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身黑,戴著鴨舌帽,賊眉鼠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們這邊。
池妄告彆薑幼,往車行道對麵走。
那男人突然從牆角竄出來。
薑幼一直在注意這個男人,看他朝池妄快速靠近,眉心越擰越緊。
還有幾米遠,她猛的瞪大了眼,下意識打開車門,朝池妄衝過去。
“池妄,小心!”
池妄聽見薑幼大喊,驀地轉過身。
就在池妄轉身的瞬間,男人已經到了他麵前,握緊手裡的刀,狠狠朝他捅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粉色的人影飛撲到他身上。
“噗!”
男人見有人替他擋下,驚愣了一秒,立即要把刀抽出來。
刀鋒卻被池妄抓著,男人抽了半天抽不出來。
血順著池妄的指縫,一滴滴往下淌。
男人表情猙獰,“池妄,你該去死!”
池妄臉色陰沉,把薑幼扯到身後,扣住男人手腕狠狠一擰,男人吃痛悶哼,池妄搶了刀,一腳把男人踹倒在地。
賀詞迅速下車來,把男人按住。
薑幼看人被製服,鬆了一口氣,身體晃了晃,整個人就要栽倒。
池妄迅速撈住她,“小小!”
他摸到薑幼後腰一片濕膩,俊臉驟然血色褪儘,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慌忙往車裡走。
“池妄,你個喪儘天良的人渣,你到底還想害多少人,你是不是要讓我們家破人亡你才甘心?你就是魔鬼,我要為民除害,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男人脖子粗紅,拚命掙紮。
“你給我閉嘴!”賀詞用力反扣男人手臂,男人發出痛苦的嚎叫。
“池總,怎麼處置?”
池妄滿眼戾氣,“抓起來,他傷了小小,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丟下一句話,快速抱著薑幼上車。
“去醫院!”
司機不敢耽誤,飛快踩了油門趕去醫院。
池妄俊臉陰沉如水,拿著毛巾按在薑幼被捅傷的地方。
然而血根本止不住,換了一條又一條毛巾,地毯上丟著的毛巾,都被血染紅濕透。
薑幼的身體越來越冷,池妄乾脆脫了衣服,把薑幼緊緊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給她輸送熱氣。
池妄臉色白的嚇人,額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薑幼看他這副焦急的模樣,動了動唇,虛弱的安撫,“我沒事,你彆緊張。”
池妄薄唇顫抖,嗓音沉啞,“誰讓你給我擋的,你個蠢東西!”
“哥哥沒事就好。”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你的飛機恐怕要耽誤了。”
池妄咬牙低吼,“你還想著這事!”
薑幼卻得意的想笑,雖然很虛弱笑不出來,但她牽了牽嘴角,也算是笑了。
“呐,我的計謀得逞了。”
她瞳孔有些渙散,卻認真的看著池妄,“我不想讓哥哥去美國,我怕你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終於可以把你留下來了。”
薑幼顫顫伸出手,握住了池妄的手指。
池妄驟然紅了眼眶。
她什麼都知道,她知道沈雲心這通電話,一定是察覺到什麼,要求他回美國。
“不走了,哥哥守著小小,哪裡都不去。”
池妄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從來沒有一刻,他這麼想留在薑幼身邊,一秒鐘都不想跟她分開!
“好,你不許反悔……”
薑幼說完,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
薑幼怕池妄擔心,撐到醫院才暈過去。
醫生和護士立刻把薑幼推到手術室。
賀詞趕來時,池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白襯衫上全是血。
他知道,這是薑幼的血。
賀詞看見了他的手,“池總,薑幼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做手術還要幾個小時,您先去把手處理一下吧。”
池妄像聽不見,一動不動坐在椅子裡,眼裡布滿駭人的血絲,直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周圍空氣格外凝滯。
賀詞站在一旁,不敢發出一言。
直到手術室的燈熄滅,池妄立刻起身,迎上走出來的醫生。
“她怎麼樣?!”
“池先生,您可以放心了,薑小姐沒有傷到要害,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池妄臉色終於緩和,想進去看她。
“池先生,她還在醒麻藥,您先去把手處理一下吧。”
醫生知道他肯定因為擔心裡麵的人,沒有第一時間去處理,“我看您的手傷的挺深的,已經耽誤這麼長時間了,再不去處理,恐怕這手就保不住了,您不想截肢吧?”
池妄這才看向自己的手,蹙了蹙眉,讓賀詞看好這裡,去找醫生了。
男人捅他的那把刀,開過鋒,被磨得極其鋒利,目的就是想讓他死。
當時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如果不是他及時握住那把刀,整把刀捅進薑幼身體裡,恐怕薑幼救不回來了!
幸好沒有傷及薑幼內臟。
然而池妄這邊情況,非常不容樂觀。
跟男人搶刀時,刀嵌入他的皮肉,已經到骨,幾乎要把他的手割斷。
他整隻手都是血痂,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醫生給他縫合時,隻覺得駭人。
池妄卻麵無表情,整隻手早已痛得麻木,他隻想快點結束,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處理完傷,薑幼已經被推到了病房。
他去病房看了薑幼,坐在床邊,撫摸著薑幼蒼白的臉頰,“怎麼這麼傻?”
薑幼仍在昏迷。
他摸著薑幼細軟的頭發,自言自語道,“一定要讓哥哥這樣心疼麼?”
池妄不善言辭,卻待在薑幼身邊,對她說了很多話。
他一隻手繳著毛巾,給薑幼擦著臉上的血汙,“小小愛乾淨,醒來一定不想看見自己臟兮兮的。”