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詞把薑幼送回了療養院。
她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乾爽的衣服躺在床上。
連續熬了幾個夜晚,守著池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但此時,她胃裡翻騰得厲害,吃不下任何東西。
明明已經很疲憊了,心裡卻因為擔心和牽掛,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沈雲心派人把守了池妄的病房,薑幼隻能拜托賀詞幫她想辦法。
她現在茶飯不思,腦海裡想得全是池妄,想他全身插滿管子,孤零零地躺在醫院裡,想他醒來肯定在找她。
薑幼心裡很迫切,她一定要見到池妄,一定要。
到了淩晨,守在門口的保鏢打起哈欠。
賀詞支走了保鏢,“薑小姐,你可以進去了,我在外麵守著,你放心陪著池總,今晚應該都不會有事。”
薑幼點點頭,推開病房的門,輕手輕腳地進去。
病房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微弱的星光透進來。
淡白色的光線,在一片昏暗裡,柔柔地籠罩著病床上微微隆起的被褥。
薑幼來到病床前。
她從來沒有看池妄這樣安靜過,沒有一絲攻擊性,毫無知覺地躺在這裡,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薑幼不知道為什麼快一周了,他還沒有醒,她害怕出什麼狀況。
她想出去詢問賀詞,手指突然被攥住。
池妄好像做噩夢了,渾身都在發顫,抓著她的手,嘴裡念念有詞。
薑幼湊過去聽,聽見他急切低喃,“小小……小小……”
他急切地叫著她的名字,越叫越大聲。
“在,我在。”薑幼連忙在床邊坐下,握住他的手,想要安撫他。
池妄卻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薑幼在黑暗中,看見他漆黑深邃的眼裡,閃過迷茫。
他似乎沒反應過來。
薑幼輕輕喊了他一聲,“哥哥。”
池妄目光僵了瞬間,才慢慢把視線聚焦在薑幼臉上。
下一秒,他抓緊了薑幼的手指,生怕她會逃跑似的,胸口急促起伏了下,呼吸麵罩下起了一層霧氣,“彆走……”
攥著薑幼的力道十分微弱,薑幼卻覺得被他這隻手抓得心臟生疼。
池妄好像有點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以為薑幼又要離開他,一直喃喃讓她彆走。
薑幼俯身湊到他麵前,“你好好看著我,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池妄聽了這話,似乎是有些高興,鬆開她的小手,想去摸她的腦袋。
然而手抬到半空,他微微僵住,遲疑地看著自己整條都纏滿繃帶的手臂,皺起了眉。
“你受傷了,不能亂動。”薑幼拉著他的手放下手去。
池妄有點厭棄地閉上眼睛。
薑幼知道他心裡煩,輕輕趴進他懷裡,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摸了摸。
池妄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格外深沉。
薑幼眼底亮晶晶的,“彆不高興,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幫你去做。”
池妄忽的心裡柔軟下來,目光往下移了幾分,盯著她粉嫩水潤的唇,嗓子突然像冒火一樣乾癢。
他想喝水。
話還沒說出口。
薑幼拿開他的氧氣罩,唇瓣貼了上來。
池妄驟然身體僵硬,薑幼一雙雪白小手圈著他的脖子,軟軟糯糯地吻著他。
她曲解了池妄的意思,以為他想要吻,現在他想要什麼她都會答應,可她技術很爛,學著池妄每次深情吻她的模樣,親吻著他的唇。
池妄感受到她的賣力,心裡無奈地笑,繃緊的身體鬆開了,享受著她的主動。
薑幼吻完他耳根都紅了,像貓兒似的舔著唇,在昏暗中認真又羞澀地看著他,“哥哥,你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