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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
早朝結束,奉天殿前,慕白喚住了將要離開的李子夜。
“四殿下。”
李子夜停下步子,看著後方走來的四皇子,微笑道,“多謝殿下方才為我說話。”
“你是不是算到,朝中會有人替你出麵?”慕白輕聲問道。
李子夜笑著搖了搖頭,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聊吧。”
“去我府中如何?”慕白說道。
“也好,來都城兩年時間,還沒有拜訪過殿下的府邸。”李子夜頷首道。
兩人隨後從奉天殿前離開,朝著皇宮外走去。
半個時辰後,四皇子的王府中,兩人走來。
正堂內,府中婢女為兩人奉上茶水,旋即退了下去。
“李兄,請。”
慕白看著眼前的少年,客氣道。
“殿下請。”
李子夜也客氣了一下,笑道。
慕白點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問道,“破幾脈了?”
“六脈。”
李子夜如實回答道。
“真慢啊。”
慕白感慨道。
他記得上次分彆時,這家夥就已經破了五脈,如今又折騰了大半年,才僅僅破了一脈,這速度也是沒誰了。
“殿下,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
李子夜無奈道,“和你們這些天縱奇才,當然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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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火麟兒的比試怎麼辦?有把握嗎?”慕白好奇地問道。
“完全沒有。”
李子夜苦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萬一這一年,我有個什麼奇遇,一步入五境也說不定。”
“嗬。”
慕白輕輕一笑,道,“李兄在天書刻名,都未能入五境,這樣的白日夢,還是少做吧。”
李子夜端起身前的茶杯,差點忍不住將茶水倒眼前家夥一臉。
真特麼氣人!
“言歸正傳。”
慕白看到眼前少年快要爆發的樣子,笑了笑,轉過話題,神色認真道,“李兄何時得罪了那九幽王,九幽王又為何非要置李兄於死地?”
“我也不知道。”
李子夜搖了搖頭,凝聲道,“我李家,和九幽王應該並無利益衝突才是,九幽王此舉,著實讓人有些摸不到頭緒。”
“不是父皇。”慕白想了想,輕聲說道。
“我知道。”
李子夜眸中流光閃過,道,“陛下若要對付我李家,當會用雷霆手段,不會如此麻煩,此事,應該是九幽王個人的意願。”
“李兄今後要小心一些。”
慕白提醒道,“李家,樹大招風,雖然李二公子已入五境,多少能震懾一些人,但是,總有一些人,並不畏懼五境。”
“我明白。”
李子夜點了點頭,正色道,“殿下,你今天在朝堂上公然為我說話,恐怕已得罪了那位九幽王,今後,也要防備一些,畢竟,一位武王的影響力非同小可,殿下得罪了,其他的皇子便會前去拉攏,用來對付殿下。”
“無所謂。”
慕白淡淡一笑,道,“不瞞李兄,我對朝堂之事並沒有什麼興趣,今日,若不是實在看不過去了,也不會去管。”
“身在皇家,殿下不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子夜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殿下是皇後娘娘所出,雖非長子,卻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即便殿下不爭,也會有很多人逼著殿下去爭。”
“李兄也覺得,身為皇子,便一定要爭那大統之位?”慕白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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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覺得我李家如何?”
李子夜沒有正麵回答,反問道,“於社稷有危害嗎?”
“沒有。”
慕白搖了搖頭,如實道,“這十年,李家推出的商品,很多都有有利於國計民生,方便了老百姓的生活,據我所知,李家每年還會拿出很多銀子,去幫助那些貧苦百姓,這一次,火炭的事情,母後也告訴了我,李家,已做了許多商賈人家不願去做的事情。”
“殿下明白這個道理,其他人,不會不知道。”
李子夜平靜道,“但是,依舊還是有很多人在對付李家,為了什麼,一個字,利!”
說到這裡,李子夜拎過茶壺,將兩人的茶杯倒滿,繼續道,“我李家,從來不願爭什麼,卻是一直在被人推著走到了今日,從渝州城走到都城,非我所願,卻是不得不為。”
慕白聽著眼前少年的話,眸中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殿下醉心武學,這我知道,但是,殿下越是出色,很多人便越是忌憚。”
李子夜放下茶壺,平靜道,“就拿今日的事來說,殿下為我說話,為何,無人敢反對,原因隻有一個,殿下是大商的四皇子。”
說完,李子夜端起茶杯,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道,“殿下,身在俗世,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也可以恃才傲物,但是,所有的前提,殿下必須能站在足夠的高度,某些時候,殿下累了,立於山之絕巔,可以感慨一句高處不勝寒,也可以痛罵這世間汙穢不堪,不過,那是站在山之巔的殿下方才有的權力。”
慕白安靜地聽著,神色越發凝重。
這些話,從前,倒是沒人和他說過。
“殿下,大商千年,哪一次的皇位相爭,不是伴隨著血雨腥風,殿下若有自己要保護的人,就必須去爭,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
李子夜淡淡道,“這是責任!”
“武道,若是分心,將難大成。”慕白說出自己心中的憂慮,道。
“殿下,你的擔憂,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即便去爭,殿下也就是表個態而已,剩下的事,會有其他人去做。”
李子夜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快要說冒煙的嗓子,繼續道,“你看小紅帽,他和殿下的情況差不多,不也一樣要回家繼承財產,呸,繼承儒門之位,還有西域天諭殿那位書生,人家同樣是一殿之主,如今都快破五境了,還有,還有儒首那老頭,掌管著偌大的一個儒門,修為依舊強到天下無敵,所以說,武道和殿下你所處的位置,關係不大,這都是殿下想要逃避的借口而已,殿下不爭,逃避的其實不是麻煩,而是,責任!”
他大爺的,他都胡扯了些什麼。
慕白沉默,許久,起身恭敬一禮,道,“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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