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知道她被綁架,卻在包庇安雪?
薑幼咬緊唇,心臟像被什麼狠狠捏住,痛進骨髓,她頓時有些呼吸不過來,手指無意識握緊水杯,水淌了出來,打濕被褥。
洛懷州拿走了水杯,從口袋掏出雪白的毛巾給她擦手。
薑幼指尖一顫,怔怔地抬起泛紅的眼眶。
洛懷州垂眉眼,認真道,“薑幼,跟我回國吧。”
薑幼把手抽了出來,她本來就是要回國的,美國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可洛懷州下一句話,讓她眼眶溫熱。
“池妄無暇顧及你,估計也不會再回國內了,沒人再用那些條條框框約束你,你就是自由的,你的翅膀還沒有被折斷,去完成你的夢想吧,彆在這裡受委屈了。”
為了池妄,她放棄了最愛的畫畫,斷了所有社交,整天待在家裡,做一個被他養著的小女人,每天做好家務和飯菜,等待他下班回來。
她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
可她千裡跋涉來到美國,看到他肩負的重任,不僅是他的事業和家庭,還有他的未婚妻。
國內那套房子,不過是用來關她的金絲籠,是他一時的歡愉地而已。
薑幼的確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憋在心裡無人訴說,洛懷州這番話,戳到了她心裡正在流血,卻不敢被任何人看見的地方。
她抿緊唇,眼淚一顆一顆掉落。
“好。”
……
薑幼在醫院休養了兩天,洛懷州給她辦理了出院。
她的護照和證件都丟了,但這不是難事,洛懷州都幫她處理妥善。
洛懷州安排了私人飛機,就在薑幼要跟著他上飛機時。
黑色轎車從四麵八方湧來,數名保鏢將他們包圍。
“小小。”
薑幼僵在了雲梯上。
她緩緩轉過了身。
住院期間一次都沒看過她的男人,在這時出現了。
幾天不見,他狀態似乎不太好,下車時賀詞把著門,將他扶出來,黑色的大衣和羊毛衫襯得他臉色蒼白,像是病了一樣。
薑幼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此時她關心的不是這個。
保鏢舉起了槍,齊刷刷對準她和洛懷州,她呼吸一緊,警惕地看向四周。
“池妄,你想乾什麼?”
“我來接你。”池妄平靜地看著她,眼裡有笑,“你要跟他走嗎?”
薑幼身側手指攥得發白,從來沒想過他們再見麵,會是這副刀兵相向的場景,她冷靜開口,“我要回家。”
池妄低咳了兩聲,從保鏢手裡奪來槍,熟練上膛,嗓音依舊溫和,“為什麼要讓一個外人送你回去,哥哥送你回去不好麼?”
薑幼不明白他想乾什麼,“池妄……我們已經結束……”
話音還沒落,一聲槍響。
薑幼閉上眼,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竟然真的開了槍!
池妄如果想殺了誰,不可能打偏,這是給她的警告。
“聽話,小小,過來。”
薑幼在驚嚇之中深喘了兩口氣,還沒說話,洛懷州下了兩級台階,站在薑幼身邊,雲淡風輕地笑,“池總,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嘭!”
這一槍是朝洛懷州開的,子彈射在洛懷州身邊的扶手,差一點點,就要打中他了!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池妄陰鷙地盯著洛懷州,如果不是薑幼在這裡,剛才真的會殺了他。
薑幼有點受不了,“池妄,你放過我吧。”
“你再說一遍!”
滿天大雪,他筆直站在雪地裡,任由冰雪落在他肩頭,棱角分明的臉沒什麼表情,“不想他死,到我身邊來。”
她看出了池妄在極力克製情緒。
可是,她不能再回去了,不管池妄承不承認,他們就是結束了。
薑幼心一橫,攔在洛懷州麵前,“那你開槍打死我。”
池妄忽然哂笑,看向她的眼睛逐漸發紅,“我的小小這樣乖,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忤逆我了?”
薑幼感覺到了他渾身難以遏製的暴戾氣息,不禁後背發涼,她攥緊拳頭,“你可以試試。”
池妄抿緊蒼白的薄唇,他緩緩放下了槍,斂著眸,無奈低笑,“在這世上,你也就隻會對我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