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安雪是故意的,但沈雲心討厭她,無論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安雪現在就是直接站起來罵她,沈雲心都會鼓掌說罵的好。
薑幼深吸一口氣,放下茶壺,默默轉身回了房間。
她回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東西。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她才不想受氣。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她都要保持一個好的心情。
薑幼在收拾東西之前,覺得還是要給池妄打個電話。
如果直接就這樣走掉,按照他敏感多疑的性格,他不僅會生氣,恐怕還會當場瘋掉,以為她要帶他的孩子跑了。
她跟沈雲心之間的事,沒必要吵得他們關係不和。
但想到他正在老宅陪池奶奶,接電話恐怕不方便。
薑幼點開微信,“你媽和你前任未婚妻來了……”
編輯到一半,發現自己這樣說不太好,像是受了氣的怨婦在抱怨一樣。
她又刪了,改成,“沈伯母和安小姐來家裡了,免得大家鬨得不開心,我先帶外公和南南回療養院了。”
發送完,薑幼把手機扔一邊,迅速收行李。
等池妄什麼時候看到消息再說吧,反正等他看到消息,她已經搬出去了,他也沒理由生她的氣。
大年初一,走親訪友的人多,路上堵車。
池妄剛到池家老宅,就注意到薑幼給他發消息了。
他下意識地認為,是薑幼在向他撒嬌,讓他給奶奶拜完年早點回。
才走一個小時,小丫頭就想他了。
但當他點開消息,看見薑幼說要搬出去,整張俊臉瞬間黢黑。
沈雲心來之前,根本沒給他打招呼,她還帶來了安雪!
趁他不在家,這兩個女人來了,他完全能想象到,他的小姑娘受了多少委屈,才會提出來要搬走!
手機差點被他捏碎,他狠狠擰起眉,抬頭沉聲吩咐司機,“掉頭回去!”
“池總,您都到門口了,不進去跟老太太打聲照顧嗎,老太太正在前廳等您……”
司機的話沒說完,從後視鏡看到池妄陰沉的眼神,瞬間嚇得噤了聲。
他也是糊塗,怎麼能置喙主人家的事。
默默打了方向盤,掉了頭。
池妄肅著臉,下意識摸了下口袋,擰了擰眉。
司機瞥見他這個小動作,從副駕的暗格裡拿了包煙給他,“上回賀助理放進去的。”
池妄正要伸手去接,想到什麼,頓了頓,“不用了。”
沉聲說完,冷漠地移開了眼,心煩意亂地看著窗外。
他一焦灼就想抽煙,但他答應了小小要戒煙。
司機知道池妄很著急,以最快的速度抄近路把他送回家。
池妄大步邁進彆墅,正好碰到薑幼拖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小姑娘穿著粉色長款羽絨服,原本就嬌小一隻,雙手拖著笨重的行李箱,磕磕絆絆地下樓。
看到這一幕,池妄眉眼一沉,此時他居然不是怕她要走,而是擔心她會從樓上摔下來。
“池妄?”
安雪坐在沙發上,正跟沈雲心有說有笑,看到走進大門的男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你不是去老宅,陪奶奶吃完晚飯才回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覺得肯定是沈雲心打電話,把他叫回來的。
那麼就相當於……池妄是為了她回來的。
誰知池妄根本沒看她,徑直從她麵前走過。
安雪表情好不僵硬,她的話跟她的人,都被晾在了一邊。
池妄直直盯著樓梯上的薑幼,也顧不得走路姿勢多麼難看,快速走到樓梯口,“把你的箱子放下。”
薑幼聽見熟悉的聲音,頓住腳步,抬頭看見樓下站著的男人,愣了一愣。
他怎麼回來了?
回來正好。
“不要,我要帶外公回去。”
池妄臉色陰沉沉的,“我還在這裡,你走哪去?”
她抿唇鼓了下腮幫,不去看他,“那你在這裡唄,反正我要走。”
“聽話,把你的箱子放下。”
池妄邊說,邊往樓上走。
池妄的腿還沒恢複好,上樓梯要人扶著,而且走的很慢。
薑幼看見他吃力地抬步,朝自己上來了,一下子也急了,“你這是在乾嘛呀!”
她氣得跺腳,把行李箱扔一邊,小碎步下樓。
池妄抬頭看著噔噔噔朝他跑來的小少女,彎起了唇,站定在原地,“小心點,彆摔了。”
薑幼到身邊時,他張開手接住了她,一把摟住她的腰肢,緊緊地抱在懷裡,“還跑不跑了?”
薑幼臉埋在他胸膛,捏起小拳頭砸了他一下,“你隻會拿身體來威脅我。”
“誰威脅你了,你非要走的話,我就堵在這裡,看你跑哪去。”
薑幼嗚咽著罵,“混蛋。”
池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我不許你走。”
薑幼一下子委屈上來,紅了眼眶,“這由不得你。”
“誰說由不得我?房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現在我回來了,你哪都不許去。”池妄把她按在懷裡,揉了揉她的腦袋,“彆怕,老公給你撐腰。”
薑幼漲紅了臉頰,“你彆老公老公的,我頭有點暈。”
“抱你去房間休息好不好?”
薑幼扭捏不要他抱,“唔,沈伯母和安小姐還在樓下。”
池妄哄著她,“彆管她們,交給我來處理。”
他們這些親密小舉動,完全沒把客廳裡兩個人當回事。
這一幕,看得安雪心裡有一團火在燒,手指死死摳緊沙發。
她不想承認自己嫉妒薑幼,能如此得池妄的寵愛。
想想她和池妄這三年,池妄雖然對她有求必應,但也隻是在物質上滿足她,送衣服,送珠寶,送車,送房都行,卻從不跟她做這些親密舉動,也無半點逾越。
她永遠都無法靠近他,這讓安雪覺得自己被比了下去。
沈雲心看見池妄要抱薑幼上樓,重重咳了一聲,“像個什麼話!池妄,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樓上兩個人都頓住,一起看了過來。
沈雲心擱下茶杯,冷諷道,“薑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來這裡,你就拖著個行李箱要走,是看我不順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