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見這個常年表情凶冷的男人害羞。
薑幼怔怔地瞪大眼,淚水噙在眼裡,都忘了哭。
池妄看她這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攬著她的手臂略微僵硬,見她半天沒反應,手指忍不住蜷縮。
又被他嚇壞了?嗬,覺得他很變態吧?
池妄心裡自嘲冷笑,做好了她把自己推開的準備。
然而下一秒,嬌軟的小身子貼上來,一雙白嫩嫩的小手圈住他的脖子。
小姑娘湊到他耳邊說,“我知道呀,你很早就喜歡我了對不對?”
池妄的心被撞了一下,全身繃得像石頭一樣僵硬。
表情冷冷的,抿緊薄唇,仿佛不承認就代表沒有這回事。
薑幼大眼水亮,“池妄,其實你的秘密,我全都知道了。”
池妄臉色發僵,冷道,“什麼秘密?”
“你根本沒喜歡過南月姝,對不對?”
池妄輕嗤,“這算哪門子秘密?”
他本來就沒喜歡過南月姝,是他們亂造謠。
“我要說的,才不是南月姝哦,是接下來我要問你的,你老實回答。”
薑幼湊到他麵前,笑嘻嘻的,露出小虎牙,“那你轉校是不是因為我?明德高中離我的小學近,你轉去南月姝那個班,也是因為那間教室可以很好看到我們學校的操場,對不對……唔!”
池妄下頜繃緊,捂住她的嘴,“彆說了。”
他臉頰發燙,有種被扒光的恥辱。
薑幼眨巴眨巴眼,他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說得都是事實對嗎?池妄很小就喜歡她了。
某個死要麵子的家夥把她推開,冷眉冷眼,“你回去,我要休息了。”
說著,背過身去。
“你真的想讓我走嗎?”薑幼坐了起來,盯著男人因為生氣起伏的背脊,“那我走了哦?”
她故意掀開被子要下床,腳還沒沾地,就被腰上結實的手臂撈了回去。
薑幼栽倒在床上,對上男人憤怒的眸子。
她睜著黑黢黢的大眼,凝視著滿臉冷怒的男人。
池妄差點繃不住,瀕死一般,近乎崩潰地把她壓在身下,咬牙狠聲道,“喜歡你又怎麼樣,老子從小就喜歡你。”
他惱火的掐她軟腰,“怎麼,不能喜歡?”
薑幼搖了搖頭,被他掐的很疼也不吱聲,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隻是有點情緒失控而已。
“那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池妄有點受不了她的眼神,好像他是個怪物。
“我隻是慶幸,你還喜歡我。”薑幼一點也不怕他,還大膽的伸出手,捧住男人一張的俊臉,認認真真地告訴他,“雖然明白得很晚,但好在我發現了。”
池妄冷哼,“這有什麼好慶幸的,是你笨得要死。”
已經夠明顯了,全世界都知道他愛她,就她跟個小糊塗蛋一樣。
有時候池妄覺得她根本就是故意在裝傻。
“因為我突然發現……”她俏皮地在他耳邊說,“我也喜歡你啊。”
池妄黑瞳顫了顫,怔住了,“真的?沒騙我?”
“騙你乾嘛?”
“不是因為三番兩次救你,心裡過意不去,哄我開心的?”
“哎喲,不是啦!”
薑幼嘟嘴,“你彆疑神疑鬼,不然我要生氣了。”
池妄欣喜若狂,手指掐著她的臉蛋,咬住她的唇,狠狠地親,怎麼親都親不夠。
他恨不得死在今晚。
“嗯……唔唔。”薑幼被他吻得都喘不過氣了,這個男人乾嘛突然這麼凶猛啊,跟磕了興奮劑一樣,壓著她又親又咬。
池妄雖然不能動,但他趴在薑幼身上,像隻大狼狗一樣拱來拱去,粗硬的手掌貼著她嫩滑的皮膚,去往他想去的地方。
“不行,池妄,你彆扒我的衣服……啊,你住手!”
薑幼羞惱地在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發瘋的男人僵了僵。
“你不許亂來!”
池妄克製到極致,嗓音都嘶啞了,“小小,彆不講道理……”
“不行就是不行!”薑幼抓住他一雙為非作歹的手,“你想重接骨頭是不是?”
池妄壓根沒聽她的話,親親她的嘴,輕聲哄,“我躺著,你到我身上來?”
“你……”薑幼臉紅,“不許想亂七八糟的,不然我明天就不來看你了。”
不懷好意的男人瞬間就老實了。
高大的身體滑到她身側,壓著她半邊身子,臉貼著她脖彎蹭了蹭,“小小……小小……”
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早知道這樣就能知道她的心意。
再死一百次,他也願意。
池妄醒的早,或者說,他一整晚都沒睡。
薑幼不準他胡來,他就趁她睡著,親親她的臉和手,撈著她的手握住自己,然後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睡覺。
還沒亮,賀詞在門外敲門。
薑幼被吵醒了,臉蛋紅撲撲的。
池妄把她往懷裡藏,想罵賀詞。
薑幼卻一骨碌從他懷裡鑽出來,立馬爬起來穿衣服。
“我得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
池妄一把抓住她,“你去哪裡?”
“我當然是回外公那裡。”
他舍不得她走,“我受傷了,你不要留在這裡照顧我嗎?”
薑幼拍了拍他的手,“醫院餐食不好,我去給你煲個湯,做點好吃的。”
池妄不放手,想坐起來,沒成功,臉色更差了,“不用你做,你待在這裡陪我就好。”
薑幼抿了抿唇,看了賀詞一眼,然後靜靜地看著他。
賀詞陪著笑臉,“池總,薑小姐得先回去,不然會壞事的。”
池妄眯起了眸,他聽出來有事發生,鬆開了薑幼。
時間不早了,薑幼趕緊穿衣服。
其實她也就脫了外套和毛衣,套上毛衣後她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賀詞送她出去。
待賀詞回來後,池妄已經自己爬起來,靠坐在床頭,審視的目光凝在賀詞臉上,“怎麼回事?”
賀詞一進門就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寒意,他縮了縮脖子,“池總,沈夫人回國了,您在國內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池妄神色冷凝,透著一股難耐的煩躁,“說重點。”
“她來了醫院,正好碰到薑小姐……”
後麵不用賀詞說,池妄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沈雲心不會放過薑幼,難怪她要晚上偷偷的來。
“池總,沈夫人打了薑小姐一耳光。”
池妄眸色不可遏製的陰沉,手指幾乎要將腕上的平安珠捏碎。
他能想象到,薑幼在麵對他那咄咄逼人的母親,究竟有多退讓。
那一巴掌,仿佛打在他的心坎上。
賀詞看池妄臉色喜怒難辨,心裡忍不住歎息,一麵是自己的母親,一麵是心愛的女人,池總夾在中間實在太為難,這關係不好處理。
“池總,您彆多慮,薑小姐要是因為沈夫人這一巴掌,放棄你們的感情,昨天就不會來看您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賀詞看到的,是一個弱小的姑娘,勇敢地為了她愛的人在努力。
她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並堅定地選擇了跟池妄一起麵對。
池妄想到薑幼,眉眼閃過一抹柔軟,但片刻後,泛起更為陰鬱的寒意。
薑幼是能諒解他母親,但他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個公道,他要幫薑幼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