他不能見死不救。
天劍若葉、三尺劍得儒首之助,立刻借勢收招。
戰局中間,李子夜腳下一個踉蹌,僅僅一個呼吸間的工夫,體內真氣卻已幾乎完全耗儘。
“多謝儒首。”
李子夜穩住身形,心有餘悸地朝著太學宮方向行了一禮。
真是太險了。
下次,他再也不接這樣的苦差事了!
戰局兩端,天劍若葉、三尺劍亦朝著太學宮的儒首行了一禮。
方才若非儒首,他們收不住自己的招式。
“換個地方重新打過如何?”
一禮之後,天劍若葉直起身,目光看著不遠處的三尺劍,平靜道。
“也可。”
三尺劍點頭,就要跟著天劍一同離開。
“劍供奉。”
然而。
兩人剛要離開之時。
皇宮方向,一匹快馬狂奔而來,馬背上,身著甲衣的將軍縱身而下,手持金牌,下令道,“劍供奉聽令,陛下有旨,命你立刻回宮,不得有誤!”
三尺劍看著傳令將軍手中的金牌,眉頭輕皺,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先回去複命,我稍後便回。”
“劍供奉。”
傳令將軍注視著眼前皇室第一供奉,絲毫沒有退讓,正色道,“陛下之令,是讓供奉立刻回宮!”
三尺劍聞言,神色沉下,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等待的天劍,臉色數度變化,最終,輕輕一歎,道,“好,我跟將軍回去。”
說完,三尺劍沒再多言,邁步朝著皇宮方向走去。
布衣,隨風獵獵,這一刻,似乎有著太多無奈。
皇權之前,縱然修為已至武道巔峰的五境大修行者也不得不俯首。
這是一個千年皇朝的底蘊,不顯山不露水,卻是有著讓人無法撼動的恐怖之處。
尤其是當代的大商,更是隱藏了太多不為人所至的力量,三尺劍,窺得一隅,便再也不敢反抗。
劍供奉、傳令將軍離去,很快消失在視野儘頭。
後方,天劍若葉皺眉,卻也沒有阻攔。
一旁,李子夜看著劍供奉離去,心中波瀾難掩。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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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劍供奉明顯是想要和天劍出城,繼續打完這一場未完之戰。
但是,卻是被那傳令將軍的一句話直接製止。
要知道,三尺劍可是一位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怎麼可能因為一位傳令將軍的話,就改變主意。
顯然,三尺劍,畏懼的不可能是那傳令將軍,他畏懼的人,是皇宮中的那位商皇!
想到這裡,李子夜後背不禁沁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忽略了什麼嗎?
一位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竟是如此畏懼皇權,這絕不尋常。
天下人的認知中,踏入五境,便可以不為任何人所掣肘,逍遙於人世間。
一直以來,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他知道大商皇朝底蘊深厚,五境高手也不在少數,不過,他從未想過,皇權,會讓一位人間劍仙級彆的絕世強者如此畏懼。
難道,那座皇宮中,還有著他不知道的可怕力量?
能讓五境絕巔都畏懼的力量,又是什麼?
“走吧,回去。”
旁邊,天劍若葉收回目光,淡淡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李子夜從震驚中回過神,也邁步跟了上去。
太不對勁了。
究竟是什麼,讓那位三尺劍如此忌憚?
必須想辦法多往那座宮中安插一些眼睛,不然,他對那座皇宮的了解實在太少。
與此同時。
太學宮,東院。
孔丘靜立園子中,手持水舀,看著遠方,輕輕一歎。
心有懼,道便已止。
皇室的劍,破不了五境了。
可惜啊。
不過,今日之後,那李家小子,應該更能看清那座皇宮的可怕之處。
在這世間,唯有那座皇宮,是天書都無法觸及的。
千年皇朝,不朽的氣運,掩去了太多東西。
孔丘注視著皇宮。
那雙曆經歲月的眸子,看著彌漫在皇宮之中的無儘龍氣,點點流光閃過。
寒冬將至,這世間已經不起任何動蕩。
大商,甚至整個人間的敵人,不僅僅在外,更可能在內。
皇宮,壽安殿。
三尺劍入殿,看著棋桌前的商皇,恭敬行禮道,“陛下。”
“對手是何人?”
商皇頭都沒抬,注視著眼前的棋局,神色淡漠地問道。
“瀛洲,天劍若葉。”三尺劍回答道。
“天劍?”
商皇聞言,微微眯起,道,“實力如何?”
“五境巔峰。”
三尺劍如實應道,“和臣在伯仲之間。”
“那倒是不弱。”
商皇落子,繼續問道,“那李家嫡子,教的如何?”
“他的武道天賦一般,即便隻是一招,也要學很久。”三尺劍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招式而已,和武道天賦關係不大。”
商皇從棋盤上捏起被困死的白子,語氣不急不緩道,“你覺得,他和火麟兒之戰,有幾成勝算?”
“毫無勝算。”
三尺劍應道,“火麟兒和四殿下的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這李家嫡子,還遠遠達不到四殿下他們的等級。”
商皇聽過劍供奉的判斷,眸中流光閃過,沉思片刻,淡淡道,“下去吧,今日之事,朕便不追究了,不過,下不為例!”
“多謝陛下。”
三尺劍神色恭敬應了一聲,旋即轉身離殿。
三尺劍方才離開不久,一名內侍快步走來,行禮道,“陛下,查到了。”
“說。”
商皇平靜道。
“與劍供奉交手之人,是瀛洲天劍,若葉叢雲。”
內侍低著頭,說道,“此人來到都城後,便去了李園。”
“李園?”
商皇聞言,執子的手一頓,點頭道,“知道了,下去吧。”
“奴才告退。”
內侍領命,起身退出了寢殿。
“哢。”
棋桌前,商皇右手一握,手中的棋子應聲而碎,眸中冷意儘顯。
又是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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