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詞以最快的速度把池妄送到了醫院。
他留了個心眼,把池妄送到了一家私立醫院,隱私性極好,跟薑幼所在的醫院相隔天南地北。
果然賀詞的擔心是對的。
池妄還在手術室,幾名國外醫生來到手術室門外,直接要闖進去。
賀詞立刻起身攔住他們,“你們想乾什麼?”
為首的金發醫生麵無表情,說著一口流利中文,“聽聞池二少遭人捅傷了,我們是沈夫人派來給二少爺治療的醫生,以後二少爺的傷,由我們全權負責。”
賀詞滿眼戒備,“池總有私人醫生,這裡需不要你們。”
“那你去跟沈夫人申請,我們沒這個權利。”
賀詞冷著臉沒讓開,這時他手機響了,沈雲心打來的,他接起電話。
沈雲心在電話裡說了什麼,賀詞臉色變了變。
金發醫生掃了賀詞一眼,“沈夫人應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請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們,耽誤二少爺的救治,你擔待得起?”
賀詞攥緊拳頭,讓他們進去了。
沈雲心了解池妄的性子,一如池妄了解她。
無論賀詞在電話裡多麼著急,她還是不免懷疑,池妄是不是為了逃避婚事,故意說自己受傷了回不去。
但她沒想到,池妄是真的被捅傷了。
而且難以想象的嚴重。
沈雲心派來的醫生進入手術後,看見池妄的傷勢,表情都變得格外嚴肅。
池妄這一刀捅得很深,幾乎貫穿他整個腹部,加上失血過多,身體所有指標都在急速下降,情況十分危急。
給他救治的醫生滿頭大汗,看見有人闖進來,嗬斥他們趕緊出去,“你們是什麼人?!患者在進行手術,請立刻離開這裡!”
“從現在起,二少爺歸我們管,你們這群庸醫,就彆在這裡浪費時間。”
金發醫生叫人直接把他們攆了出去,迅速穿戴無菌服,給池妄動手術。
次日清晨,手術燈才熄滅。
賀詞在手術室外守了一夜,看到池妄被推出來,才鬆了一口氣。
池妄被推到重症監護室,被沈雲心派來的人監視,連賀詞都不允許進去探望。
“讓開,我要給池總送換洗衣物!”賀詞拎著紙袋站在病房門口。
兩名保鏢堵著賀詞不讓進,“東西給我,我給二少拿進去。”
“池總身邊需要人照顧,我還要給池總擦身,他不允許彆人碰。”
“請你彆讓我們為難。”
說什麼都不行。
賀詞要硬闖,保鏢攔著他,門口發出了很大的動靜。
病房裡,池妄被吵醒了。
睜開眼看見一群外國醫生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他愣了許久,聽見賀詞在門外的吵鬨聲,直接拔了氧氣管,撐著床要坐起來。
“請您彆動,您的傷才縫合好。”
池妄危險的眯起眸,“誰讓你把我的人攔下的?”
他麵無血色,看著很虛弱,渾身陰戾的煞氣卻十分駭人。
醫生被他周身的氣場震懾到,訕訕自我介紹,“二少爺,我是萊恩,您的主治醫生。”
池妄冷冷盯著他,“出去。”
萊恩站著沒動,“沈夫人讓我24小時照顧您,實時彙報您的情況——”
“我讓你出去!”池妄突然抓起手邊的東西砸向萊恩。
萊恩沒躲過去,被砸到了額頭,“二少……”
“滾!”
池妄手裡的持針器指著萊恩,像受傷的野獸一樣更具有凶性,仿佛隨時會暴起,戳穿萊恩的脖子。
他們沒想到沈夫人的小兒子竟然這樣陰鬱暴躁。
雖然他們聽命於沈雲心,但池妄這副模樣,他們不敢硬來,搞得兩敗俱傷可不好。
萊恩捂著腦門,給其他人使了眼色,一行人灰溜溜地出去了。
“讓賀詞進來!”
賀詞被放進來,看見池妄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眼眶一熱,“池總,您終於醒了!”
“彆哭喪,我還沒死。”池妄吸了口涼氣,剛才動的那一下扯到了傷口。
賀詞忙扶著他在床頭靠好,看他額角滲了汗,要拿紙巾給他擦拭。
池妄伸手擋開,“給我根煙。”
“您還是彆抽了。”
池妄眼神壓迫,“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賀詞趕緊從口袋掏出煙盒,取了一根放進他嘴裡,畢恭畢敬給他點火。
池妄吸了兩口,心裡舒服了點,身上還疼著,夾煙的指尖微微顫抖。
他皺眉問,“現在什麼情況。”
“夫人不信您,派人來查看虛實,知道您是真的受傷,把您軟禁了。”
池妄沉默了下來。
他早料到沈雲心疑神疑鬼,但沒想到她會做這麼絕。
“池總,現在怎麼辦?”
池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把煙灰彈在他身上,“你就這點出息,在國內還能讓他們把我軟禁。”
“可這是夫人的命令,她還威脅我……”
池妄打斷他,“他們來了多少人?”
“加保鏢一共七個。”
池妄冷嗤,“綁七個人,很困難?”
……
池妄因為身受重傷,暫時隻能留在國內。
沈雲心拿他沒辦法,總不能拿自己兒子的命開玩笑,便想把他監管起來,直到他傷好了,再派人把接他回美國。
但池妄最討厭被人控製,連他母親也不行。
當天,萊恩向沈雲心彙報完情況,剛掛電話,就被人給捂了。
萊恩帶來的人全部被綁起來,關在一棟彆墅裡。
彆墅裡裡外外都是池妄的人,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大門打開,賀詞推著池妄進來。
池妄坐在輪椅裡,看著戰戰兢兢的一行人,冷聲警告他們,“我養傷期間,你們老實待在這裡,誰都不準外出。”
“我的身體情況,每天如實彙報給夫人,誰要是敢多一句嘴。”
池妄陰冷地看向萊恩,“我就擰斷他的腦袋。”
萊恩看著猶如厲鬼一般的男人,後背生寒,連忙點頭。
池妄目光掃向其餘幾人,聲線陰寒,“都聽見了?”
所有人都縮著脖子,除了點頭,大氣都不敢喘。
池妄收斂氣息,低聲道,“賀詞,推我去房間。”
池妄身體已經透支了,傷口的疼痛快讓他承受不住。
賀詞看他唇色發白,心疼得要命,趕緊把他推進房間。
賀詞把池妄扶到床上躺下,“池總,您怎麼樣?”
池妄滿頭冷汗,“我要睡會兒,你去安頓外麵那群人,讓他們彆吵。”
“是。”
……
薑幼已經三天沒看見池妄了,到了晚上,她按捺不住給池妄打電話。
她打了兩個,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
她失望地掛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手機響起來。
她眼睛一亮,興奮地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