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的天氣比京城還要冷。
薑幼哆哆嗦嗦地來警察局報案。
“我……我是來找親戚的,證件和手機都被偷了,可以幫我聯係我哥哥嗎?”
看起來不足十六歲的中國女孩,背著個小小的雙肩包,小臉凍得通紅,漂亮又可憐。
警察沒有懷疑她說的話,讓她坐在警廳裡等等,她規矩地坐在聯排椅子上,看著牆上的掛鐘。
滴答滴答,一分一秒過去……
大概等了兩個多小時,等到了淩晨一點,警察局的門忽然打開,吹進來一股子風雪。
低沉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警察揉了揉犯困的眼睛,看見來人,連忙起身,“池先生,您終於來了。”
聽見警察肅然起敬的聲音,薑幼背脊一僵,機械似得轉過頭。
池妄穿著一身黑,猶如門外的夜色裹挾著寒意,大衣上還沾著未融化的冰雪,有些風塵仆仆的味道,像是急著趕過來一樣。
半個月不見,他好像瘦了,燈光照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有些清冷和蒼白,但渾身淩厲的氣場仍舊不減。
池妄到來的一瞬間,整個警察廳都肅靜了。
“實在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您。”警察恭敬的跟在他身邊,“小姑娘的錢包和手機都被偷了,非說您是她的哥哥,拜托我們聯係您,我看她可憐,便請您過來認一認……”
薑幼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他,眼眶通紅。
池妄深深看了她一眼。
警察看不懂這一眼是什麼意思,也看不懂池妄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您要是不認識她,我們立即將她遣返。”
池妄的目光在薑幼身上停頓幾秒,轉頭跟警察交流起來。
薑幼雖然沒念過高中,但她家是靠外貿生意發家的,她從小就可以用英文無障礙交流。
她聽見池妄說,“她是我的人,我要帶她走。”
池妄簽了字,掀起眼皮望向她。
“走。”
冷冷清清的一個字。
薑幼起身,跟在他身後,感受到他一身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意,她低下頭,故意跟他錯開了幾步,不敢靠他太近。
出了警察廳,池妄突然停下腳步。
薑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也跟著停了下來。
池妄忽地伸手,將她拽到身邊。
薑幼一個趔趄,猝不及防撞到了他身上。
不再是她熟悉的溫度,他一身又冷又硬。
薑幼摸著撞疼的鼻梁,明明不怕疼的,卻委屈得眼裡有了淚意。
她的小書包被摘了下來,被池妄單手拎著。
沒等她說什麼,小身子就被粗魯的夾在了男人的臂彎下,帶著她大步往停車場走。
到了車前,賀詞立即下車來拉車門。
賀詞跟薑幼對視一眼,欲言又止的表情。
薑幼沒來得及領會,不由分說地被池妄塞了進去。
池妄跟著坐上車,帶進來一陣寒風,薑幼下意識往一邊靠了靠。
池妄給了賀詞一個地址,拉著毯子蓋在自己身上,閉眼靠進座椅裡,再也沒說過話。
薑幼怔怔地看著他。
看出來池妄很疲憊,可也很陌生。
池妄感受到她的目光,掀了下眼皮,“不是讓你在家好好呆著,為什麼不聽話?”
薑幼被他冷淡的語氣刺了下。
她聽出來了,池妄在斥責她不該來美國找他,甚至還可能,因為她冒冒失失跑過來在生氣。
她低頭看著自己足尖,低聲說,“你半個月都沒回家,我擔心你……”
“誰要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